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诡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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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硕绝对想不到，在李继凡眼里，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人了，而是一个香饽饽。
青皮诡能使人血气旺盛，但代价是血气增幅没有上限。
早晚有一天，被青皮诡附身的驭诡人会爆体而亡。
诡刃正相反，它以气血之力为食。
持有者会一直虚弱下去，直到有一天，衰竭而死。
正好一阴一阳。
如果同时驾驭诡刃和青皮诡，就能让两者的代价相互抵消，大大延长驭诡人的寿命。
李继凡偷走青皮诡后，时刻担忧需要支付的代价，只是尚未摆脱追杀，没有时间考虑更长远的事。
之前那一刀让他见识到了诡刃的力量，既然知道它就是青皮诡的解药，他怎么可能让方硕逃走呢？
哪怕还在被追杀，他也要先干掉方硕，让诡刃认自己为主。
见方硕冲进一栋居民楼，李继凡正要跳到二楼提前拦截，突然，砰砰两声枪响。
子弹打在他的皮肤上被弹开。
一直跟在他后面的赵岩，追了上来。
“阴魂不散！”
李继凡闭上眼睛，转过身。
他和赵岩认识好几年了，清楚对付诡瞳的方法。
只要断开视线，诡瞳的定身术就无效了。
他依靠青皮诡赋予的强大感知力，不需要双眼也能确定赵岩的位置。
“老赵，大家这么熟了，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吗？”李继凡道，“你应该知道，易连天死了对所有人都好，你这么愚忠又能得到什么！”
“愚忠吗？”赵岩缓步走来，摘掉脸上的眼罩。
李继凡摆出战斗的架势：“我很清楚你的弱点，跟我打你会死的很惨！”
赵岩笑了笑：“老李啊，你真的了解我吗？”
话音刚落，他金色的瞳孔一缩。
周遭陷入黑暗，一点光亮也无。
突然，四面八方睁开无数只眼睛，齐刷刷地望向李继凡。
不受意念控制的，李继凡的眼睛睁开了！
他与无数视线对视。
先是身体僵硬。
紧接着，他的呼吸停掉了，心跳也停止了。
所有的身体机能在一瞬间宕机。
只有思维还能正常运转。
“这是，诡域！”
李继凡震惊不已。
赵岩的能力他是了解的，虽然强大，但并没有超出资深驭诡人的范畴。
他认识赵岩五年了，从来不知道他可以开启诡域。
那可是精英驭诡人才有的能力！
不对！
这不对！
如果赵岩可以开启诡域，又何苦在一个小队长的位置上待这么多年？
他为什么要隐藏实力？
“你……到底……是……”李继凡思维变得迟钝。
呼吸停止，让他感到窒息；心跳停止，让他全身血液开始淤积。
他不可逆转地跌入死亡的深渊。
四十秒后，诡域消失。
李继凡身上鬼化的痕迹褪去，重新变回正常人的模样。
他仰着头，翻着白眼，竟是站着气绝了。
赵岩闭上右眼，虚脱无力。
他全身是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开启诡域对他来说，消耗太大了。
“不枉我之前留下了那么多破绽。李继凡，谢谢你的配合，青皮诡是我的了。”
赵岩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想得到青皮诡的，又何止李继凡和易连天？
赵岩也有谋取它的理由！
戴上眼罩，他艰难上前，查看尸体，突然面色一凝。
不见了！
李继凡体内的青皮诡，不见了！
他感到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宿主死后，其体内的诡大概率会就近附身，这里除了他以外……
等等！
这里不止他一个人！
追击李继凡的时候，他看到了方硕！
“是他？”赵岩望向居民楼，冲了进去，可是找了好一会儿，一无所获。
没多久，追捕小队其他人也赶到了。
当他们来到楼下时，就看到李继凡的尸体躺在地上，赵岩站在旁边，目光阴沉。
李继凡的脖子上有刀伤，看上去像是被人割喉杀死的。
“青皮诡呢？”卢得水有气无力地问道。
在车站营地，他以一人之力对抗尸潮，消耗不小。
赵岩拿出早已编好的说辞：
“被方硕夺走了。李继凡也是他杀的。”
众人闻言一惊。
“赵队，你确定吗？”都灵钰问，她不太相信方硕有这样的能耐。
“我亲眼所见，错不了。”赵岩说得斩钉截铁。
“赵队，你打算怎么向城主解释？”卢得水冷声道。
“继续追捕，无非追捕的对象从李继凡换成了方硕。”赵岩道，“把诡画带来，让它确定方硕的位置。”
都灵钰转身离开，十几分钟后，她把男性诡尸从藏身之处带到了居民楼下。
和方硕猜想的一样，赵岩早就将诡画转移到了男性诡尸的体内。
所有人围着诡尸，等它画出方硕的位置。
它拿着速写板和铅笔，呆愣愣地站了好一会儿，手才动起来。
“这是？”等它画完后，都灵钰看着速写板，满脸问号。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速写板上画着一个电视，电视屏幕上是黑色的旋涡。
金三木看得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意思？他总不能钻进电视里了吧。”
……
001号世界，极寒末世，下午。
方硕从电视里跌出来。
卧室窗帘紧闭，光线暗淡，嗡嗡的风声从房间外传进来。
“好烫！”方硕捂着肩头。
本来一切很顺利，他找了一户人家，从客厅的电视里穿越，但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后背不知被什么叮了一口。
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他觉得后背、右肩和胸口滚烫，就像有人拿着烙铁在他身上反复烙。
他咬着牙，扯开衣领向里看。
如烟如雾的墨色纹路在他身上蔓延！
“这是，青皮诡！”方硕大惊失色。
虽然这和李继凡身上的纹身全然不同，但是方硕本能地觉得，这就是青皮诡。
“怎么会这样？这鬼东西怎么会跑到我身上！”
方硕想要理清头绪，可他已经思考不能了。
太热了。
青皮诡释放的热量已经超过了他身体能承受的极限。
他连忙解除防护罩。
零下几十度的低温作用在身上，灼热感稍稍缓解，但也仅仅是缓解而已。
他咬着牙起身，打开卧室的门，走到客厅。
他需要更低的温度。
落地窗破碎，风雪灌入客厅。
地面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他想也没想，便钻进雪地里。
“好舒服。”
他吐出一口浊气。
清凉感蔓延全身，但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
当他终于冷静下来环顾四周时，差点没瞪掉眼珠子。
只见墙上、地上……
到处都有冰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