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谋定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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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按照惯例，是回娘家的日子。我们一家三口由于要回阳城老家过年已经在年前给外公家里送了节礼，再加上现如今的交通不方便山上的雪也没有化，不翻山的话得绕道从黄河边走，光绕路就得多跑小两百公里。所以初二这天家里就没什么事情，只用安心的等着姑姑回来吃午饭。
早饭吃完老爸约了村里的几个发小们在西屋打牌，我窝在沙发上思索着姑姑回来后怎么和她沟通，总不能直接上来就说自己是活了四十年然后再穿越回来的吧。既然决定从他们厂长这边入手那么趁着姑姑放假这两天就得去见一下他们厂长，奶奶嘴里的后窑其实就是我们老家再往南走个不到十里路的一个村子，到时候得找爷爷这张虎皮披着要不然神信一个孩子说的话。
还在反复思考细节的刘一鸣听到了院子大门推开的声音和突突的摩托车声音，姑姑一家回来了。
我赶紧跑出去先看到了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表弟赵大伟，表弟现在才五岁半，肉嘟嘟的太可爱了，忍不住抱起来亲一口。姑父推着摩托车和拎着一堆东西的姑姑也从门廊转进了院子。
“姑，姑父新年好！”刘一鸣赶紧说着拜年的吉利话，帮着姑姑拿东西。
“你们回来的也挺早的么，从西边过来一路雪化了吧？”老爸听到动静也出来了，顺口问道。
“哥，这一路上都没雪，你们翻山回来的？我看见你的卡车停在村口麦场了。”姑父应声回答。
“可不是，前天你哥开车翻山回来的，下午一点多才到家，你们是不知道，路上可刺激了。”老妈还准备分享他们一路的遭遇。
老爸赶紧拉住老妈使劲的使眼色“小珍，你和娃帮美心他们把东西拿回屋。”
姑姑应该是看出了端倪，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往老妈手里递。“嫂子你先把这些拿进去，一鸣这个包里是给你和小伟买的好吃的。”
刘一鸣和老妈接过姑姑手里的东西就一起回屋了。姑姑还一个劲的小声的问老爸路上到底发生了啥事。
刘一鸣一看这不是个单独交流的好机会么，赶紧就说道：“姑一会吃完饭我给你说。”
爷爷奶奶见到他们宝贝姑娘带着女婿外孙回来了也很是开心，虽然姑姑结婚的时候有点闹得不开心，但是总归是自己亲闺女，再说现在姑姑一家过得也和和美美大过年的老爷子也不会念叨啥。
中午吃饭的时候奶奶在桌子上念叨“人家家里吃饭都是男一桌女一桌孩子多了再一桌，咱家这直接一桌子就放下了。”
妈妈回应道：“妈这还不好，人少了省事。省的你忙不过来把自己累的。”
“做个饭能费多大劲，再加三桌我自己一个人都忙得过来。你们两家连个姑娘都没。”奶奶满是对人丁稀薄的怨念。
“妈，这不是计划生育么，谁敢生二胎。”老爸接话赶紧宽慰小老太太。
“不就罚几个钱么，我和你爸给你们出。”奶奶还是不甘心。
姑父这时候解释说：“妈，不光是罚钱的事情，嫂子在医院上班，我和美心在电厂，都是正式职工。现在待业下岗喊的那么厉害，这要生了二胎嫂子的班肯定上不了了，我和美心最少也得有个人得坐家里。”
“以前日子那么苦，家家户户都好几个孩子也没见饿死几个，现在日子好过了，不愁吃喝了，结果不让生娃了，搞哪门子计划生育么，你两不管谁给我生个孙女你爸退休工资每月分一半给你们花。哪怕不上班也够你们花了。”奶奶财大气粗的说。
老爷子一看局势有点失控赶紧说：“国家政策你懂啥，咱们能养娃一辈子?美心你们放几天假，在家里待几天？”
姑姑赶紧回答：“放三天假，调休两天，初六就得上班。三十晚上我还值班了呢。”
这时候爸爸也问姑父“永生，听说你们厂现在效益不好了？”
“是啊，两个机组歇了一个，千把号人都没事干，维修车间都上一休一了，美心她们科室也是人多活少，工资还能发但是上班少没奖金啊。”听到这个问题姑父也是满心的抱怨。
老爸说：“咱们后窑的刘国强不是调去你们厂当厂长了么，找他给换个效益好点的车间。”
姑姑赶紧小声说：“咱爸不让走后门”
姑父接话继续说道：“哪有那么容易，现在都是一个个削尖脑袋往前钻，好科室就那么两个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我和美心都不算是技术岗位，我俩就算是去了也玩不转。有油水的几个部门都是安排的领导亲戚，燃料部就是刘国强小舅子在管，这才来了两年又管煤炭又管车的，这两年虽然厂子效益不好了但是不影响人家发财。”
姑父的抱怨声传进我耳朵里让我灵光一闪，采购运输的确是个肥差，想办法把让姑父去管这一块蛮好。
“心术不正，歪门邪道，贪污腐败。管个物资运输就能发财了？我管了那么多年财政也没发财。”老爷子听了后满脸鄙夷的说。
刘大江见自己老子上纲上线了赶紧打圆场“爸，现在风气就是这样，不是贪污腐败，光是那些司机和车主给的好处就不少了。都是私底下偷偷塞钱，他们就是买个自己安心，也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只是想不被为难。现在跑车在外面都是这样。”
“哎，改革开放让人心思都活了，可是怎么能把心思用在这些个歪门邪道上，这风气真该杀一杀。说这干啥，咱赶紧吃饭，我都退休了啥都管不了了。”爷爷稍显没落的招呼大家赶紧吃饭，不想再对这些看不惯的事情点评了。
吃过饭姑父骑着他的摩托车说是去外面转转，我知道他是去附近村子里看看有没有能买到的老物件。姑父是一直有这个爱好，但是就那点工资去店里买的话经济上承受不住，每次只要回老家来就会骑车出去溜达，看看有机会碰到什么好物件。记忆中姑姑下海创业的时候姑父拿了些淘来的小玩意还卖了好几万。现在没有什么文物保护法，信息流通又不是那么发达，村子里大部分老百姓不知道老东西的价值。看得上的东西都是几块钱或者买点东西就能换过来。我是对这方面没有研究，也没兴趣，虽然文物投资肯定赚钱，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能放着等上十几二十年升值再卖吧，太慢了。再加上我心里觉得古玩让人推崇留恋的是文化价值而非经济价值。
姑姑也带着弟弟喊着我说是要去村里的供销社买擦炮给我们玩，出了家门我就把我们前天回家的时候在山上刺激的场景给姑姑描述了一遍，惊得姑姑直呼太危险，还一个劲的夸我机灵而且遇事不乱。
“姑，你信我不？”我冷不丁的说了句。
“说的啥话，我就你一个侄子还能不信你？有啥事你说。”姑姑以为我有事情让她帮忙。
“我没啥事，我想说要是把姑父安排到你们厂去管运煤那里你看怎么样。”
“怎么可能，管车多好的事，都是厂长安排他小舅子管着呢，谁能吧嘴里的肥肉让给别人吃。”姑姑满脸的不相信
我撒了个谎说：“我有办法，我听爷爷说以前帮过你们厂长的，这点事情应该没问题，但是不能让爷爷知道。”
“你爷爷还帮过刘国强?我咋不知道。”姑姑满脸疑惑。
“我爷爷那脾气你还不知道么，还不是怕你们找人家走后门。他就看不惯这些。”我满嘴跑火车。
“知道你爷爷不喜欢还提这事，你爷爷都退休好几年了，给人家说话也没用了。”
“没事，只要不让爷爷知道就行，这事我去提，哪怕办不成也就当是小孩子乱说话。”
“刘国强就住在我家隔壁单元三楼，还能进场碰面，对我们家还行，最起码调岗待业名单上都没我和你姑父的名字。他儿子结婚的时候还给我们发请帖了。”姑姑叙说着她印象里的厂长。
我继续问：“他儿子都结婚了？是不是也在厂里上班？”
“他儿子去年国庆结的婚，没几个月，没在厂里上班，在蒲县糖酒公司呢。结婚时候我们都去他的新家看了，自己买的地基盖的房子，还有个院子，那家里阔气的很”姑姑回答道。
“在蒲县买地基盖的房。”我默念了一句，心里更有谱了。
我说了句题外话：“对了姑，你还记得我两岁的时候你给我买的玩具飞机么？”
姑姑笑着说：“咋不记得，刚买回来你就把飞机放地上非要坐飞机，结果给压坏了，十几块钱呢，那时候姑的工资还不到五十块。”
我也笑着说道：“还有那年生日你给我买的裤子我在炉子上给烧了。从那以后你就光给我买零食不买玩具和衣服了。”
姑姑摸摸我的脑袋说：“你奶奶给你说的吧，老人家心眼就是小，这都过去十来年的事情了都还记得。”
“不是，是我自己记得的。”我看着姑姑认真的回答。
“你记性这么好？那时候才两岁吧，哪有两岁孩子能记事的。”姑姑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姑，我两岁的生日那天不是脑袋缝针了么，后来我就能记住好多事情了，时不时的做梦还能梦到和咱们一家人有关的好多事情，也记不得太多但是确实有些事情应该是没有发生我就知道了。以前小不知道咋回事，这不长大了才觉得好像跟特异功能一样能预感到啥事。我还记得我爸当时想承包党校的大客车，还让你帮忙说话。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的话说完后姑姑满脸惊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继续趁热打铁“刚才吃饭时候听姑父和我爸说起运输的事情，我忽然感觉好像是梦见过，我觉得应该有戏。等姑父回来咱们去后窑你们厂长家里转一圈？”
姑姑喃喃问了句：“大年初二的，都下午了去了不好吧。”
“没事，亲戚们应该都走了，今天下午不去谁知道人家明天走亲戚几点回来。赶不上了机会不就耽误了么。”我是去让他割肉的，又不是专程拜访哪还管早晚，下午人少说话还方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