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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心之落寞谁与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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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马车太慢,寒若爱在雅拉达地下码头花两倍的价格买了到多夫利亚的船票,不曾想从来晕船,船贩也不退钱,从来只好忍着不适吐了一路。

离开码头,寒若爱背着从来到了一个破庙,林之源清理了一番才将从来放到地面上。

寒若爱将水袋递到林之源手里,“凡事要小心,遇到陌生人不要和他讲话,听到没?”

林之源乖巧的点了点头。

“师父可能回来的晚些,你和来儿若是饿了先吃东西。”

言罢,寒若爱离开了破庙,这里是乱区不能长待,得尽快买辆马车进入天兰贵境内。

寒若爱走后,无聊透顶的林之源在破庙外转了一圈,发现不远处有条小溪,从来又在昏睡,他将从来放到了佛像前的桌案下,又弄了些灰和杂草在周围。

在小溪里抓了两条鱼,再配上几个不知名的野果,林之源看着辛苦得来晚餐,分外开心。

解下腰间的水袋,装了满满一袋水,拧好丝扣别在腰间,两拳砸晕了鱼,用根树枝串起来就朝着破庙而去。

从来醒后分别叫了寒若爱和林之源,不见人回应坐了起来。

起的太猛,脑袋狠狠磕在了桌案上,疼得他抱头流泪。

他怕,怕他最信赖的师父抛弃他。

他不想死,他还想做回正常人。

从来用手探了探周围的物件,慢慢地从桌案下钻了出来,直起身后用脚探测前方的路。

碰了多次墙,摔倒多次的他终于走到了门口,却一脚踏空,摔下了台阶。

这一幕刚好被拿着鱼的林之源看到了,扔掉手中的鱼便直奔从来身边将他扶起。

林之源望着如此狼狈的从来,哭笑不得。

他头发上挂了许多干草,些许蜘蛛网,脸上就更加惨不忍睹,额头上有个不大不小的包,估计是撞墙上了,满脸都是灰,洁白的布带上也几乎是黑黄色的灰尘。

“阿源,你们去哪了。”

林之源拉着从来坐到树下躲阴凉,解下水袋递到他手里,“渴了吧,喝点水,我摘了些野果,还抓了两条鱼,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野果垫垫肚子,现在不适合烤鱼,要是不小心让火烧了山,我们就得去蹲大牢。”

拧开水袋喝了几口水,他确实有些饿了,又不好意思找林之源要吃的,只得一口接一口喝着水,可一壶水喝完了他还是饿。

林之源打开布包,拿出三个比较大的野果,擦干净了送到从来手里,“饿了就告诉我,不够我再去摘。”

从来小口啃着酸涩的果子,口里全是苦味。

林之源实在是看不过从来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方巾,用水打湿后给从来擦了脸。

从来啃着野果,性命都堪忧的他早已顾不上狼狈。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黑夜。

寒若爱没有回来,林之源生了一堆火,把鱼放在火上烤着。

“阿源,你说我的眼睛真的能治好吗?就算眼睛好了,我也做不了什么,我怕他们不要我。”

“你的眼睛肯定能好,就算你父母不要你,你还有我们。”林之源从包袱里拿出药酒,倒了一点在手心,然后轻轻将药酒揉在那个包上,疼得从来直咧嘴。

鱼烤熟后,附近都透着香气,二人正打算吃鱼,马的嘶鸣声便传进他们的耳朵。

“师父回来了。”从来和林之源都很高兴。

寒若爱驾着马车靠近二人,见到他们手中的鱼,有些惊讶,这荒郊野岭,哪来的鱼!

“师父,这鱼阿源烤的可香了,您尝尝。”

从来伸手递着鱼,寒若爱给他推了回去,“来儿自己吃,师父不饿,对了,我给你们买了包子,快尝尝。”

寒若爱从马车里拿出一个纸皮袋,打开袋子,里边是五个漂亮的包子,寒若爱给了林之源两个,又将余下的都给了从来。

从来拿起包子咬了一口,皮薄馅多,美味无比。

林之源趴在马车车窗上睡着,从来起初强撑着不睡,后来还是忍不了困意,寒若爱则一直在赶路。

远远的,寒若爱看到了一座高耸的城门,那是地均和唯一通往天兰贵的门。

即使是夜间,天兰贵的防备也很强,还在很远,寒若爱就听到了天兰贵驱逐外境人的号角声。

担心城楼上的人放箭,寒若爱将马车停在远处,拿着文书朝城门处靠近。

如寒若爱所料,城楼上的人搭箭拉弦,毫不犹豫的射向他。

躲过箭矢,寒若爱拿出天兰贵的玉兰花旗帜扬了起来。

这旗帜是年初天兰贵长平君上送给从来的,国君觉得他非常有骨气。

看到旗帜,城楼上的人不再放箭,过了片刻,才有人将厚重的城门打开一个缝隙,一名身穿盔甲的将军手握长枪,一步一步走向寒若爱。

“是你。”

将军略带质疑的看着寒若爱,之前带着一大帮人闹事说孩子丢了的可不就是他。

“顾将军,抱歉,又打扰你了。”寒若爱低声下气道。

“你的孩子又丢了?”顾威霆确实听说青冥那边又出了事,没那么巧又有寒若爱的儿子吧。

“将军,实不相瞒,此番前往天兰贵,是为了让孩子认祖归宗,这孩子是天兰贵的人。”寒若爱说罢,献上了通关文书。

看了通关文书,顾威霆依旧语气冰冷,“你们回去吧,天兰贵近日严查外境人,本将军不能让你过去。”

说罢,顾威霆向城中走去,大门再次关上。

“将军,孩子中了致命的毒,要至亲鲜血做药引才能救,求将军通融通融。”寒若爱顾不得什么,跪在了地上。

顾威霆不为所动,上次因为利州安护府失职,他不仅被罚俸半年,还被打了五十军棍,有妻儿的他不能随意发善心,倘若他们心怀鬼胎,他全家都得陪葬。

寒若爱这一跪,就跪了两天,从来不愿寒若爱这样卑微,甘愿放弃远在宁远的亲人,寒若爱依旧跪着,势必要让从来进入这座城。

从来则跪向寒若爱,“师父,来儿只在这等两天,两天后他们不开城门,我宁死也不入天兰贵。”

两天两夜,日晒雨淋,从来晕倒在了寒若爱怀里,再次毒发的他不停吐着黑血,寒若爱心急,偏偏无计可施。

待到第三日清晨,斟酌多时的顾威霆才打开城门,将寒若爱师徒三人接到了利州安护府;经大夫检查,得知从来的身体确实如寒若爱说的那般,身中剧毒。

歇息了一日,顾威霆出资替他们买了一辆较宽敞的马车,又替他们准备了足够的干粮。

“夫君,若他们是地均和派来的奸细,我们会有大麻烦。”姚宁站在顾威霆身后,她本想派人杀了这几个,却被顾威霆拦下。

“可怜人太多,能帮一个是一个,看他们也不像坏人。”顾威霆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布递给姚宁,“若出了事,我一人担着,这是和离书,你收着。”

姚宁将和离书撕毁,抱住顾威霆,“不会有事,有事我陪你一起承担。”

寒若爱驾着马,林之源看着天兰贵的山山水水,乡村小镇,繁华的县城,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地都是平和与富足,这是在地均无法看到的安定。

“原以为青冥已经很好,没想到青冥以外的地方更好。”林之源甚为欣慰。

听着林之源讲诉美好的天兰贵,从来很心酸,他的父亲为了苍生,为了天兰贵的百姓,放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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