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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旧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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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的黄昏,顾宇珩带着你出府,与张羡一叙。岂知,马车停下的地方,竟是一座偌大的艺坊。

看着那飞阁流丹、鸿图华构的建筑,搔首弄姿的莺莺燕燕,使你一时傻了眼。

顾宇珩,你没毛病吧?

顾宇珩:什么?

虽然我没见过,但这是什么地方,我总归是明了的。

你竟然把师姐约到这里,还把我带来?

顾宇珩:

[不在意一笑]村妇真是村妇,毫无见识。

[剜了他一眼]说归说,别人身攻击。

顾宇珩:

这里是京都最大的艺坊,不仅有女倌,还有男倌,不少富家千金,城中女子,都会来消遣。

[目瞪口呆]不会吧......

顾宇珩:

[戳了戳你的脑袋]在想什么呢,雅而不俗,正是醉仙楼的韵味。

[歪头]怎么,难不成这儿就不是三教九流的地方了?

顾宇珩:

[摇了摇头,负手往前走去因循守旧,按常习故,说的便是你。

你遮遮掩掩地随着顾宇珩入内,旋即感觉一股纸醉金迷之风扑面而来竹丝乐韵充斥耳中,穷奢极侈的画面一览无遗。

老板:

[风骚地走来]哎呀,顾大公子。

老板:

[暧昧一笑]又来寻咱们梦萝吗?

顾宇珩:

自然。

老板:

这边请。

好家伙,这顾宇珩敢情还是个熟客了?梦萝又是谁?

顾宇珩熟门熟路地将你带到一处华贵的房间。

推开门时,却见张羡与一名女子坐在房中有说有笑。

张羡:

[兴奋地走向你]柒柒!

师姐!我好想你呀.. .....

张羡:

我也是,现在咱们又能聚在一起了。

[也站了起来,举止优雅地弯了弯身]公子。

随后,穿着妖冶的女子转动了宛若秋波的双眸,将视线落在你的身上。

她是... ...

张羡:

她叫梦萝,是师兄的......

张羡:

[抿唇轻笑,饶有意味]红颜知己。

梦萝:

[一袭冷傲之气]见过夜姑娘。

[眯着眸子,睨着顾宇珩]红颜....知己?

呵呵,即将成婚之人,竟流连艺坊,夜夜与红颜知己风花雪月?

顾宇珩:

收起你那奇怪的目光,梦萝是我的好帮手,说是红颜知己也不为过。

顾宇珩:

我没你想的那般风流,让你失望了。

顾宇珩这话,似乎是在解释他与梦萝之间的关系。

[撇了撇嘴]谁在意了,自作多情。

顾宇珩:

[轻笑]若不在意,为何要用这种目光看我?

[哑口无言]......

瞧见你和顾宇珩你一言我一语,始终默然,水剪的双瞳却愈发深邃。

梦萝:

[开口道]梦萝便不打扰三位了。

话音刚落,梦萝便将房间腾给了你们。

师姐在王府过得如何了?

张羡:

还不错,王爷待我很好,只不过王府中,可是堪比后宫呢。

张羡:

[偷笑]风流王爷的敌手,竟是一众女眷,也难怪王爷要求助于师兄。

王爷真如传闻中那样深陷于花丛?

顾宇珩:

[窃笑]不过是明哲保身的一种做法,毕竟是他自己选的,个中辛酸也只有王爷才懂了。

张羡:

师兄,听闻摄政王要为王爷赐婚,是真的吗?

顾宇珩:

[摸着杯沿]嗯。

摄政王为什么要为王爷的婚姻下苦心?

顾宇珩:

你以为,摄政王真的闲到这种地步?

顾宇珩:

[抬起眼帘]王府中暗涌深藏,王爷一直以来严防死守,摄政王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岂会善罢甘休。

张羡:

美其名曰赐婚,其实只是在王府中再安放一名精挑细选的眼线。

此举如此明显,王爷心存戒备,摄政王岂不白费心思?

顾宇珩:

摄政王心思诡秘,一定不会如此简单。

张羡:

[似有深意地看着顾宇珩]只是不知道,又会是哪家名门千金遭这个罪了。

与张羡对视一眼,淡淡地笑了笑。

师姐这是何意?

张羡:

[眸光一飘].. ..我的意思是,要夹在摄政王与王爷之间,深陷权谋斗争之中,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

[轻叹]为何越是金贵的女子,就越是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梦萝:

[轻敲房门,随后推门步入]公子。

顾宇珩:何事?

梦萝:

国舅之子正在大厅中一掷千金,引来围观,已有数名姑娘醉倒当场,好不热闹。

顾宇珩:

容曦....?

张羡不宜暴露与顾宇珩相识的事实,方才已离开了醉仙楼,二楼露台看热闹的时候,眼底下的人群早已挤得水泄不通。

人群的中央,有一名男子惬意地坐在桌子旁,如火般殷艳的红衣,使他格外显眼。

他一手撑着下颌,一手把玩着银票,身旁还站着一名侍女,正将酒壶高举,壶中的酒液如瀑布倾泻,尽数倒在了一个大碗里。

[轻蔑的目光带着几分张狂]醉仙楼?呵... ..连本公子都灌不醉,莫说是仙人了。

老板,难道你手中的姑娘,就仅此而已?

老板:

[站在男子身前,一脸为难]这... ..容公子,为了赚您的一千两,奴家的姑娘已醉倒了四个。

老板:

不是奴家不想要这银两,而是奴家....没本事要啊。

容曦:

[大笑]哈哈哈.. ... 那醉仙楼,日后就不要叫醉仙楼了,简直负了这个美名。

顾宇珩眉目带笑,静静地注视着楼下的红衣男子。

他就是国舅之子?仗着是皇亲国戚便如此嚣张,真是世风日下。

顾宇珩:

[淡淡道]柒柒,想饮酒吗?

[不解]啊?

容曦:

[扬了扬手中银票]只要能让本公子甘拜下风,这一千两银票,便是她的囊中之物,老板,如何?

老板:

[嗫嚅]容公子,您也知道,咱们醉仙楼,虽不是正儿八经的梨园,但姑娘们都是奴家精心培养,以艺为重。

老板:

若容公子执意要奴家的姑娘陪酒,也无伤大雅。

老板:

[看着摆满酒壶的桌子,颤抖]可....如此酗酒,实在是为难奴家的姑娘了。

容曦:

[冷哼一声]说了这么多,醉仙楼不还是艺坊吗?

容曦:

都是卖艺为生的女子,还不是因为一个钱字?何必说得如此高贵?

[缓缓走近,哼笑]呵,浑身散发着铜臭的公子,说起话来,还真是不堪入耳啊。

容曦:

[眯了眯眼]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身为女子,落入此等地方,已经够凄惨的了。

即便难过,也要逢迎谄媚,还要被你们这种纨绔子弟随意羞辱,难道她们天生就该过这样的生活吗?

容曦:

[不以为然]已身在艺坊,为何还要故作清高?

没错,只要客人有银两,她们便要款待,但并非所有的银两,都有人想赚。

你想比酒?我和你比。

容曦:

[噗嗤一笑,不屑道]说到底,你也不过是看上了本公子的银票罢了。

谁说的?我不要你的臭钱,我们赌别的。

容曦:

[挑眉]你想如何?

若是我输了,便任你处置。

可若你输了,你就当着众人的面,向醉仙楼所有姑娘道歉,你敢吗?

此话一出,醉仙楼内众人随即倒吸了一口冷气,窃窃私语继而四起。

容曦:

[愣了愣]哈哈......有意思,在本公子面前,可不曾有人敢如此轻狂。

容曦:

[俯身,一手撑着桌子]若你输了,那....你就当本公子的家妓吧。

[蹙眉)... ...

容曦:

那你呢?你敢吗?

你下意识看了看露台上的顾宇珩。

却见顾宇珩轻轻点了点头。

[收到顾宇珩的提点,把心一横]好。

容曦满意地一笑,随后看向身旁女子。

女子点了点头,开始斟酒。

梦萝:

[凝眉看向顾宇珩]公子,不会有事吧?

顾宇珩:

[淡然自若]专心看戏。

容曦因着对阵前面的四名姑娘,已是有些醉意,你本以为,对付他十分轻松,可见他一杯接着一杯,没有半分退让。

你咬了咬牙,两手抄起酒壶,倒在了方才的大碗之内,捧着碗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

老板惊讶地看着你。

容曦:

......

容曦:

[勾唇]阿隐。

女子默了默,也将酒倒在了另一个大碗中。

楼中看客,眼看着桌上的酒壶一个一个地变空,更加兴味浓厚,纷纷猜测,你们究竟谁胜谁负。

一名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子,悠然地走入醉仙楼。

可当他扫视了一周,寻到了容曦的身影时,眸中却变得如寒潭般幽深

容曦:

[放下大碗,身子摇摇晃晃]嗝...唔... ...

[瞄了瞄容曦,似笑非笑]怎么,喝不下了?

容曦笑而不语,迷离的双眼中尽是你的影子。

[拿起酒壶,继续倒]喝不下,就别勉强了,不要为了面子,而醉死街头。

容曦:

[被女子扶着,站了起来]好.. ..小小女子,竟有如此酒量.. ...

咦,是不是有人认输了?

容曦:

[走近]输赢真的如此重要?

你的手腕被容曦一把扣住,他猛地使力,将你从椅子上扯起。

腰肢被一股暖意包围,迎面而来的醇香酒气轻轻喷洒在面颊。

容曦俯身贴近你,灯红酒绿的纷迷映入了他的双瞳。

容曦:[语调轻浅低沉]你叫什么名字?

[挣扎]放开我!

容曦: [更加搂紧你的腰]告诉我......

[咬牙切齿] 没想到官家子弟,跟市井流氓毫无区别!

容曦:[低笑]你很有趣,本公子喜欢,替你赎身可好?

谁要你喜欢!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子!

容曦的双眸逐渐变得深邃。

他探究般凝视着你,一瞬间,目光中满载的酒意仿佛消失无踪。

老板:

容公子,这位姑娘...... 并非醉仙楼的姑娘呀。

容曦:

[放开了你,又在摇摇晃晃]哈.. ....是吗?

[退后几步)不管我是谁,你输了,就要履行承诺!

容曦:

哦......?什么承诺?

你!... ...

[大步上前,横插在你与容曦之间]姑娘,容公子已是烂醉如泥,赌约之事,不妨容后再提?

[打量着男子]你又是谁?

老板:

哎哟,”郑大人。

郑安荣:

[微笑]若姑娘有何不满,大可前来郑府,本官一定会妥善处理。

官?官就了不起吗?呵呵,这就是所谓的官官相护?

郑安荣:

[瞥了容曦一眼]走吧。

郑安荣扶着容曦,跌跌撞撞地离去。

刹那间,容曦状似无意地将视线投向二层露台,对上了顾宇珩的目光笑意不减。

楼中看客大多唏嘘,世家公子的戏言,岂可当真?

随后不少人更是为你担忧,不可一世的容公子,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输给了一个黄毛丫头,面子都丢尽了。

想必容曦也不会轻易罢休,也不知道你今后该如何在京都立足。

片刻后,那名面无表情的女子折返,将两张千两银票递到老板面前。

[语调平淡无波]这些银两,是少爷赏的,拿去给楼里的姑娘置一些衣裳首饰吧。

老板:

[受宠若惊地收下]多谢容公子。

[嗤之以鼻]输了赌约,就想拿钱解决?

老板:

[低声]姑娘... ..

阿隐:

[视线平移]姑娘若是不服,大可寻少爷的麻烦。

哈?

阿隐没有说话,下一刻便转身而去。

老板:

[轻叹]姑娘,既然容公子留下了银票,说是分赏姑娘们,说明容公子已经认了输。

老板:

容公子身为国舅之子,岂能对咱这些三教九流之人轻易认错呢?姑娘的赌注实在是碍着容公子的颜面了。

老板:

不过奴家也要多谢姑娘,否则,也不知容公子要如何闹腾了。

梦萝:

戏也看完了,公子可满意?

顾宇珩:

[轻笑]他发现了。

梦萝:

公子是说......

顾宇珩:

容贵妃的族亲,焉能是省油的灯?

顾宇珩:

四王爷虽然不及太子殿下,有个皇长子的名分,但野心亦不容小觑。

梦萝:

如此看来,容公子是表里不一,虚誉欺人,与某人甚为相似。

顾宇珩:

郑安荣在朝中短短时日,便得以平步青云,只可惜,这二人与本公子不相为谋。

梦萝:

公子意属之人,必定是可安天下、万中无一的王者。

郑安荣:

[将人丢到马车上,没好气]你瞧瞧你,我在宫中商议事宜,回府便传来你大闹醉仙楼的消息。

郑安荣:

你就不能待在国舅府中平平静静地度过午后?

郑安荣:

[转而道]小阿隐,下次遇到这种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阿隐:

[面无表情]......

容曦:

[一改醉酒的仪态,沉声道]你可知,我看见谁了。

郑安荣:

你竟然没醉?

容曦:顾宇珩......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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