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柳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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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欣回家后越想越后悔，干嘛不直接承认是李总派自己去的呢？明明沈安时都看出来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点跟学长坦白，也许以后就不用再发那些“没营养”的消息了。
不管怎么样，总比被他看出自己的心思要好一些。
她把头埋在枕头里哀嚎，只是想做个普通打工人，养家糊口为什么这么难？
第二天一上班，果然李总找子欣去询问了两个人的互动情况，子欣挑着积极的方面说了，说自己昨天还送沈安时回家了，当然没说沈安时问她的话。
李宏伟高兴得直搓手，“毕竟是A大出来的，我就说你是个聪明孩子，大有可为啊！”
“还是熟人好说话，合资公司的方案你也熟悉，有时间多跟你学长聊聊，让他帮我们吹吹风、说说话。”
子欣唯唯诺诺地，以后要怎么办，后面再说吧！
李总算是雷厉风行，之后几次去总部开会都带子欣，开会前总是催她，“快去，去你学长那里聊聊，该多熟悉一下哈！”
子欣有时觉得李总非常像古时青楼里的老板，自己就是被他管辖的卖笑姑娘，他迫不及待要将自己介绍出去。
不过这么一想。打工和卖笑，其实也差不多，同样是出卖时间、出卖身体干劳力。
她有时候躲去茶水间消磨时间，但五次有两三次，还是得去找下沈安时。
有时他在忙，就让她坐会儿，不忙的时候，子欣就强行尬聊几句学校或者子公司的情况。
沈安时也不揭穿，就是笑笑地看着她。
子欣觉得非常打脸，自己行为的目的性太强了，任谁都会觉得，要么自己要么爱上沈安时了，要么就是别有所图。
也难怪，有些总部同事看自己总是一副了然的表情，意思是，看，那个想攀高枝的女生又来了。
而且她也有点顶不住沈安时的笑容了，决心还是坦白投诚，“学长，这是我们的方案文件。那个……我们李总让我问问，都改了好几次了，能不能请你在董事长或者总裁面前……”
“不可能。”沈安时言简意赅。
“可是你还没看新方案呢！”子欣连忙说道。
“你先坐下，” 沈安时给她倒了一杯茶。
沈安时等她坐下，才说道，“你是执笔的人，应该更清楚，这不是你写的好不好的问题。问题在于，你们老总的思路跟总公司的想法不一致。总公司是投资人，自然是想少花钱多办事，更何况你们公司的业绩一向平平，在新的销售渠道的开拓上，总公司还是想先试试水。但是你们李总为了增强自己的话语权，希望此次加大投资，成为合资公司的控股方，这对沈氏来说，投资前景和投资风险不成正比。”
“在商言商，集团决策肯定要从投资回报出发。你们的方案，不划算。”
子欣心想，“完了。”
沈安时看她有点颓丧，难得又耐心解释道，“其实你们李总也很清楚分歧点在哪里。而且我自己也是赞成集团的思路的。“
意思就是，第一，李宏伟这个方案有私心，第二，找他没用，他也不愿意吹风。
子欣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么久的努力白费了，还是有点不适应。
而且回去要怎么跟李总交待呢？让人头大。
她呆住一会，打算走了。
走之前，从包里掏出一副膏药，递给沈安时，”学长，你的脚虽然好了，但是膏药还是要坚持贴哦。不然以后容易习惯性崴脚。“
沈安时迟疑了一下道，”你知道，这样我也不会去帮你们吹风的。”
“嗯，我知道。“
子欣回到子公司，唉声叹气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跟李总直接汇报——任务失败了。
她已经做好了被臭骂一顿的心理准备，但是李总偏偏今天没在。
得，今天不用挨骂了，准备好明天再挨吧！
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上班件事，简直就是钝刀子割肉。
李晗看她情绪不对，于是在网上问了几句，约她中午去楼下喝咖啡。
子欣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只说领导给自己的任务没办好。
李晗倒是很想得开，“嗐，这有什么呀？你本职工作又有没出错，他就算解聘你也得有正当理由吧？至于升职嘛，就算你办好了事情，也不见真有机会。”
那倒是，子欣想，从头到尾李总就是给她画饼，但是始终都是很模糊的言辞，并没有给出什么明确的条件。自己相当于在本职之外又多干了一分活，现在就是多余的活儿没干好罢了。
话虽如此，但是坐冷板凳是少不了的，也许一年、也许两三年，只能慢慢熬着了。
下午两人喝咖啡回来，子欣发现办公室同事看自己的眼光又有点奇怪。
天啊，她心想，这是谴责吗？这么快大家就都知道我任务失败了？
正好崔莉来找她要材料，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问了出来“子欣啊，没想到你还会跳舞，还被选中参加今年集团庆典的开场舞呢！还真是多才多艺呢！”
哈？子欣一时没反应过来。
历年庆典的第一支舞都是董事长夫妇带头，然后部分干部一起跳开场舞。能参加开场舞的，要么就是中层以上，或者是今年集团表现特别优秀的人才。自己一个新人，算不上有什么亮眼的成绩，怎么会选到自己呢？
该不会是搞错了吧？
面对子欣的疑惑，崔莉明晃晃地不信。
她打开oA指给子欣看，语气有点酸酸的，”你看，名单都公布出来了呢！你这藏拙也太厉害了点吧！大家都不知道你会跳呢？”
崔莉这种态度很正常，因为论舞蹈和才艺，她才是宏远的舞蹈台柱子，年年上周年庆的。也许是她那个舅舅示意，或者她自己上进心切，她年年都想往开场舞里挤，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
李晗也很好奇，“会不会是其他公司同事，跟你同名同姓呢？”
子欣仔细看了下，确实有“冯子欣”，并且，给她安排的搭档是沈安时！
那就不可能是同名同姓了！
难道是知道她的“任务”失败了，怕她在公司被为难，所以沈安时故意找人安排了这一出？！学长这么好心的吗？
这样的话，别人就会猜想，她和沈安时是不是有什么校友之外的关系，不然他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选她就这个新人做舞伴呢？
即使李总知道任务失败了，总要有所顾及，毕竟集团总部还有个关系密切的学长。
子欣百感交集，其实沈安时完全不用这样的。她去做“间谍”套话，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当手段，不成功也很正常。
这是那天帮他开车的回报吗？还是爱护？还是学长人好？
可她不光压根不会交际舞，还是个运动白痴啊！从小家里肯定没钱给报兴趣班，大学全都在苦读和勤工俭学，哪会跳什么舞呢？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只有辜负学长一番好意，她给沈安时发了一条很长的消息，大意就是很感谢，但是自己确实不会，希望学长尽早另找舞伴，免得耽误了练习。
沈安时那边回得很快，只有一个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