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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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晚不好意思的用手顺了顺头发，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娘。”
陆母听到这声娘，笑得更开心了，“哎哎，好好，真好。”
上下打量着江晚晚，怎么看怎么满意。
说起来这些天陆母心里一直都不踏实。
儿子救了江知青后，村里传的那些风言风语，她倒没太放在心上。
儿子是什么人她这个当娘的最清楚，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这些年村子里传他们家的闲话也不少，也不差这几句，只是苦了江知青一个姑娘家。
直到听说江知青要嫁给儿子，她一晚上都没睡。
他们家成分不好，别人都躲着他们，哪里敢想这好事。
这些天她也不敢往上凑，怕儿子好不容易娶到的媳妇儿又后悔了。
小儿子对娶媳妇儿的事虽然没提过，可她这当娘的能不着急吗？
家里成分不好，又穷，别人家的姑娘都看不上他们家，她甚至都做好了儿子打一辈子光棍的准备。
没想到江知青真的嫁给儿子了，还领了结婚证明。
领了结婚证明那可就不能轻易反悔了。
陆母觉得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一下砸到了她小儿子的脑袋上。
再看江晚晚细皮嫩肉，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和儿子站在一起，真是怎么看都好看。
陆母看了半天都看不够，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塞到江晚晚手里，“委屈你了孩子，咱们家这情况也不好大操大办，这是娘给你的改口钱，娘盼着你和骁儿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又看了一眼眼前的房子，叹了口气，“家里现在日子不好过，委屈你住在这里……”
她想起家里的院子，原本也有小儿子一间房的，只不过老大家的闹腾，小儿子为了她能安生两天才搬到这里来，住这土坯房子。
这会儿倒是有借口跟老大家的要那一间房，让小儿子搬回去，只是老大媳妇儿那性子，陆母又觉得希望渺茫。
江晚晚知道陆母什么意思，上前挽住陆骁的手臂，甜甜一笑，“娘，您不用这么说，我觉得我和陆骁住在这里挺好，清静，就是不能照顾娘了。”
陆母哪里会在意这些，连忙摆手，“娘还不老，不用你们照顾，骁儿搬出来这些年家里都没帮衬过他什么，娘这心里愧对你们，以后你们两口子好好过日子，家里什么事不用你们操心，娘更不用你们操心。”
当年小儿子一个铺盖卷儿搬出来，家里连个板凳都没给他，小儿子非但没计较，这些年来还时不时的给她点钱。
小儿子理解她这个当娘的难处，如今小儿子结婚了，她这个当娘的再隐忍，也该替小儿子着想。
既然家里不能给小儿子什么，以后小儿子有的，那就是他们的。
几个人又说了会儿话，时间不早了，陆母也该回去了。
江晚晚想到厨房还有一碗红烧肉，叫陆骁去拿来给陆母带回去。
陆母说什么也不肯要，没等陆骁把红烧肉拿出来人就走了。
“那咱们先吃饭，等吃完饭咱俩一起去给娘送肉。”江晚晚是真想孝顺陆骁母亲。
短短的接触也能看出老人是个明事理的人，对她也好。
刚才陆骁已经跟她说了，那天的两个鸡蛋是陆母拿来的，刚刚又拿来一小兜白面。
谁对谁好都是相互的。
江晚晚不缺白面，却知道那小兜白面是陆骁母亲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
陆骁想着江晚晚和自己结婚，也得认认门，点头同意了。
早晨熬了玉米碴粥，二合面的馒头只有一个了，又贴了几个玉米面的饼子。
咸菜缸里腌着咸菜，这是这个年代普通人家最常吃的菜，每家每户几乎都会腌上一两缸。
江晚晚捞出一根腌萝卜，切成丝，拌了点香油和米醋。
陆骁那边粥和饼子已经出锅，二合面的馒头也热过了，直接放在了江晚晚面前。
江晚晚却拿起了一个饼子。
天天这么给她开小灶不像话，饼子捏碎泡进玉米粥里，搭配咸菜，味道也不错，其实只要不让她干嚼饼子，她还能接受。
陆骁一直看着她，直到她吃了一口，并没有多勉强的意思，才吃自己的饭。
江晚晚因为他的细心，心里暖暖的，咽了嘴里的饭菜，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他。
“真以为我说吃糠咽菜是说着玩儿的？我说过了，咱们是夫妻就要同甘共苦，不过吃饼子而已，陆骁，你知不知道，我这么看着你吃着饼子都是香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的？秀色可餐。”
听她前半句话还是满满的感动，到了后边，陆骁差点端不住碗。
被女孩狡黠的眸子盯着，不自在的别开眼神，黑着脸敲了敲碗，“好好吃饭。”
女孩子家家总是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自己明明是个大男人，哪里就秀色可餐了？
陆骁想到知青点的那个小白脸儿，她那么喜欢他，不惜放弃城里的好生活追到乡下来，她也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吗？
陆骁咬了几口饼子，见女孩笑嘻嘻的扒着饭，好像刚才那些话只是随口一说的闲话，凶巴巴的开口，“以后这样的话不许随便说。”
江晚晚被他的语气唬的一愣，见他一副认真的模样，也认真的点了点头，“好，我不随便说，我只对你说。”
陆骁：“……”
黑沉沉的脸终于忍不住红了，直红到耳朵尖。
………………
吃过早饭还有点时间，江晚晚换了件衣服，和陆骁端着肉往陆家走。
陆家的宅子在村子里，也比较靠后，离陆骁这儿不是很远。
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到院子里的声音，是个嗓门挺大的女人。
“我可听说了，知青点那些女人里，属三弟娶这个媳妇儿最娇气，平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那么瘦，看着就不是好生养的，您给她送再多的好东西，她都不一定给您生个孙子出来，倒不如给春生春林吃了，他们可都口口声声喊您奶奶的。”
“我还听说她有个当官的爹，这样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和三弟踏踏实实过日子？您就是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摆在她面前，人家也看不上，更何况咱们家也没什么好东西。”
“对了，您给她送了半天东西，她就没孝顺您一点儿？昨天她和三弟买了那么多东西，全村人都看见了，难道就不应该拿出点儿好东西孝顺孝顺您这当婆婆的？还是您得了好东西藏起来了？”
“娘，这也不光是我说的，三弟被您惯的也太不像话了，眼里都没我们这些做哥哥嫂子的，如今有了媳妇儿，就该给他们立立规矩，不说别的，咱们可还没分家呢，他们的也都是咱家的，不能儿媳妇比婆婆过得还好吧，像什么话？说出去您的脸面往哪放？”
“还有，春生春林他们平时可是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您呢，您要是有好东西，可不能吃独食，也得给孩子们……”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波水声传来，女人的嗓门更大了，“娘，您泼我干嘛？我说的都是实话，反正您就春林春生这么两个大孙子，您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