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诡蒺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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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骚乱因看门人的出现被消灭于萌芽。
没热闹可看了，在场的驭诡人纷纷坐下，等待诞生仪式的开始。
看着人偶化的服务生离开观看台，方硕问秦野：“这个叫傀儡师的家伙是什么来头？”
秦野道：“诡市主手下有四大看门人，傀儡师就是其中之一。他们轮流负责每年诡市的安保工作。”他压低声音，“他们直接听命于诡市主，身份神秘。我听说，他们全都是精英驭诡人。”
方硕点了点头，心想难怪那胖子那么忌惮傀儡师。
一个准精英级别的驭诡人哪怕再嚣张，遇到真货，也只能收敛锋芒。
方硕望向廖金牙，发现他正在和齐立峰说小话。
齐立峰态度谄媚，不时望向方硕这边，眼中射出凶狠的目光。
方硕猜测他正在进谗言。
而廖金牙不时点头，似乎很认同他的话，望向方硕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看来诡市结束后，我有麻烦了。”方硕心想。
他并不害怕，大不了跑就是了。
别人总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但他却可以逃离这个世界。
天塌下来也砸不到自己身上。
正想着，突然身上的汗毛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
一道粘腻的视线投过来，让他感到一阵恶寒。
他顺着视线望过去，只见徐娘半老的严莺莺正在朝他抛媚眼。
他打了个哆嗦，连忙断开视线。
“小心了老方，严莺莺那个色中恶鬼盯上你了。”阎十万笑着顶了一下方硕的肩膀。
“别多想，人家可能只是觉得我长得帅，想多看几眼。”方硕开玩笑道。
“你一连招惹两个大佬，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说真的，我很欣赏你的乐天。”秦野笑道，“不过方老弟，老阎的提醒你得记在心上。比起廖金牙，那个严莺莺可能更危险。”
方硕笑道：“她还能强抢我？”
见秦野、阎十万一脸严肃，方硕笑不出来了，心想这什么鬼世道，世风日下，果然男孩子出门得保护好自己。
三人聊些有的没的，很快，诞生仪式开始了。
在人偶化的服务生带领下，一队护卫人员压着人器入场。
人器总共有12个人，男女皆有，个个破衣烂衫，营养不良。
在众多驭诡人的注视下，他们本能地感到恐惧，不禁瑟瑟发抖。
只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昂首挺胸。
他环视四周，完全不惧众人的审视。
自信而骄傲的眼神好像在说我会成为下一个你们。
“诞生仪式第一场，人器12名。商品编号F4—18，代号诡蒺藜。”傀儡师开口道。
话音刚落，四个壮汉扛着一个巨大的木箱，从猩猩展区的另一个出口进入。
他们将木箱放在展区中央。
木箱的六个板子是可活动的，此时被固定住。
四个壮汉拔掉了固定栓，小心翼翼撤掉木板，然后迅速退出展区。
方硕凝眸细瞧，只见一只诡尸跪在地上，手脚被沉重的镣铐锁住。
黑色的铁蒺藜缠绕在它身上，尖刺入肉，血肉模糊。
熟悉的阴冷感扑面而来。
方硕确定那是一件诡器。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诸位人器，请吧。”傀儡师望向身后十二人，说道。
为了成为驭诡人，这些人器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本应该是这样才对。
可事到临头，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产生了恐惧，有的甚至两股颤颤，瘫在了地上。
“傻站着干什么？快点儿啊！”
廖金牙将手里的鸡骨头扔向离他最近的人器。
“别磨叽！”
“快点！让爷看场好戏！”
“你们不是想成为我们吗？加油啊，这个时候怂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谁怕了！”
人器之中爆发出一声稚嫩的怒吼。
是那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他一马当先地顺着绳梯下到展区。
有人起了头，其他人器不管有没有克服心中的恐惧，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这个诞生仪式有什么规矩吗？”方硕问身旁的秦野。
秦野道：“很简单。首先，人器会接近诡尸，之后……”
他话未说完，砰的一声。
一颗子弹不知从哪射来，打碎了诡尸的头颅。
按照就近附身原则，诡或者诡器在宿主死后，会选择离自己最近的人附身。
此时，距离诡蒺藜最近的就是那个少年。
少年兴奋中夹杂着恐惧，他慢慢上前。
失去宿主后，诡蒺藜从尸体上脱离，像一条蟒蛇一样在地上扭曲挣扎。
它环顾四周，很快锁定了少年。
少年牙关打颤。
“来，我在这儿！”他大声吼道。
他已经看不到除成为驭诡人以外的任何希望了。
尽管驭诡人的寿命很短，但在末世，力量代表一切。
他想要力量。
只有这样，他才能回到家，直面那个给自己带来无尽痛苦的禽兽父亲，然后把他活活打死！
诡蒺藜弹射而起，缠绕在少年身上。
剧痛刺激着神经，让他忍不住大叫。
“我能忍受！
怎么样都行！
让我成为驭诡人吧！
我要报仇！
我要让这个世界……”
他的无限豪情在心中激荡，然而，不到五秒钟，诡蒺藜收缩。
他的身体被勒的四分五裂。
喷溅的血浆洒了满地。
方硕撇过头，不想看这残忍的景象。
这只是刚刚开始。
少年死后，诡蒺藜很快选中了下一个附身目标。
它从碎尸中弹起，捆绑。
又是一地碎肉。
活着的人器奔跑，尖叫。
他们都被吓破了胆，他们不想要什么力量了，他们只想活下去。
可是，他们都在铁蒺藜的攻击范围内。
“救命，救命啊！”有人朝观看台求救。
但坐在上面的驭诡人不仅不帮忙，有不少人还在冷嘲热讽。
“富贵就在你身后！跑什么！”廖金牙狞笑道，同时施展诡吓人的能力。
那个被他针对的人器被恐惧的洪流淹没，一时间竟忘了身后的凶险，吓得转身逃跑，然后被铁蒺藜缠上，爆体。
方硕看不下去了，站起身，被秦野死死拉住。
“你不要闹，这是诡市的场子。”秦野善意地警告道。
“是啊，老夜，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阎十万拍了拍他的肩膀，望着满地血腥的展区道，“这些人器是自愿的，他们很清楚自己会遭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