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熟悉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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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树看到张启灵接住了许君归，伸出枝条还想再去抓他。
见此，张启灵手中的黑金古刀寒芒闪过，青铜树不情不愿地把自己伸出来的枝条又收了回去。
从它的身上散发出来了伤心的情绪，但这对张启灵说并不管用。
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它。
“他是异界之人，谁知道他的到来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不好的事情，危机就应该扼杀在摇篮里。”
察觉到青铜树传递过来的信息，张启灵淡然出尘的脸上眉头挑了挑。
他忍住看到面前的人时灵魂深处传来的颤栗，顺从本心的将人护下。
“不会。”似乎是察觉到这句话不够有信服力，他又加了一句，“我会看着他。”
话落，就抱着许君归离开了！
只留给青铜树一个无情又冷漠的背影！
……
许君归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
还没睁开眼睛许君归就已经察觉到了他身体上的变化。
修为掉到了炼气一层，体内灵力所剩无几，还要被用来修复虚空风暴残给他带来的内外伤。
与此同时，他在他的心口处发现了属于次方天道的力量，很明显就是用来压制他的。
许君归感受到了由内而外的虚弱感。
这个世界的天道对他的压制太厉害了，要不是他的身体已经是渡劫期的强度，还能不能好好躺在这里还不一定。
察觉到有人靠近，许君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就是一张清冷孤寂，绝色出尘的脸，像是他在雪域遇到的那位圣子，一样的圣洁，如同雪山顶上盛开的雪莲。
只不过面前的人给人的感觉更加出尘绝世。
不像凡间人，倒像是不染凡尘的神明！
许君归看到心中思绪翻涌。
而面前的人就那样看着他，神色淡漠，仿佛什么都引不起他的兴趣！
实际上，张启灵在看到许君归的那双眼睛后就呆在了那里。
好熟悉的眼睛！
脑海里零碎的画面飞快地闪过！
还不等他抓住，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抓住就没抓住吧，张启灵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好像自从百年前他再次失忆开始，他就时不时地会失忆。
一开始还能从熟悉的地方找回记忆。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失去的记忆越来越难找回。
就算借助青铜门后的力量也无法再让他恢复记忆。
这么久，他都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不知道自己的未来。
孤孤单单地守着这青铜门里面的东西！
不知岁月流逝！
他总感觉，在这世上他应该是有牵绊的！
可是压在身上的枷锁又告诉他，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和这世间有什么牵扯。
如今，除了那个守在北海墓地的黑瞎子，他竟找不到一点和这世间的牵扯了。
“喝吧！”
清冷中带点嘶哑的声音将许君归从愣神中唤回了神。
伸手地接过张启灵手中碗，许君归看着张启灵眼睛里面闪过的迷茫，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的孤寂感。
皱了皱眉，胸中只觉得酸涩难受，他总觉得面前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想到他们也只是第一次见，许君归将自己心里面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想法压了下去。
抬头，当着张启灵的面，面不改色地一口将碗里面的药干了，将碗又递回给了张启灵。
张启灵转身离开后。他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太苦了！
这是许君归此时此刻唯一的感受。
片刻之后许君归挣扎着起身盘腿而坐。
控制着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在体内运行了一周天。
就在他准备运行第二周天的时候，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闷痛。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猛的喷出，有几滴刚好溅在了张启灵的鞋子上。
用手指轻轻擦点自己嘴边残留的血迹，许君归一抬头就看到面色冷漠的张启灵。
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许君归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不悦。
“呵呵！”
尬笑两声，牵强地勾起了自己的嘴角，许君归的心里竟然有一种做坏事被家长抓包的心虚感。
可是面前的人又不是他的家长，他们也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想着，许君归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好像刚刚心虚的人不是他。
张启灵看着许君归脸色变化，只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他好久没看到情绪变化这么丰富的人。
想着，张启灵转身又走了。
许君归疑惑地看着来了又走的张启灵，想不通他这是怎么了⊙_⊙！
难道是刚刚他吐的血溅到了他的鞋子上他生气了？
许君归这边还在胡思乱想，那边的张启灵已经又端着一碗药回来了。
面前忽然多出来一碗黑乎乎的药，许君归一头雾水。
抬头不解地看着张启灵。
“喝！”
张启灵将药往许君归的面前又递了递，面无表情的脸上都是不容拒绝。
许君归还没有说什么，一股冲鼻的苦味就占据了他的鼻子。
突如其来的苦味，差点让他呕出来。
“呕！”
“你干什么？”
许君归急切地往后仰着，同时抬头愤怒地瞪着张启灵
张启灵就像没有看到他的愤怒一样，继续将药碗往许君归面前送了送。
许君归想拒绝，但看到张启灵那一副他不喝就不罢休的样子。
他有种感觉他要是不喝下场会很惨。
这种感觉来得不明所以，不过许君归早说的拒绝的话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不情不愿地接过张启灵手里面的碗。
早知道他刚刚就不那么干脆地喝完了。
嘴里面还在泛苦呢，现在又要来一碗更苦的。
许君归在心里面一阵骂骂咧咧。
自从开始修仙，他就再没喝过那么苦的药汁了。
要不是他的储物空间打不开，他才不受这罪。
许君归颤抖着手把药碗送到嘴边，心里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一口就将碗里面的药喝光了。
张启灵见此，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将碗从许君归手里接过，就走了。
走！了！
许君归呆滞地看着张启灵的背影，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人是故意的。
反观张启灵，回到煮药的罐子处，默默地把刚刚他放进去的黄连挑了出来。
这药是黑瞎子交给他的！
他说是受故人所托，给他养身子的。
他在给许君归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他身体虚得很，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药给他。
毕竟他剩得也不多了。
你要问黄连哪里来的，还不是黑瞎子故意的，把甘草换成了黄连。
张启灵第一次喝的时候就被苦到了，里面的黄连就被他挑了出来，一直到今天才派上用场。
要说他也不是个会计较的人，但看到许君归吐血的样子，他就下意识的那样做了。
许君归苦着脸看着张启灵的背影，伸出了自己的尔康手。
他的嘴已经被苦得麻木了，他想喝水。
这熟悉又陌生的苦味，让他想起了在宗门里的有一段时间，他不听师傅的话，偷偷跑进了一个高等级的秘境，要不是他是天道的亲儿砸，可能就死在里面了。最后虽然回来了，但也受了重伤，足足养了一年。那段时间他师傅从丹峰长老那里拿来的药，也是这样的苦。那段时间简直就是他的噩梦，难道在这里他还要再经历一次吗？
越想，许君归的心愈发的哇凉哇凉的！
他已经预料到他接下来的日子会怎么样了！
呜呜，他想念他的储物空间里面的丹药了。
那个只要一粒就什么都解决了，哪里还用喝这苦兮兮的药汁了。
你说反抗？
算了吧！
许君归表示，被天道压制，没有修为灵力的人，没资格反抗。
更何况在张启灵身上他看到了来自这方天道的力量，只要他对张启灵有什么不好的举动，那他不是被天道绞杀，就是会被驱逐出去。
以他现在的情况，不管哪一种都活不成。
所以他还是乖乖地听话吧。
有这样一个与天道有关的人在身边，他要做的事情也会简单顺利得多。
张启灵挑完黄连，拿着一壶水走了回来。
一回来就看到苦着脸发呆的许君归，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澈透亮，仿佛藏着万千星光，让张启灵不由得想起了那双时常会出现在梦里面的眼睛。
也是一样的清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