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姜玄与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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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按照乾皇所想所安排，她与姜玄“君臣相见”的时间会晚上许多，她为此甚至在两百多年前，抹掉了许多人的记忆，让他们忘记了小念念的早年情况！如此就不能“对照”，只知姜玄有一个二女儿存在，却不会想到储君头上！
而“君臣相见”对乾皇而言，是一个她与姜玄的新的开始！
她想过，到时候固然会重视培养姜玄，但……那个阶段过程中，绝不可能再是朋友！
帝王，就不该有朋友！
做一个无情的孤家寡人，是一个多方面的无奈！不单单是对方扛不扛得住震慑的问题，不然，必会出现权倾朝野的存在！与国不利！哪怕这个“帝王朋友”本身是正直的！可攀附他的人，与他私交过密的人，他的家族等等……都会因为这个“帝王朋友”，而能轻易的占更多拿更多！
所以，不能有！
乾皇亦想过，到时候君臣相见，会是一场揭开身份的正式见面！姜玄将会直接臣服，而现在却……
“姜玄啊姜玄……”乾将此刻心情非常复杂。
自登顶帝位以来数万载，没有哪个神魔，敢在知晓她身份的情况下，而不叩见陛下！也没有谁，敢以如此方式，试探她的态度！这本身也是对帝王威严的严重冒犯！
姜玄不知道她是谁还好，但他明明已经知道！
虽然因为他是姜玄，乾皇并没有感觉到真的不快。
但这件事，现在已经被姜玄直接推到了，乾皇不得不表态的地步！他并非单方面的装傻！而是还让自己知道了他在装傻！这就导致了没有第三种选择！
要么摊牌！要么配合装傻！
但后者一定会让对方知道，自己也是在装傻！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让对方觉得，陛下依旧肯与自己做朋友，所以如何如何……哪怕姜玄本身并非仗势骄纵的性格，却也……
乾皇想给姜玄正确的引导！
而不是给他开一个，会让他轻易犯错的口子！
……
寂静！
双方这种长时间的沉默，姑且算是一种“都懂对方”的默契！姜玄却无法判断，前辈的下一句话，会是什么！他紧张的快要忘记呼吸！
乾皇自然不会因此紧张！
但她，心乱如麻！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虽不敢说，自己一直以来对所有“大事”都策无遗算，但也很少会如此的“猝不及防”！这次真的……难住了！
从个人感情上来说，她不想就这样“君臣相见”！
姜玄已是她“冰冷内心”中，唯一的温暖！
但作为帝王！她有自己的责任与未完成的使命！对她而言，她曾经的誓言，她所肩负的责任，高于个人感情、高于自己的生命，高于一切！
姜玄的想法是简单的！
乾皇却，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就算现在还做朋友，非公开的状态下如何，想到了，姜玄是储君的父亲……想着想着，她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因为被姜玄乱了心思，而忽略了两个重点！
第一，姜玄今天这种“逼迫”自己马上表态的做法……违背了姜玄的本性！乾皇太了解姜玄了！意识到很可能是什么影响到了姜玄！不然的话……姜玄完全可以编造自己在双绝碎墟的经历，拖延维持两人的关系，而不用如此“明晃晃”的逼迫！
要一个答案！
从姜玄开口前的“艰难”也能判断，他很可能是已经做好了“君臣相见”的准备！明知道会得到坏的结果，还要如此急于“了结”？！
有不得已的原因？！
第二……他活着出来了！
……
“哼。”传音石突然传出一声冷哼！虽然这一声哼不轻也不重！但姜玄却心脏骤停，险些猝死过去！
“姜玄，你还没回答我！你在怕什么？”缥缈声音又道，毫无情绪！没叫小家伙，但她……也没自称朕！
硬是找出一个可以暂时延续交流的第三选择！
这是一种很模糊的态度！
陛下威严遭到了冒犯！
前辈生气了？！
“我怕……失去前辈。”姜玄硬着头皮道，他知道自己这句话是有歧义的，但他也相信前辈不会误会，同时更明白，这话所包含了会被帝王猜忌的“野心”！从而导致更坏的后果！
但姜玄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
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求求前辈，你给个痛快吧！！没有这么折磨人的！
……
乾皇感受到了姜玄的“卑微”！这让乾皇很不舒服！同时她也明白，姜玄不是自卑……大宏愿后，宇宙没有哪个强者会让他自卑，他的“卑微”，源自于感情！
他认为自己是亏欠前辈的！
恩情无以为报！
在知道前辈是陛下后，他就陷入了矛盾！他应该叩见陛下，但又很“自私”的不想失去前辈，却让前辈为难……他认为自己不该这样做逼迫选择了结，或是觉得自己是在忘恩负义，却依旧这样做了！
乾皇真的太了解姜玄！
也就更疑惑！
为什么？！！
必然与他在双绝碎墟的经历有关！
乾皇心痛于这样的姜玄，能够感受到，他在遭受严重的折磨！重视情感的人，终将受困于情感！
……
“所以……你既证明资质，而你活着出来了！”乾皇直接先跳过了现在的困扰，硬想是想不出来的，往下问道：“姜玄，你证明了什么？才让他们没杀你？”
“嗯……”面对传音石，姜玄十分憔悴的样子，接着往下说：“我自述了很多无法直接看出的天资、手段等等，他们说都不行，还是说我境界低，更高层次的天赋无法验证，一直到我提起……我曾抗住了，前辈的心灵引言，他们就非常震惊，然后就……”
……
最高处的大殿中。
梦幻身影在这一刻……凝固了！趴在大殿外门廊下酣睡的狮子狗一下子睁开眼睛，猛的扭头惊恐看了大殿一眼，而后疯了一样化作光芒远遁而去！
它感受到了主人情绪的剧烈变化！
仿佛骤然近乎崩溃一般！
而因为其境界太高，情绪的变化带来的，是其自身散发出巨大恐怖感！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跑了再说！
“你……走了心灵路线？”迟滞的声音。
“对……他们说，我必须先练成心灵法门，证明我的天赋，他们才可以向师尊请示……”
“仙妖……知道？”迟滞的声音又直接问。她是一下子意识到了，仙妖十多年前突然让心灵路线问题向下传开了，这本看不出异常，很可能就是，长达两百多年的讨论，说姜玄心灵天赋如何，就可能导致，在某个时间上，某个仙尊对下面泄漏了，从而渐渐传开！
很多上层隐秘，都是这样渐渐传开的。
可如果已知姜玄走了心灵路线，反推来看的话……这是一种造势！一种准备！
“岐灵国主知道。”
在姜玄说出这六个字的同时。
乾京城，这神罗的核心巨城，亿万众生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特别，依旧是天晴日朗，唯有这城里的不朽神们，同时感受到了恐怖。陛下是慈悲的，她喜悦时，她的喜悦化作恩泽，泽福众生，而当她痛苦或愤怒时，她会本能的克制自己，不让自己的威压，残害亿万生灵！也只有不朽神们，感受到了！
“陛下——”
“陛下息怒！”
“陛下！”
房间里、院落中、一个个宫殿内，衙门深处……纪元生命们当场跪伏，遥遥叩拜那最高处大殿的方向，瑟瑟发抖！
没人知道为什么！
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问。
而在一个大殿里，擎海王脸色发白的以头抢地，他觉得自己知道为什么……因为自己那个不孝女，陛下真的亲自处置了？他只能在心里祈求陛下的宽恕，无论自己女儿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都希望陛下，能给她一个痛快！
……
“岐灵国主知道。”姜玄连道，“因为天狐娘娘！十多年前她对我入梦时，说我一直骗她，不隐藏岐灵国主能联系她这件事，感觉她是想一心求死了，我对她用了心灵法门……虽然我在控制她时，问过她，她不能主动与她妹妹联络，得是对方主动，但不知怎么做到的，她还是把情报传过去了！”
“还有，就刚刚。”
“在我与前辈联络前，还有仙妖转世探子找到我，直接表明身份，给了我一个罗盘，里面是岐灵国主威胁我的话……说知道我走了心灵路线，她让我投效，给我十年考虑时间，十年内必须去虚界，正式谈判……她可能是想让我做叛徒吧，提供情报什么的……这事儿我打算之后跟前辈说来着。”
这事儿姜玄原本打算放在很后面来说。
前辈先问了，他便一口气说清楚。
短暂寂静后。
姜玄甚至隐隐的听到了前辈极重的呼吸声！
“小家伙！你！小家伙！你！你——”
……
大殿里，凝固的时空猝然化作无边的星河，她如星河尽头的神只，却显露出神只不该有的复杂且极端的情绪，眼眸中的亿万里山河，如经受浩劫一般崩塌化作尘埃，空洞死寂中……神性被“如人”一般的情感所取代！
数万年来！
她终于拥有了自己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同行者”！
正直的姜玄！
永远一往无前的姜玄！
愿为苍生开太平的姜玄！
百年岁月虽然不过是乾皇目前人生中极为短暂的一个片段，却足矣让她，倾注自己无从释放的感情，她“看着”姜玄从稚童成为一个男人，成为一个英雄，成为……唯一懂自己的人！
本来一切都还“好好的”！
一切都还“好好的”！
姜玄这次出来，乾皇已经提前为他安排好了诸多，只等他去虚界崛起，登上万族之争的舞台等等……
可却突然……这种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的骤然变化，让乾皇本心失守！她之前所有的想法思绪顾虑，在这一刻似乎都不重要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来自于心底的痛苦！亦痛恨，痛恨双绝碎墟里的那些存在！
心灵路线！
乾皇深知道，姜玄的心灵天资有多高！越高越是坏事！所以她当初第一时间极为严肃的警告了姜玄。
可姜玄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这才是他的最强天赋！
却是这方宇宙的浩劫！
原本出现这种情况，也未必一定会有最坏的结果！但仙妖知道这件事！这导致了，将姜玄封印在洞天里修行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乃至让他转世重修……低层次复活重修！都不行！
复活将拥有原本的全天资！
而转世重修……本身基础天赋未定！看运气！但心灵天资，是一定会转世过去的！如此情况，让姜玄再来一世，谁能保证，他不再走心灵路线？！
抹掉相关记忆，也未必能避免重蹈覆辙！
性格不会变！
性格决定命运！
修行路太长！
总会有机会再接触到与心灵路线有关的人和事！
乾皇可以相信姜玄！让姜玄重修，多鞭策管控就是！但！宇宙万族会相信吗？宇宙万族恐怕不会接受，曾走过心灵路线的、心里路线历史第一天资，以任何方式还存在！很难说此刻宇宙意志是否已经“注意”到他！
这是一种无比巨大的隐患！
而乾皇自己，几千年内必须走，不然天魔终极阶段降临，这次天魔大帝的实力，至少相当于巅峰混沌主神！乾皇根本无法以正常方式，保全宇宙众生！
她没有时间了。
硬保下，也无法一直亲自监管姜玄！考虑到硬保姜玄给神魔族群带来的处境变化，她也不该那样做，但这种想法……让她痛苦！
……
“你——小家伙！你违背了对我的承诺！”声音不再缥缈，无比真切，蕴含着姜玄能清晰感知的“疼痛”！
“是！前辈！但我……我想先活！我总要一步步去努力，我不能在那个时候，就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但凡有机会，我就……而且……”姜玄急忙解释。
他还未来得及说出而且什么。
“你应该让他们联系我！让他们联系我！”乾皇激动道，“那位大师兄，我给了他能打破世界隔绝的联络宝物！他能找我！你让他找我啊！我可以换你出来！我可以！”
“呃……他没说啊。”姜玄愣了愣道。
“那你为什么不走呢？你既然通过了考验，他们必然会想办法保全你，送你从其他方位悄悄离开双绝碎墟，心灵路线能在原始宇宙更快成长，你为什么不悄悄离开核心宇宙域？为什么还回来？为什么还告诉我这些？！”乾皇接着道，更加激动，“你想死吗？你想让我背负着更大的痛苦，而亲手了结你吗？！”
这一刻的乾皇，已然明白，姜玄为什么急于要一个答案！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他活着走出了双绝碎墟！但他因为境界不到，还未开始被宇宙意志侵袭，他知道自己将迎来怎样的结局，却没有选择“背叛”！依旧回来了，依旧如曾经一样联系自己！对自己进行最后一次讲述，以及……要一个答案！
他最后的心愿嘛！
乾皇确信，自己并非“自我感动”！
而是姜玄的品性，决定了他会这样！姜玄对自己有着至深的感情，这感情，让他甘愿迎来这样的结局！
却是越想越悲！
“你！应该背叛我！你应该开始逃亡！而不是装作没有大事发生！还如曾经一样联系我！跟我说这些！”乾皇说了，非常不合符她身份的话，甚至违背了她的大宏愿。
但实际上并非那般。
这一刻她是希望，姜玄“坏”一些！
姜玄若背叛！站在她的对立面！她也将亲手了结与姜玄的一切因果！甚至不会允许宇宙万族任何其他强者插手，无论姜玄逃的多远……固然也有痛苦，但不会如现在这般！
小家伙求活！走了心灵路线！在双绝碎墟努力了数百年！
这不能怪他什么！
他出来后又不背叛的求死！只要答案！
这也是“对”的！
可对乾皇个人来说，却是最痛苦的！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自私”！只想自己不那么痛苦，却让姜玄违背自己本心，可她是真的真的难以接受，自己必须亲手了结，这样的姜玄！
他是那么“完美”！
“小家伙！我没有办法救你！这方宇宙混沌不完整，我无法提前开辟体内世界！规则也不允许我通过宝物带你提前离开本宇宙！你不知道你回来的后果吗？！还敢直接告诉我，你傻吗？！”
“我之前还在想，你今天为何这般奇怪！你向来无比敬重我，为何今日突然逼我做选择！让我为难，原来是这般！”
“你想要什么答案？你跟我装傻，还想让我跟你装傻？你想跟帝王做朋友？！你可知，帝王！是不能有朋友的！就不该有！”
“为了一个答案，你甘愿死吗？你可知你这样做，让我更痛！你为什么不跑？跑的远远的！杀不掉你，是我没本事！你逃得掉！是你有本事！”
“你我！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乾皇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看似在埋怨姜玄，实际上却是打开了内心，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也本该拥有充沛的感情！她也会疼痛，却不能对任何人释放，除了……对这一刻的姜玄！
她修炼到如今境界，自己为看穿命运，掌握命运！却没想到，迎来了命运的戏弄！
她与姜玄之间出现了一个“死结”！
她肩负着巨大的责任，她拥有绝对的实力！如果不是这般，姜玄跑掉，她追不上，姜玄成为宇宙魔头，她没本事解决，也不需要一定是她去解决……可没有如果，她解不开，破不了！
……
姜玄感受到了前辈剧烈的情绪，意识到前辈误会了！
他张了张嘴，却又停下，因为前辈还在说……前辈不肯跟自己继续做朋友，摊牌说清楚，也好！
“小家伙！我承认！当你七岁那年，我通过传音石听到你声音时，我最初的想法，不过是对最下面一些情况的兴趣，以及……你不过是我排解孤独的工具！”
“作为站在最高处的帝王！没有人能对我毫无顾忌的畅所欲言！你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一个意外，却也没有必要，去改变什么，一切顺其自然……”
“无论你身份实力如何，你不知我是谁，都可以做我的朋友！”
“而随着时间推移，你的成长……你是特殊的！”
“你一次次出乎我的意料！你不仅仅成长成了我希望的样子，甚至不断的超出我的设想！”
乾皇的情绪，依旧非常强烈，不断说着。
姜玄也感觉出，这个误会，深刻影响到了前辈的内心，她或市想满足自己的“临终遗愿”，所以才开始说这些，要把她如何看自己，都让自己了解清楚！
这也是她的一种自我情绪释放！
“我曾想过，要不要把你接到我身边悉心培养！但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你早早走出了自己的路，你的机缘机遇，大多是通过你自我历练获得，性格决定选择，决定命运……在我身边，你可以变得很强大，但会变得平平无奇！”
“而你之后的成长，也越发印证了我的决定是对的！”
“你依旧没让我失望！依旧在不断打破我的想象！”
“……我开始将你视为，可能改变神魔历史的存在！”
“而你不知道的是，当初你从火魔炼狱出来后，你掌握起源之心，我是不信的，我亲自去看过你……就出现在你身后，只是没让你感知到我的存在……”
姜玄听着眨巴眼睛。
前辈那时候，就亲自来看过自己？！
姜玄脸色古怪了一下。
原本想的最好的结果是“相互装傻”！虽然彩衣前辈说，相互装傻是什么开始，姜玄却是不敢奢望那些，只求能跟前辈依旧维持朋友关系，已是最好了……可现在！情况出乎所有预判！
前辈不装！
只是没让他叫陛下而已！
“你……”
“我……”
“是的！我越来越不想，你知道我的身份！随着你的境界成长，我们能交流的越来越多，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这对我很重要！相比于其他情况，不客气的说，我个人感情能否得到慰藉，比其他都重要！”
“也不仅仅是感情，对我的修行来说，也有影响！只是后者并非绝对必要！”
“我们在京城见面时，之所以拖了很多天！是我要转移气运！我不想让你知道……”
“前辈！”姜玄突然插了一句，“你是想让我，死个明白？”
“对！我不得不杀你！无论我多么痛苦，无论你是否怨恨我！”乾皇直接给了答案，“你的心灵天资太高！你既修炼成了心灵法门，应该已经被宇宙意志所关注！只是未成纪元生命，祂还无法单方面的污染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成为宇宙浩劫，成为神魔的罪人，众生的罪人！”
乾皇说出这段话时，非常努力的克制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冷一些，但孤独伫立在大殿中的她，却面对传音石，晶莹的泪珠滴落！
其实她现在应该马上出现在姜玄面前，与姜玄面谈说这些。
但又不能！
带着气运过去，姜玄扛不住，两人将无法再进行“正常”的对话！两人相识于传音，这最后一次，或也该！
“我怎么可能怨恨前辈呢。”姜玄却道，“这才是我所敬爱的前辈，我所尊崇的陛下。”
前辈敞开心扉，姜玄也选择说清楚。
或许……未来相互绝对信任的君臣关系，当一个陛下宠臣，而且是交心的那种，感觉要比之前所想的君臣关系，要好一些！
乾皇沉默了一下。
姜玄此刻表现出的坦然，让她更痛！
连杀他他都一点不怨吗？
“小家伙……”乾皇突然深吸一口气，有些伤悲的道，“你在我心里，曾经有那么一瞬，不仅仅是朋友，就在那次，你突破涅盘后与我联系，那次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情绪失控，为什么大笑，我可以告诉你，因为你的大宏愿出乎我的意料，因为你如我一般，也掌握了十重命格！为宇宙开太平！完美命格！我是先行者，而你，成为了那个唯一在心底认同我的人，唯一的同行者！”
“我当时甚至有一种极为强烈的冲动！在那一瞬间我幻想过……你将来若真能与我同行，或许，能够成为我的伴侣。”
“但我克制住了那种暂时的情绪！”
“我不该有那样的私情！”
“但我现在不否认，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成长，你品格与英勇，你与我的感情积累，曾有那么一瞬……我为你心动过！”
乾皇说的特别直接！这个时候了，她敢说出必须要杀姜玄的话，也敢说出自己曾经的内心！
毕竟两人的一切都将结束！
她与姜玄之间的因果将迎来最终的了结！
她给了姜玄全部答案，也是在成全自己！这些，都会在姜玄死亡那一刻，而被彻底埋葬！
姜玄凝固了！
呆滞的对着传音石！
紧接着猛的抬手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不是！自己听到了什么？！自己听到了什么啊？！彩衣前辈胡言乱语的分析竟然……中了！啊？！！
这一刻的姜玄，甚至都没有激动的情绪，而就没有情绪！他感觉这个世界疯了！亦或者自己疯了，在做梦！
寂静之中。
姜玄的情绪缓慢酝酿！他所背负的“不当人”的负罪感，在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否认的“窃喜”，但这种情绪只存在极短时间，又被恐慌所取代！
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正常情况下，无论他怎么装傻，前辈都不可能说到这种地步，完全的吐露心扉，姜玄也没想要故意试探到这种程度，他不是故意的……本想借机把两人的关系说清楚而已，因为前辈先说了帝王不能有朋友，姜玄是抱着死心又交心的想法……
可前辈却说出了，可能是隐藏在她心底最深的秘密！
那前辈要是因此认为，自己是故意骗她说……
“小家伙，我知道，你很敬重我，从未对我有过那般想法，所以在你听来……”因为姜玄的沉默，乾皇再一次开口。
“前辈……”姜玄打断了一下。
“嗯？”乾皇也停下，回了一个鼻音。
“我得先说……我不是故意的！”姜玄迟滞道，“我并非有意让前辈，对我说出这些！前辈你一定要相信我！前辈你也说了，我们不能再做朋友，帝王不能有朋友！我就想，一段前辈与晚辈的关系结束，说清楚也好，才一直听前辈说……””
“嗯，我相信你。”乾皇道，“是我想说，这个时候了，你应该知道，清楚……我们！”
“呃……还有！”姜玄却还道，“我得向前辈坦白，前辈你一切都很完美，若抛开身份等，恐怕人人都会倾慕，不过身份等是抛不开的，我原本，从未有过冒犯前辈的想法……”
“我懂！”乾皇回了两个字，不希望姜玄继续“卑微”的辩解，情绪依旧悲伤。
她当然明白，自己作为女人，是怎样一种存在！
但实际上……她没懂！依旧在误会！
她以为姜玄是因为自己刚刚所说，才敢有冒犯的想法！至少敢幻想一下！但其实，不是刚刚……而是在双绝碎墟里。
“前辈，你真的真的要相信我！”姜玄还强调！
“我都说相信你了，你还顾虑这些做什么？”乾皇道，以为姜玄是在因知晓自己内心隐秘，而惶恐。
“前辈你是了解我的！”姜玄却又道，“我给前辈讲故事时，总是按照情况发展，一步一步去讲……我不喜欢跳着讲，会很乱，事有因果，因在前……除非前辈问我，我才可能打破顺序，所以……”
“你到底想说什么？”心思极乱情绪悲伤且消沉的乾皇反问，意识到了姜玄话里有话。
还想汇报什么？！
但感觉，无论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难以掩盖她内心的疼痛！
“我……”
“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说不能说的？”
“嗯……我是混沌修行者！”
寂静！
持续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