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少个女儿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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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蓉去找烧火盆之际，直播间进来的网友越来越多，有老粉丝，也有因好奇#陶仙人算命问卦#直播标题，而点进来的新人。
【呼……吓我一跳，我刚想说呢，在房间里烧东西，也太没有安全意识了，好在陶仙人还知道要做保护措施。】
【家人们，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好奇，主播整这套操作要怎么找人吗？】
【不懂就问，楼上的各位哥哥姐姐，现在这是啥情况？不是算命吗？怎么就只有主播一个人吃薯片，没人说话啊？】
【新来的，别急啊，陶仙人正准备施法找人呢，绝对让你大开眼界。】
【施法？哈哈哈……哥们儿，别逗了，我看就是个骗钱的女神棍，给你们洗脑了。】
【呸！爱信不信，不信就麻溜地滚蛋！】
【……】
弹幕上的争议，陶蛮蛮随意扫了两眼便没看了，有争议才有热度，她巴不得直播间再多来点人呢，这样她才能多赚点。
直播间人数咻咻咻上升到两万+时，张蓉端着父母以前洗漱用的一旧瓷脸盆回到房间。
她将脸盆放在房间中央空地上，关上房门，打开半扇窗后，便将早就准备好的生辰八字和衣服一起放进脸盆里。
只是在准备点火时，顿住了手，抬头看向架在一旁的手机。
“陶仙人，那我……点了？”
她的犹豫和不确定，让直播间网友们也跟着提起了一颗心。
【我去！怎么看着像招魂啊，张蓉弟弟不会是真的早就不在了吧？】
【让我猜猜，等一下火光里会不会突然跳出个弟弟来？】
【别瞎哔哔了，都安静点。】
“点吧。”
随着话音落下，陶蛮蛮右手熟稔地掐了个诀，一束银白光束直直穿过手机，射进张蓉所在的房间，落下时已然形成一道透明结界，将张蓉和脸盆笼罩在包围圈里。
几乎在结界张开的同时，张蓉手上的打火机也点燃了，橘红的火光瞬间蹿起，淡淡的灰烟袅袅升腾。
张蓉看着火舌吞噬着盆里的衣服，眼神莫名恍惚起来。
【我滴个娘！我是不是眼花了，刚才有一束光在房间里闪了下。】
【我好像也看到了，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哇，你们发现没有，那火烧出来的烟竟然没有四处散开耶，窗户还是开着的，一点烟也没有飘过去，就好像……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
众人热议时，陶蛮蛮却是紧盯着燃烧的火光，那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早已燃成灰烬，只剩下那件旧衣物还在烧。
此时，陶蛮蛮漆黑的瞳仁猛地张大，瞳孔里一抹红光一闪而过，透过燃烧正旺的橘红火光，她眼前似放电影般，出现一幕幕只有她才能看见的画面。
同时，一缕青烟自火中升起，飘向窗外，似在探寻着什么。
直播间有细心的网友发现她眼神专注，动也不动，顿时灵光一闪，下意识屏住呼吸，睁大眼静静等待。
张蓉也仿佛感应到什么，一时看向地上的火光，一时又转头，紧张地望向陶蛮蛮。
一切不过转瞬间，就在盆里的火光愈渐微弱时，陶蛮蛮才闭上眼。
尔后，缓缓睁开，轻声道：
“西北方向，漫天黄土，瑶山村，最高山坡上，窑洞前一片胡扬林，还有一只瘸了腿的大黑狗。”
这话一出，张蓉和直播间众人怔了数秒才反应过来。
这……这是在说张蓉弟弟现在的具体位置啊。
【老子不信邪：尊嘟假嘟啊，故意整这些东西，搞的跟神婆一样，不会是随便胡诌的吧？】
【就爱怼人：你懂个毛啊，少在这叽叽歪歪，你行你来。】
【搞艺术的年轻仔：哇靠，小弟弟是在大西北窑城吧，前两年我去采风，开车走错路了，到过那村子，巨穷、巨苦，那里的年轻男人没娶老婆的多得是，因为太穷了，村子里年轻女人少，外面的女人又根本不愿意嫁进来。】
【明白人：这么看来，张蓉弟弟百分百是被人贩子拐去那的，不然，一个四岁孩子怎么可能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心太软：天啦！十六年了，难以想象小弟弟受了多少苦。】
“还行吧，也就断了一条腿而已。”
陶蛮蛮轻飘飘一句，顿时让直播间一阵惊呼，也让张蓉想要问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心口一抽一抽的，懊悔和愧疚几乎快将她整个人淹没了。
“我……”
半晌，她微张的嘴刚发出一个字，突地，房间门被人一把推开，接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出现在房门口。
“张蓉，你在搞什么鬼？谁允许你进浩浩房间的？”
直播间众人被陡然响起的严厉男声惊到了。
再一看，说话的男人身形消瘦，面露风霜与憔悴，和张蓉的五官有些相似，应该是她父亲了。
“你……你在烧什么？是不是又把浩浩的东西烧了？”
显然，张父这才看清半蹲在地上的张蓉，以及她面前的盆里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灰烬。
想到过往，他瞬间就暴走了，松开身旁的老婆，怒不可遏地大步上前，扯起张蓉就是一大耳光。
清脆而沉重的一声响，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陶蛮蛮眉头紧蹙，却没出声，只静静地看着。
“你……你是想把我和你妈气死，你才高兴是吧？”
张父气得胸膛起伏不定，看向张蓉的眼神竟满是怨恨。
“说，你烧了什么？我和你妈仅剩的一点念想，你都要毁掉，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毒！早知道你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走丢就应该是你，而不是浩浩。”
【卧槽，这老头说话也太恶毒了吧，好歹是自己女儿，儿子是人，女儿就不是人啊。】
【呜呜呜……我都替小姐姐感到心疼，她爸爸怎么可以问都不问清楚就给人定罪，还打人？太坏了。】
【家人们，我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啊，张蓉爸爸对她的态度怎么跟仇人一样啊。】
【我说，张蓉爸妈是不是重男轻女啊？还是说张蓉不是他们亲生女儿啊，不然，这种情况说不过去啊。】
张蓉低垂着头捂着脸，面颊火辣辣的疼，却敌不过父亲那一句句扎心的话语。
她深吸一口气，微微仰头看向张父，解释道：
“爸，你误会了，我是拿了浩浩的衣服给陶仙人看看，她算命很准的，刚才已经算到浩浩在哪了。爸，我想……”
她刚想说明天就出发去找张浩，却被张父怒斥道：
“你什么也别想！什么陶仙人算命？你别给我搞些乱七八糟的，亏你还是个大学生，竟然信这些封建迷信的玩意儿。”
“爸，不是，陶仙人不一样，她是真的找到了浩浩……”
见父亲不信，张蓉有些急了。
张父却是冷笑一声：
“你会这么好心找浩浩？我看你巴不得永远找不到他，这样你就可以得到我和你妈所有财产。”
“爸，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这样想过，你和妈的财产，我一分也不会要。”
张蓉强忍着心中的酸涩，眼眶却还是泛起湿意。
“哼，你没想过？当年要不是你硬要去看什么魔术表演，你弟怎么会走丢？明知道你妈病了，留着你弟的东西，就是为了让她有个念想，你却一把火把它们都烧了，害得你妈疯病加重。”
张父越想越气，又指着地上装满灰烬的脸盆：
“还有，这烧的是什么？是不是把浩浩最后两件衣服也给烧了？我就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又跑回来，你……你给我滚！”
“反正我和你妈也没了儿子，再少个女儿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