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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人生长恨水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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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灵力的无心人就是废物,本君要来有何用,就算有用,对天兰贵有威胁的存在,本君不容许他活着。”

李金琪盯着从来,这个人能容忍仇人在自己身边就绝不一般,若能通过他引出背后之人,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见两人都不做声,李金琪冷笑,“既然不乐意,那就动手。”

一大包烙针在碳盆中烧的通红,审讯人用工具夹起烙针朝两个人走去。

炙热的气息靠近,放弃认亲的从来还抱有一丝期望,若是那个人能认出自己,带自己脱离苦海呢!

“李金琪,你这辈子有没有做过什么昧良心的事,有没有什么对不住的人。”从来开口,并不想提及那个带给他无限痛苦和耻辱的名字。

听到从来叫自己名字,李金琪神色瞬变,“敢直呼本君姓名,你很有胆识。”

钢针刺入肌肤时犹如万虫兽蚁噬咬,从来紧咬下唇,依旧没能忍住,发出嘶哑的惨叫声,他脸色愈发惨白,轻微唤了句师父,再度陷入昏迷。

林之源眼泪不停流着,他想给家人报仇,不仅没杀掉仇人,还害了对自己很好的从来。

“你们有什么冲我来,人是我动手杀的,毒也是我淬的,你们要审就审我,不要再折磨他了,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来宁远认亲。”林之源冲着李金琪和赵霆吼着,泪水泛滥。

李金琪并没打算放过他,同样的刑讯手段,林之源惨叫连连。

用钢针将从来强行刺醒,李金琪眼里闪过一丝残酷的光,下令将铁锥烧红,敲入二人各处关节。

从来想要求饶,偏偏发不出任何声音。

审讯人拿起一桶辣椒水泼向从来,守在一旁的医师给从来的几处大穴上了银针,防止他在受刑中晕倒。

从来痛苦的仰着头,嘴里不停的冒血,泪水漫过满脸的疤痕。

魔界死里逃生,青冥城恢复记忆,他千辛万苦才回到宁远,却要惨死在亲生父亲手中。

林之源破口大骂李金琪,用尽全力晃动着铁链,试图将这些人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

赵霆一直都注意着林之源,他看得出这个弱不禁风的孩子有着不一样的傲骨和坚韧,只可惜,面对刑罚,这是最忌讳的。

“君上,收到三个消息,一个好两个坏!”慕云匆匆而来。

李金琪瞥了眼受刑的从来,有种想要征服他的冲动,“先听好的。”

“君上,纤纤说妖皇手上有终毒的解药,天君让您去一趟妖界,将解药拿回来。”

听到慕云的话,李金琪站起身,酒气散了大半,“坏消息是什么。”

“天尊一直吐血,唐冰和上官明清查不出病因。”慕云顿了顿,又道,“黛西夫人知道您闯太仁殿的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提到黛西,李金琪神色凝重,永宁街的东西都没有问题,玉兰婷和林金奕想过二人世界,定然不会给自己下药,黛西在他醉酒的时间没有出现过。

这段时间,她在何处。

“不必留了,处死。”

李金琪走后,赵霆对审讯人说了句话也离开地牢。很快,审讯人放下从来和林之源,将他们拖到一个较小的屋子。

屋内那光滑的人字钢床和床边那把巨大钢刷让林之源顿生寒意。

几个男人粗暴的将林之源和从来推到人字钢床上,用粗绳将二人牢牢捆住。

就在林之源思索他们要做什么时,有人推了冒着热气的大锅向他们靠近。

审讯人居高临下看了眼床上的两人,舀了一瓢热水泼到他们身上,林之源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

开水从腿部开始浇,慢慢地上移,一大锅水完完全全的浇在了从来和林之源后身,从来早已神志不清陷入昏迷,任这些人折腾也没有醒来,倒是林之源被一桶辣椒水浇醒了。

却在这时,一个审讯人瞧见从来脖子上的项链,想据为己有,却发现这条项链拽不下来。

那人顿时很生气,用扎满钢针的铁刷子狠狠朝从来身后刷去,一下接一下,从后肩到小腿不停的刷。

将林之源和从来梳洗了一遍,两个狱卒将二人拖回牢房,关在寒若爱隔壁。

李金琪刚出丞相府就碰到黛西,两人都有话要问对方,慕云自觉的回避。

“李金琪,你竟然和那狐狸精躺在一张床上!”黛西怒不可遏的指着李金琪。

“我只问一句,今日之事,和你有没有关系。”李金琪望着黛西,目光如炬。

“啪!”黛西抬手给了李金琪一耳光。

“我行事坦荡,谁同你一样偷偷摸摸,李金琪,这是最后一次,若你再不检点,休怪我翻脸无情!”黛西看着愣神的李金琪,又冷冷的来了句,“你前几日带回来的那两个人试图行刺,被我杀了。”

黛西言罢扬长而去,留下李金琪在原地深思。

黛西走远,慕云才走近李金琪,他真没想到黛西竟然敢动手打天兰贵的国君,“主子,你没事吧。”

“让连月把她盯紧,有任何情况立即汇报。”李金琪自年初便怀疑黛西,如今的种种迹象都证实他猜想无误,若黛西和南宫明月里应外合,天兰贵将会重现十多年前血流漂杵的情景。

林金奕守护玉兰婷,为了不让黛西有机会作乱,李金琪派了纤纤回妖界。

地牢中,清瘦单薄的两个血红影子躺在一片潮湿的稻草上,一个狱卒鬼鬼崇崇走进牢里,将目光对准他脖子上的项链。

狱卒伸手拽了拽项链,又看了眼内部碎成渣的吊坠,心里有了想法,尽管不切实际,家中并不富裕的他也想赌一把,要是这个人真是天兰贵少主,他这辈子都能吃香喝辣,就算不是,也得不偿失。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东起的朝霞送来灿烂的清晨。

麟恪的毒被林金奕用灵力压制了一整夜,疲惫不堪的林金奕守着床上的妻子和继子,昨日麟恪和小汐遇刺,今日必须上朝,他已经派人去通知李金琪,并将一些重要奏折挑出来送到太霄殿。

昨夜睡得太晚,脾气不好的李金琪和黛西都在睡觉,林金奕派来的人不敢打扰。

半个时辰后,同慕云交班的若雾收到了皇宫大门处的消息,有人揭了皇榜,扬言有李弘的下落,且一定要见到李金琪才愿意说少主的栖身地。

李金琪下过严令,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有李弘的消息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不能在他之前让其他三位国君知道李弘的所在。

一路狂奔至太霄殿偏殿,若雾见一群人守在门外,也不顾什么,推开了门。

若雾走到李金琪床边,拍了拍他的肩,“君上!君上醒醒,有紧急情况。”

因为黛西,李金琪睡的很浅,听到有人唤自己很快就睁开了眼。

看到若雾,头很痛的李金琪让她倒了杯水喝下,才道,“什么事!”

“宫门处有人说知道少主的下落,要亲自见到您才愿意说。”

果真,李金琪立马来了精神,快速穿好鞋袜,还未洗漱穿戴的他拿过衣衫披着,连头发都顾不得束就向宫门处而去。

若雾看了眼帐中女子,肤如凝脂,仅以一件薄纱附身的她身姿婀娜,未施粉黛的脸尽显小女人气息,与平日里冷酷无情的美艳妇人形成强烈反差。

黛西很美,又文武双全,她和李金琪也是门当户对,若雾很不理解李金琪,面对着这么美的黛西,他为何能不珍惜,还记挂着变做弟妹的玉兰婷。

皇宫大门处,蹲在城墙边穿旧长袍的狱卒满脸疲惫,守了一夜终于到他交班,从来既是无心人还有取不下来的项链,加之他又是来宁远认亲,狱卒越来越相信他就是李弘。

李金琪火速赶到宫门处,打开城门后望着宫门两侧。

听到宫门打开的声音,狱卒起身,低着头走向李金琪,朝他跪下,“小民王征叩见君上。”

“你知道少主的下落?他在何处?”李金琪激动万分。

“小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少主,但他是无心人,脖子上有一条取不了的项链。”王征头贴着地,他突然就不敢说出那个人,或许地牢的人甚至是整个相府都知道那个人就是天兰贵少主,但没有谁敢说,李弘若死在丞相府,对整个相府是灭顶之灾。

“说,只要是他,朝廷的奖赏一分不少。”李金琪见王征欲言又止,心里隐隐有些不祥,李弘怕是情况不好。

“君上恕罪,昨夜小民去了牢里对那几个人用刑发泄,那个叫从来的人脖子上有一条被麻绳缠绕的项链,看起来很华贵,又听说他是来宁远认亲,小民斗胆来向君上提这件事。”

“你说什么!”王征后边的话李金琪没有听清,他突然想起昨日从来说的那几句阴阳怪气的话。

他问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昧良心的事,有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人。

李金琪化作光点,快速朝相府而去。

若从来真是李弘,他简直不敢想象。

赶到相府,李金琪向地牢狂奔,路过的人瞧见李金琪,即刻去通知赵霆和杜若然。

再一次走进地牢,尚未谋面,李金琪竟然感觉到心痛。

为何昨夜看着他受刑,却没有一丝感觉。

由狱卒领着前往关押罪犯的牢里,李金琪很远就看到两个血红的影子趴在潮湿的稻草上。

“本君走后,你们又做了什么。”

李金琪一步步走近,他之前怕他的孩子找不到,如今,他更怕眼前这个人,就是他找寻多年的孩子。

“丞相下令用了梳洗之刑。”狱卒说完才发现气氛不对,李金琪的脸上有痛苦,他在伤心。

李金琪蹲下身,颤抖的伸出手,一点一点朝从来脖子上的项链靠近。

手指触碰到项链的瞬间,微弱的紫光闪耀,沾满鲜血的项链断裂。

“啊!”一声凄厉的叫喊,带着无限的绝望。跪在一边的狱卒大胆的抬头,却见李金琪在哭。

一口鲜血喷到满是伤痕的人身上,狼狈的李金琪脱下外衫,将从来裹住打横抱起。

听到尖叫声的林之源睁开眼,见李金琪抱起从来,狂笑了起来。

他全明白了。

从来是天兰贵失踪的少主,李金琪刑讯了自己找寻多年的儿子,是报应。

“娘亲,姥姥姥爷,舅舅,源儿替你们报了仇,要来找你们了。”林之源笑着笑着便没了呼吸,浑身血迹的人将发黑的稻草染的更黑。

地牢入口的赵霆和杜若然听到李金琪的嘶吼声,以为出了什么事,当身着中衣披头散发的李金琪抱着一个浑身血迹的人出现在他们视线中时,赵霆和杜若然终于明白他们的不安来自何处。

“地牢的人除了王征,其他人一个不留,林之源打入无间道,找人给寒若爱治伤,本君要他活!今日之事,不得泄露半个字!”李金琪说罢,抱着李弘消失在了赵霆和杜若然面前。

“这到底怎么回事?王征又是谁?”杜若然一脸不明看着赵霆。

赵霆望着地面上那一滴一滴的血红,瘫在了地上,“王征是地牢的狱卒,他瞒着所有人去揭皇榜,几位国君会以为我们知情不报,逼杀少主。”

“霆哥,不要太担心,君上不也没认出少主,还下令刑讯。”杜若然这几年为天兰贵做了不小的贡献,李金琪不会拿相府开刀。

赵霆由杜若然扶着站起,额头上全是汗渍,双腿也不停的抖着,“地牢的人,除了王征都杀了,安抚好家属,若有人闹事一并杀掉。”

“长平君上下令审讯,凭什么要无辜之人来承担责任,我去找天尊要个说法!”

杜若然愤愤不平,李金琪这些年纵容黛西杀了多少无辜人,李弘这么惨也都拜李金琪所赐,凭什么要别人的性命来发泄。

杜若然松开赵霆走出地牢,吩咐人即刻备马,她要进宫为无辜之人请命。

“若然,不要冲动!”赵霆不会武功,根本追不上会武的杜若然。

马儿嘶鸣声响起,赵霆担心她冲撞到李金琪,也吩咐人备马。

赵霆策马到达宫门时,杜若然正跪在地上,连月在一旁好言相劝,李弘伤成那样,李金琪都快崩溃,杜若然跪在这替那些狱卒求情,无疑会触怒君王,到时候整个相府都会受牵连。

“杜大人,你有没有发现最近的事太过巧合,黑衣人在相府门前刺杀皇子和帝姬,失踪多年的少主也在相府地牢被君上发现,你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连月扶住杜若然,看着这夫妻二人,叹了口气,“很快就要到已时,你们难道要告诉所有人少主是在相府地牢被寻回的吗?”

杜若然失望的起身,望了一眼宫门,当年若不是为了天兰贵的百姓,李弘也不会失踪多年,地牢的人无辜,李弘又何尝不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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