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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阙闻怎么值当你说这种话来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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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听晚一个眼神也没分给裴执,而是仔细看着兄长可有何处受伤。

“你来这里做什么?”虞修昀难得对她气恼。

虞听晚只要在益州藏着,魏王不一定能找到她。

“益州的影卫越来越少,说是荆州局势紧张,几乎每天都有人刺杀你。”虞听晚抱着他哭,“前线溃不成军,纵使在山中,我也有所耳闻。”

她声音哀恸:“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虞修昀抿唇,叹了口气,这些日子有些士族见他死活不肯降,没少派刺客。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虞听晚的后脑,勉力安慰道:“没关系,我这不是没事么,魏王只是与我说了几句话,是我身子太差。”

虞听晚见那么多血,忍不住心痛,怎么可能没事?

玄靴在地板上发出声响,是裴执一步步走来,俯下身子,在虞听晚背后,手指轻轻碰到她肩膀。

发觉她没有甩开自己的意思,裴执才将手搭在她肩上道:“魏军中有位郎中善治呕血之症,我已命人去请。”

“不必劳烦魏王。”虞听晚神色冷淡。

裴执心中有些慌乱道:“那些刺客,不是我派的。”

“我知道了。”虞听晚点头,也不知信没信,她有些不耐道:“我兄长身体如此破败,没有时间听魏王解释。”

有人从外头进来,温文尔雅,手中拎着药箱。

“草民阙闻,见过魏王殿下。”

裴执眼神顿时沉郁,益州的斩龙卫提及过,水路上遇见阙闻和虞听晚同行,只是后面几番辗转,到底跟丢了人。

他还以为二人不过是一小段同路,今日看好像并非如此。

虞听晚一脸紧张看着阙闻搭脉,上前问道:“我哥哥怎么了?”

阙闻看了眼裴执,低头安抚道:“无妨,只是多日劳累忧思过度,加之气血攻心,我开几副方子就行。”

虞听晚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眼神亮起,感激道:“多谢仲望。”

“阙神医和孤的王妃看上去交情不浅。”裴执的声音凉幽幽的。

“殿下多心了。”阙闻的神色不卑不亢,“只是虞姑娘从长安回来后,不知为何身子亏空,精神不足,草民受托调养罢了,医者仁心,殿下何必这样明里暗里试探。”

医者仁心?裴执面上波澜不惊,手却不自觉握紧剑柄。

察觉身边男人身上的杀意,虞听晚一惊,连忙覆上他按剑的手。

她指尖冰凉,叫裴执心头暂时平静了些。

阙闻离去后,他怔怔盯着虞听晚收回的手,心口又开始如火苗灼烧,烫得他怒火悲意交加。

虞修昀捂着胸口去后面房间歇息,走前轻声道:“晚晚,那些刺客是士族的人。”

他虽厌恶裴执,但至少此战中,魏王用的是阳谋,他虞修昀不会输给用刺杀伎俩的对手。

虞听晚怔住,待影卫扶着兄长去别处歇下后,耳畔忽然传来裴执的声音。

“你这些日子,都和阙闻在一起?”

“不是……”虞听晚断然否认,但抬眼便撞进他如墨幽深的双眸,后背竟攀上寒意。

“不要撒谎,我在益州有斩龙卫看见你们同乘一条船。”

虞听晚一时拿捏不准,他究竟真的知道,还是在诓她说实话。

见她犹豫不决,裴执也明白了,轻笑了两声,开口语气如浸寒冰。

“不肯说实话,是怕我杀了他么?”

虞听晚见他神色不是开玩笑,嘴唇颤抖道:“他这些日子,和我说话都少。”

“那是因为他图谋不轨,所以不敢和你说话。”裴执忍耐着怒意,“他看你的时候,眼神不干净。”

那种含着情意和觊觎的眼神,让他心中怒火燎原。

“因为一个眼神,你就要杀他?”虞听晚简直觉得匪夷所思。

“从襄阳到益州,你和他朝夕相处。”裴执眼底情绪复杂,“你不讨厌他?”

他想起虞听晚方才对阙闻饱含感激的眼神和笑意,本想问她,有没有对旁人生情意。

但他没有勇气问,他怕她给出肯定的回答。

“阙神医悬壶济世,世人谁会讨厌他。”

虞听晚自以为这话足够含蓄,谁料裴执脸色却更难看。

“你斟酌过才回答,你担心自己一句话说错会害了他。”裴执心中泛着酸意,轻声道:“他诱拐魏王妃远去益州,你说我该治他什么罪。”

阙闻先是在宫中帮虞听晚,后来出宫也不老实,如今更是长本事。

裴执连昔日是敌手的降臣都能容忍,以示魏王心胸。偏此刻视阙闻为眼中钉,心中杀意愈发浓烈。

虞听晚脸色惨白,求情道:“皎月的腿伤还要阙闻医治。”

“想解她身上的毒,不如找斩龙卫和魏王府的府医。”

裴执显然不为所动,虞听晚心乱如麻,低头想到什么,开口道:“阙闻有位从小爱慕他的师妹,擅长妇人之症,先前益州白夫人难产血崩,就是她救回来的。”

裴执神色未变,只当虞听晚在顾左右而言他。

她顿了顿,忽然抱住面前男人的腰,脸颊贴上冰冷铠甲,没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

“我们回长安后,若我们有孩子,我想请他师妹来府上。”虞听晚放软声音,“你若杀阙闻,他师妹恐怕死也不肯来的。”

听见“我们”二字,裴执的神色便如春水融冰,心头恼意消散不少。

“你只有为旁人求情时,才愿意和我这样说话。”他心里酸意只增不减,“京城有太医,府中也有女医,无须请什么师妹。”

“不一样。”虞听晚抬起头看他。

四目相对,他手掌抚过女子脸颊,指尖颇为怜惜地蹭了下她的泪痕,语气却仍旧冷淡。

“哪里不一样。”

“先前河东柳氏的二夫人在京中产子,太医不也去了,还来魏王府上请女医,仍旧血崩后母子俱亡。”虞听晚想起此事便后怕,“妇人产子本就鬼门关上走一遭,我若也——”

裴执忍无可忍,捂住她的嘴,喉咙说不上来的痒意。

“晚晚,阙闻怎么值当你说这种话来求情。”他凝视着她眼睛,“我不动他,你往后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虞听晚被他眼中一瞬闪过的哀愁之色惊住,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喃喃:“好,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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