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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重塑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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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赖太后张开手,一把将日干抱入怀中,连忙安抚道,“没有没有,没人要动你母后,我们在说别的事情呢。”

“我听到了,他们说母亲不是个好妻子,要责罚她,”达奚日干拉着太后的袖子,“奶奶,谁说要责罚母亲,你就让阿六杀了他。”

众人心中不禁一惊,一个三岁多的孩子竟然能说出此语,便也都闭口不言,没人敢再提一句责罚姜元的事情。

太后拍打着达奚日干,“别胡说,这些爷爷都是我们各部的长老。”,太后又看着大伙说道,“今天该说的事情也都说了,该定的事情也都定了。这孩子确实是被我宠坏了,我这就下诏让苏合回来,好好管管他。”

太后见各位长老也确实是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准备送客,“今天有劳各位长老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安葬皇上,也宣布新君即位,到时候再请各位来吧。”

各位长老见状也都是起身告别,出门而去。拔拔海日则是拉住了达奚哈达的衣服,低声说道,“太后是说要让越王爷回京吗?”

“唉,还用得着她说,王截一死我就给他发出消息了,估计这都已经走了十来天了吧。”达奚哈达是真的爱这个侄子,全然没有明白拔拔海日的顾虑。

拔拔见达奚哈达还是那样没头没脑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出宫回府去了。

当天夜里,一片漆黑的后宫里只有一个院落还亮着灯,原来是姜元马上就要生产了。不知道是知晓了自己和孩子的性命终于保住了,松了紧绷的弦,还是明白了自己腹中的孩子终于还是与帝位无缘,泄了提着的气。这孩子就在当天夜里好巧不巧的要降生了,院子外有侍卫把守着,院子里面连太后也在一旁焦急的等待。而屋子里面的接生婆也是忙前忙后,准备着各样用度。

姜元此时已经二十出头了,虽然也是头一胎,但比她的妹妹孟睐生日干时还是容易了不少,没用一个时辰,一个健康的男婴就呱呱坠地,满院子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但太后和姜元作为知道这孩子命运的人,却谁也高兴不起来。

太后进得屋来,看着这个男婴,嘴角还是浮起了一丝笑容,但很快就换了一副同情的面孔,走到姜元身边,拉着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元儿,你受苦了,我保不住这孩子的位子,但我可以保住你们母子的性命,只要有我在,你们就什么也不必担心。”

姜元虚弱的躺在床上,一行热泪从眼角流下,到底是听了太后的话心存感动,还是到手的鸭子飞了心有不甘,抑或是种下了一颗复仇的种子?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夜深了,姜元生产的消息并没有传到大牢里,而此时此刻的王淳并没有任何心思休息,他望着一轮残月发呆,倒数着生命的最后时刻。

一只乌鸦飞过,打破了大牢的宁静。

“真是晦气。”王淳不由得自言自语道,但说完自己也苦笑了起来,想起未来自己的命运,这乌鸦叫与不叫又有什么分别呢?王淳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活多久,可能明早,可能三五天之后,结局都是一样,只不过推延时间罢了。

从小到大的场景在王淳眼前一幕幕的经过,从儿时的模糊记忆,到他有了弟弟二人在府里玩耍,再到他初见姜元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一直回忆到姜元进宫之前,将那支王淳送出的簪子又还给了他。再往后就是王淳入朝为官后的事情了,王淳也不愿再多想这些宫墙内痛苦的往事,他从怀中掏出来那支作为定情信物的簪子,仔细端详了起来。

自从四年前姜元进宫以后,王淳就一直把这个簪子带在身边,形影不离,久而久之,这簪子似乎就成了姜元的化身,一旦王淳有所相思,就会拿起这个簪子抚摸一番。

今日再看这簪子,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在这生命的最后关头,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漫上心头。王淳慢慢把簪子靠近嘴边,先是轻轻的吻着簪子,之后便是越来越激烈的热吻,用舌头舔舐着簪子的全身,把簪头也放入了口中,尽情的吮吸着,挑逗着这姜元的化身。

就在王淳把簪头放入口中之后,疯狂的亲吻之时,王淳突然右手紧紧握住簪尾,猛的向自己的咽喉刺去,簪头飞快的穿过了哽嗓,直接从后颈穿出,王淳也是缓缓倒下,他选择这样一种方式终结了自己的性命,年轻的生命永远停在了这个幽州的午夜。

王淳的自杀也算是在达奚哈达和拔拔海日的意料之中,除了帮王淳收了尸之外,一切照旧,就像一阵深秋的微风拂过一般,除了给人们带来了一点寒意之外,什么也没有改变。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为了尽量避免没有皇帝的真空期,朝廷加班加点安排人手,终于赶在今日安排达奚傲睿的出殡,为了简化仪式,同时安排了达奚日干灵前即位,趁着这一次集会,就赶快完成权力的交接。

已经是十一月下旬了,幽州城愈发的冷了起来,虽然还没有下雪,但由于出殡的起点在皇城广场之上,各位大臣都是冻的缩成一团,而达奚日干也是身穿吉服,在姜元的带领下立于大殿外檐之下,懵懂的望着广场上的灵柩和众人。姜元也是拼了,刚刚生完孩子半个月,但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和宣告新太后的身份,也只能是强撑着身子来参加丈夫的葬礼和义子的登基大典。

随着太阳的升起,礼官开始宣读出殡前的旨意,“大夏皇帝奚来,在位四年,针砭时弊,破旧立新,谥号大夏孝元皇帝,庙号穆宗。”

“起灵!”随着礼官的一声高呼,奢华的棺椁被力士们抬起,缓缓的走向皇城南门。众大臣全都一身白衣白帽,尾随着灵柩一直送到皇城门,目送着下葬队伍出南门而去,前往京城西南郊的皇陵。

于此同时,皇城西门也有一支豪华的送葬队伍,在队伍的正中央包围着一座非皇室的棺椁,这就是王截的出殡仪式。王截不论和达奚哈达,拔拔海日怎么暗斗,但是在明面上,他还是当朝太傅,并且是为了保护皇上力战身死,因此也享受了极高的葬礼规格,由皇家侍卫亲自护送下葬。原本像王截这样的高官应该也葬在皇陵周边,但根据王截生前的愿望,把他葬在了虞朝皇陵,也就是旧太子姜钦的旁边。在王截庞大的送葬队伍后边,还跟着一个简陋的棺材,送葬队伍也不过是几个人,人手虽少,但却哭的格外伤心,仔细一看,送葬队伍原来都是王家的家奴院工,也就不难想象,棺材内躺着的就是王淳的遗体了。王淳会被葬在王截的身边,也算是父子团聚,只恨已是不在人间。

皇家的送葬队伍越走越远了,众人也逐渐从南门返回,再次列队整齐,准备听礼官宣布新君即位的诏书。

“大夏皇帝奚旭,承大夏先孝元皇帝之志,克承大统,自明年元月起,改年号为武狩。”本来到这里应该就结束了,但礼官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到,“先孝元皇帝之命,狄族改称禾姓,天家以身作则,望群臣勿忘先皇遗志,斟酌更替。”

众臣听闻此语,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纷纷跪地行礼,叩贺新君。群臣起立之后,看到奚旭,也就是达奚日干正站在大殿外接受着似懂非懂的庆贺,而他身后站立的正是新任太后姜元。不少狄族老臣心里自然是不情不愿,但此次仪式已毕,木已成舟,也宣告着姜元保住了自己的位置。

仪式告终,大臣们结伴出城,不少人都在讨论着刚刚的即位旨意,不仅“武狩”这个年号发人深思,明眼人都能看出,后面一段明显是后加上去,关于狄族改姓的旨意更是显得奇怪。拔拔海日听着他们的讨论,心里暗自发笑,这段话当然是他力主加上的,而重点就在于加了“斟酌更替”几个字,不但去掉了原本年底必须修改完毕的时间限制,而且所谓斟酌,一年也是斟酌,五年也是斟酌,但等这阵风过去了,谁又记得这件事情呢?到头来只有皇家改了姓名,对于这些狄族高门来说,一切照旧。

幽州这边的风起云涌暂时是平息了下来,而怀朔大营内,被软禁的孟翦孟贲父子却还是心急如焚。

孟翦听闻王截去世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是个局,先把自己从整个西北军主帅的位置上拿下来,以获得调兵遣将的主动权,再从沃野直接千里奔袭,击杀王截,孟翦心里虽苦,但也不得不赞叹这个几招的稳准狠。

皇上在远走洛阳之前,曾命令孟翦写个东西交上去,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但孟翦一直心里憋着回京面圣,也就根本没有动笔,这下倒好,皇上死了,想写也没人看了,不过他还是念着回到幽州的心,对于朝廷的事情,他已经不太关心,但毕竟还一直牵挂着达奚高云夫人,因此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冲破这个牢笼。

说来也巧,这天晚上看守孟翦父子的恰好是付横,就是那个被王截当做暗桩安插在孟翦身边的太学生。这几天付横也是魂不守舍,知道王截去世之后,他就比死了主人的狗还要丧气,迫不及待的要找个新主子伺候起来,这也都被孟翦看在了眼里。

夜逐渐深了,关押孟翦父子的大帐也早早锁了门,熄了灯,大帐门口只留着付横看守,其余兵丁都到不远处休息去了,这唯一的守卫付横见帐内没了声音,也是迷迷糊糊,靠着帐门昏昏欲睡。突然一根绳子准确的从门缝里塞了出来,迅速的套在了付横的脖子上,绳子猛的一下收紧,付横的后背一下子死死的贴在了门板上。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少帅孟贲,他解下了自己的绑腿带子做了个圈套,如套马一般勒住了付横。

“快,把钥匙拿出来,”孟贲透过门缝低声说道,手上又紧了紧缰绳。

付横被锁喉锁的喘不过气来也喊不出声,孟贲在大门里头他也够不着,往常用来限制孟家父子的门此刻竟然成了限制付横的东西,他逐渐支持不住,终于从腰间摸过钥匙顺着门缝塞了进去。

孟贲还是不松手,继续死死的勒住付横,精细活儿就得交给老孟翦来干了,他两个手指夹住钥匙,从门缝艰难的塞了出去,再弯过手指来,把钥匙倒勾着插进锁眼里,但门缝实在太窄,不够孟翦转动手指的距离,钥匙都插好了就差这一哆嗦,却一直哆嗦不上。孟贲急中生智,猛的向下一拉绳子,付横顺势往下一倒,身体恰好把钥匙转动,孟翦再猛的一推,这道关了孟家父子一个多月的门总算是被攻破了。

“别出声,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孟贲看着付横说道,付横摸着自己的脖子都还没听清孟贲说的是什么,后脑海上就挨了一记闷棍,瞬间昏了过去。

“儿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让他别出声,人昏死过去了才不会出声呢。”孟翦揉了揉自己的拳头,看来刚刚这一下打的也是够狠,“快走吧。”

他们父子二人可是对怀朔大营太熟悉不过了,巧妙的绕开了全部的巡夜哨兵,摸到了马厩旁。

“这两个老伙计果然还在,”孟翦看到自己和儿子的两匹宝马良驹正在马厩中歇着,口哨一响,两匹马腾的就站了起来,朝着孟家父子飞奔而来,这下动静不小,也惊动了几个巡夜的兵丁。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父子二人骑上马朝着营外飞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父子二人一路跑出来得有几十里,也没见人来追,估计暂时是脱离了危险,二人在一个楼口停下,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父亲,大夏是容不下咱们俩个了,您和我一起去芮族人的营地吧?”孟贲率先发话,看来之前孟翦给他张罗的婚事并非空穴来风。

“不,你一个人去,我要回幽州。”孟翦笑了笑,但又坚定的说道。

“父亲,王伯伯是怎么死的你还不清楚吗?你这样回幽州不是自投罗网吗?”孟贲很是着急,坚持不让父亲走。

“你母亲还在等我,我不能抛下她一个人不管,”孟翦看着儿子,突然指着远方问道,“那是什么?”

孟贲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说时迟,那时快,孟翦朝着儿子坐骑的屁股上就是一脚,马儿便向着北边芮族人的方向一骑绝尘而去,孟翦则是调转马头,坚定的踏上了奔向幽州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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