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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十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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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异和江裳都是一惊,似乎只有莫夫人早早想到会有此一天,并没显得惊讶。王异心里打着鼓出门接旨,实在不知道圣旨里会说点什么,吉凶难测。

王异在礼官面前跪下,礼官就开始了宣读,“荆州军副将王异,门第高贵,治军有方,体恤百姓,事必躬亲,特加封为荆州军主将,兼理郢州民事。”

书中暗表,这是个很大的封赏了,加封王异为荆州军主将,等于是把整个荆州的军事节制权都给了王异。另外还让王异兼理郢州民事,把行政的权力也给了他,这样也就表明了朝廷的态度,基本让王异对荆州一带进行自治,王异也就成了实质上荆郢二州的土皇帝。

王异接过圣旨,谢过礼官,和江裳肩并着肩走回了房间,继续和母亲说事。

“我还说前几日就发圣旨把朱巡调回京城了,原来是给我腾地方的,”王异坐定摇了摇头,还是非常不解,“不过这也真是奇怪,我本以为这圣旨是来给我降罪的,没成想还给我升了职,这拔拔老儿,实在难料。”

江裳注意到莫夫人虽然没有发话,但脸上一直非常镇静,似乎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于是试探着轻声问道,“母亲,莫非您早就料到了?”

莫夫人长叹一口气,“你们终究都要知道,不如早点告诉你们。”夫人看着王异,“儿子,你娶了一个好媳妇儿啊。”

“我…我知道啊,您怎么突然提这个?”王异一下子被母亲的话说懵了,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不止是这个意思,是多亏了裳儿,我们母子才能在这里高枕无忧。”莫夫人接着看着儿子儿媳妇说道,“也是多亏了裳儿,朝廷才大着胆子把整个荆州交到你的手上,让你白白的赚来了一片根基。”

王异和江裳四目相对,却谁也没明白莫夫人是什么意思,只是继续望着母亲,等她来揭晓答案。

“裳儿,还记得那次围猎的晚宴吗,贺楼夫人哭着送给你一支簪子。”莫夫人问道。

“是的,一支非常名贵的簪子,至今我都没敢戴,”江裳看了看王异,“我还问了王异狄族人是不是送礼都这样重。”

“唉,傻孩子,当然不是送礼都这样重,那是因为你在她心里的份量重啊。”夫人苦笑着点拨道。

“我…我自小长在荆州军营里,怎么可能认识她呢?”

“异儿曾经对我说过,你还模糊的记得,小时候在一个大院子里玩雪,雪下的很大,天气很冷,对不对?”

“对,后来我在荆州再也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雪,所以我猜,我可能很小的时候在北方生活过,但那是哪里,谁是我的父母,我都全然不记得了。”

“那是在拔拔海日幽州的家里。”

王异瞪大了眼睛,江裳更是浑身颤抖,不敢相信莫夫人说的一切。

“裳儿,你确实是虞朝将士的女儿,你的亲生父母是谁,我不知道,但你的养父母,是拔拔海日夫妇无疑。当时贺楼夫人把你视作掌上明珠,还给你起了一个狄族的名字,拔拔珊儿。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是被送到了军营里,贺楼夫人为此不知道和拔拔海日闹了多少次,但始终也没能把你找回来。”莫夫人看着满眼泪水的江裳,“所以那日在晚宴上,贺楼夫人才会如此的激动,她找了你十五年啊,终于是再见到你了。”

“拔拔海日对他夫人很好,所以在你父亲遇害之后我就知道,出于裳儿的关系,他不可能对你动手。”莫夫人又看向王异,“他自知觉得愧对裳儿,以他那个心思,肯定得想办法往回补救,他果然白白的把荆州送给了你,可能就算是他拔拔海日给的一份嫁妆了吧。”

江裳和王异同时陷入了沉默,拔拔海日是王异杀父杀兄的仇人,但却又是江裳的养父,是她的救命恩人。王异江裳夫妻俩望了望彼此,竟无语凝噎,如此多的巧合汇聚在二人身上,怎能不感慨命运的无常?

第二天一早,王异江裳二人一路无话,登上白鹭楼顶,并肩望着冬日里缓缓流淌的长江。

虽然昨天听莫夫人揭开了江裳身世的秘密,二人一时难以接受,但经过这一夜的思考,他们都清楚现在不是回忆过去的时候,治理好当下这方水土,稳固好自己的根据地才是重中之重。

“江夫人,不论你从哪里来,现在你是我的妻子,是这郢州的女儿,对吗?”王异扭头看向江裳问道。

江裳也看着王异,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啊,幽州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那咱们就尽力经营这荆郢之地吧,总有一天,我会重返京师,”王异看了看天,想起来了父亲和哥哥的脸,喃喃说道,“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王异在郢州惦记着幽州,自然也有人在幽州想着郢州。

幽州下雪了,拔拔海日和贺楼夫人坐在京师的家里,看着鹅毛大雪纷纷落下,慢慢在院内积起了厚厚的一层,没有人去打扫,也没有人去踩踏,就任由雪花覆盖了整个庭院。

“十五年前也是这样吧,一旦下雪我们就在这里陪着珊儿玩,现在院子还是那个院子,雪还是那些雪,只是人早就不在了。”贺楼夫人触景生情,不禁感慨到,“也不知道珊儿在郢州过的好不好。”

“我心里也觉得愧对珊儿,便把荆州和郢州送给了她,也放了王异一马,希望他们安分守己,不要再生事端。”拔拔坐在一旁,有些严肃的说道。

“唉,你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能不能少操点心。”夫人心疼的说道。

“你看看,我这过了年才五十六岁,怎么又快要六十岁了。”拔拔老骥伏枥,不愿夫人说自己老了。

“拔拔,说真的,你还要这样折腾多久?”

“十年。过去的十年,王截把持着这个朝廷,把大夏的很多地方改的一团糟,我要再花十年修正,把它改回应有的模样。”

“好,那十年之后呢?”

“希望我这十年的改变可以延续下去吧,不过那时我也快要七十岁了,那就不该我来思考喽。”拔拔望着屋外的大雪,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总会有下一个拔拔海日的。”拔拔沉吟了一下,望着郢州的方向,缓缓说道,“也会有下一个王截的。”

转眼到了十年后,又是一个秋天。

大夏都城幽州,皇帝达奚日干正在和达奚满都在寝殿内下棋。此时的达奚日干已经是个十四岁的小伙子了,身量长的与成年人无异,但是脸上的稚气还未完全褪去,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个少年模样。再往脸上细看,虽然他的母亲是孟睐,他多少带有一点禾族血统,但可能是生长在狄族人堆里的缘故,长的没有什么禾族人的特征,纯纯的一个狄族小孩儿。日干长的说不上帅气,没从母亲那边继承什么好基因,反倒是和他父亲达奚苏合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尤其是一双小眼睛和向下耷拉的嘴唇,更看出来此人不好惹,如果不是在皇家,真让人担心这是不是谁家的纨绔子弟。再看棋局的另外一边,是已经十岁的达奚满都,由于还没有到猛长个子的年纪,看上去就还是个小孩子,身量将将达到日干的胸口。虽然个子不高,但长的却挺机灵,浓眉毛,大眼睛,尤其是眼神观察着棋局的一招一式,一眨一眨透露着灵气。

该轮到日干落子了,他眉头紧锁,注视着棋局,看来是颇为重要的一子。而满都那边似乎更加紧张,甚至故意的看看远处,挠挠头发,似乎不想让日干看出自己的想法。

“就这里吧,看你也没什么办法。”日干一边说,一边落下一子。

见子已落定,满都脸上的笑容逐渐绽开,“哈哈,你输了!”说罢迅速的也落下一子,再看这棋局,是达奚日干落败无疑。

“等等等等,这不算,我刚刚没有注意到。”达奚日干见自己输了,一时气不过,就想要悔棋,伸手就要拿起上一颗棋子。

“唉唉,你干什么,明明已经输了,哪里有悔棋的道理?”满都也顺势按住了日干的手,意思是不让他轻易反悔。

“我是皇上,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撒手!”

“皇上也得说话算数啊,那你杀了大臣,人家脑袋都落地了,如果是冤案,你也能说是要反悔吗?”

日干被说的面红耳赤,急得直接破口大骂,“你个小杂种,还敢教训起我来了,真把自己当成个人了!”

“你说谁是杂种!”满都一听自己被骂,也是大声质问道。

二人僵持不下,火也是越拱越大,但毕竟达奚日干还是大几岁,他顺势抄起棋盘,向弟弟的脸上扔了过去,日干赶紧低头躲避,虽然没有正中面门,但也是从头侧蹭了回去,棋盘一角在头上划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

日干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只是看着满都捂着头,片刻之后见血下来了,流的半张脸都是,也一时慌了阵脚,连忙叫来御前侍卫,把满都抱走。御前侍卫一时分不清楚情况,赶紧把满都带走包扎去了,留下日干一个人在寝殿内又惊又气。

过了没多久,达奚满都就回到了自己生母,太后姜元的寝宫内。站在母亲面前,一边抽泣,一边讲述着自己挂彩的经历,头上还包着布。姜元看着他这副模样,难免心疼,但也知道那日干不是好惹的,少年天子飞扬跋扈惯了,不可能去责备他,也只好是安慰几句儿子,让他别太放在心上。

姜元一边抚摸着儿子的脸,一些烦心事也逐渐漫上心头。自从达奚日干登基以来,姜元的位置在太皇太后的力保下坐的还算稳固,而且十年前,贺赖太后接连受到两个儿子死去的打击,以为是南海大士对她参与朝政的惩罚,因此不再问前朝之事,只是专心研究浮教,日日诵经,放弃了这后宫话语权,这后宫的权力自然就到了姜元手里,而且当时日干还小,便于控制,因此这十年她也算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遥控皇帝,垂帘听政。不过现如今,形势估计是要大变,首先是达奚日干的年龄,他马上就要年满十四岁了,按照狄族人的惯例,十四岁就算是成年,也就是说达奚日干即将亲政,最多还有半年时间,姜元的权力就要被收回。而达奚日干随着一年年的长大,也愈发的难以控制,开始不再听从姜元的话。另外,可能是隐藏在血脉里的东西开始觉醒,日干毕竟是达奚苏合的亲儿子,他并不像达奚傲睿,性格温和,比较倾向于禾族人的那一套,而是尚武并暴躁,不顾礼制,经常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姜元也拿不准这个狄族化严重的孩子会对她这个继母做些什么。而更加严重的问题是,贺赖太后的身体每况愈下,这个月已经起不来床了,虽然有人精心照顾,但估计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时候,现在不过就是挨日子罢了。对于姜元来说,太后虽然不问前朝之事,但身份高贵,说话的份量也在,依旧是自己最大的保护伞,十年间一旦是有人对姜元有所质疑,抑或是达奚日干要剑走偏锋的时候,贺赖太后都会站出来帮姜元说话,如果太后死去,加上这个不让人省心的皇上开始独揽大权,姜元真是不敢想象后来自己的命运。

想到这里,姜元拉起满都的手,“满都,今天咱们还没有去看奶奶呢,走,我带你去看看她老人家。”

贺赖太后知道达奚满都是自己的亲孙子,因此对他也是疼爱有佳,有时甚至超过了对于达奚日干的疼爱。闻听此语,满都也是点了点头,止住了啼哭,随着母亲一道前往贺赖太后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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