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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落霞与孤鹜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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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已是深秋季节,放眼望去各山头皆是红枫一片,再加渡水城有暮陵江穿城而过,江水幽碧河道蜿蜒,于高山处俯视,枫红落叶落满碧绿江面悠悠而下,蔚为壮观。

街头人群熙攘,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卖吃食的各路小摊支起,飘升起袅袅炊烟。

街道中有两名男子并肩而行,衣着华贵,清逸出尘,与周围闹市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引得不少路过的年轻女子频频驻足回头,周围窃窃私语和轻笑声不绝于耳。

元清摇着扇子,一边走路还不忘往嘴里抛几颗花生吃。

身侧男子则没有他这样的好兴致,只是闷头走路,面上止不住的流露出懊恼神色。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你苦着张脸做什么,怎么,才来这些时候你就想回去批公文了?”

元清见弘燃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收起折扇用扇柄敲了他一记:

“这才来多久啊,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你那些个公文批不批横竖都是交不上的,你还想那些干嘛,真是魔怔了你。”

弘燃正走神,躲闪不及被他敲了个正着,也不恼,只是嘴角耷得更厉害了:

“我不是愁这个,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澜聿仙君,我当初要是做事再仔细点就能发现原来孤鹜山压根就是找不到的,害得澜聿仙君这么多年都只能借住在玉霖宫……”

他脑袋越垂越低声音越说越小,元清却不当回事,仰着脖子往嘴里扔了个更大的花生,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嚼吧嚼吧不以为意:

“这有什么的,又不是你让他去那地方落户的,要怪也怪不着你。更何况澜聿其实还是占了便宜的,那地方要是真的能给他找到的话还不比整个天京加起来都强啊,还不得把别人嫉妒死。”

这里的“别人”意有所指,不明说也罢。

这事要是细论其实真怪不上弘燃。

他临危受命顶上了天穹阁掌事的位置,天京那帮老神仙向来事多,待处理的事物简直多如牛毛,弘燃那时在正殿批公文批的整整三日都不曾挪动分毫。

澜聿正巧那时候得了新迁的调令,来他这填契办手续。

纸契本来是要弘燃核对好各项内容再按下手印才算过的,亲自过目就是为了不出纰漏。

澜聿看他实在辛苦,就随手让他摁了个印然后就把东西带走了。

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孤鹜山已然挂在他名下,玉霖宫也得被迫给腾出来。

弘燃后来得知此事,心里一万个过意不去,拉着澜聿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又动用特权给澜聿走了个后门,说是但凡没有新人来玉霖宫澜聿都可以一直住下去。

直到马栅飞升,上面念他此次劳苦功高特批了玉霖宫给他作为嘉奖,弘燃又从元清那里得知马栅上门挑衅的事,内疚之情更甚。

所以这次澜聿去寻孤鹜山他立马下界跟随,还拉上了元清想着能不能给澜聿帮帮忙,私底下也是加派人手四处找寻孤鹜山的线索。

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有。

管你怎么找,多少人找,找了多长时间,反正就是找不到。

澜聿批假到现在也一月有余了,还是丝毫不见进展。

元清看他每天回自己家的时候一次比一次黑的脸色都觉得后怕,生怕澜聿自己没地方住还把他的府邸也砸了让他也无家可归。

思来想去觉得不能被他得逞,无奈也只能被弘燃拖着出来当陪衬。

三人一行刚到渡水城澜聿就不见了,问了本地他手底下的神使才知道,澜聿此行是来主持民间秋收过后的庆典的。

秋祭是百姓为了庆贺秋收特意举办的盛会,其意是在感激天恩和祈求明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明安。

这样的庆典很少,这几年的收成一直都不尽人意,上一次秋祭也已经是十年前了。

这次的祭礼则是举全国之力,其规模之宏大,上接天京下通地府。

澜聿作为主五谷粮收的主神自然是要准时到场的,也是为了避免有其他东西混入其中扰乱秋祭秩序引起骚乱。

元清对这个一向不感兴趣,拉着弘燃到处走走逛逛,买了一堆零碎的小玩意。

见弘燃兴致不高他也懒得去管,他多愁善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当了掌事就更愁了。

元清也是搞不懂,怎么这个差事会落到弘燃头上,他个人认为马栅那种斤斤计较的性子很明显更能胜任这个位置。

在街上瞎逛了半天,元清看弘燃依旧是垂头丧气的,觉得没劲,还是决定去澜聿那看一眼,他随口问:“他们这祭典是在哪里办啊?”

弘燃有气无力,答道:“应该是在澜聿仙君的宫里办吧,估计是在初元宫。”

初元宫作为南北方谷神最大的神府,极具盛名,每日到此参拜的香客也是络绎不绝,更别提这次的排场有多大了。

四处张灯结彩,人头攒动,丝竹管弦声齐奏,戏台上有戏子咿咿呀呀婉转的唱,唱的是请神戏,场面十足的热闹非凡。

澜聿此时正坐在神轿里,听着请神使者在外念请神词,他能感觉到跪着的那些百姓的信念,是感激的,满足的。

他支着头,垂下眉眼,胸腔好像在隐隐发烫,莫名的悲悯弥散开,激的头好痛。

会场上空,人声鼎沸,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气,但很快就消散开来。

澜聿猛然睁开眼,抬首间眸光一凛,一掌拍座而起破帘直出,纵使消散得很快,但澜聿还是掌握了方才的去向——冲着东南角一处荒山去了。

普通妖物若是只在此处借过澜聿还不至于去管,可方才的气息阴臭难忍,掺着不易察觉的血腥味,还是新鲜的,很明显它杀了人,仓皇而逃。

这妖物还学不会收敛气息,却已经背负人命,应该是化形不久,不愿潜心修炼想靠吃人血肉精气来提升修为,此为大忌,放任不管只会危害生灵,必留它不得。

可惜它挑错了地方,若是落在其他仙官手上兴许还能留得一条命再重新修炼,可是它今天扰乱了谷神祭典,非死不可。

澜聿不愿与它浪费时间多纠缠,见来到一处荒无人烟之处便直直将它压入山林中,手中捏诀,空中竟隐隐有雷霆之势,乌云翻涌压顶,轰隆作响。

那妖目眦欲裂,万没想到澜聿不走寻常路,竟准备直接运天雷将它绞杀,打至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虎妖挣扎不起,吼声震耳欲聋:“你不能这样杀了我!枉杀生灵要被废下修为永世不得为仙!!你不能不顾上面的规矩!”

它眼见雷霆中竟掺杂杀戮猩红血气,震惊之余又不甘,它颓然瘫倒,口中喃喃:“凭什么……只要我死,凭什么,你我同类,你得升天道却要我平白送命!”

天雷已然逼近,澜聿唇角冷笑,目光森然,轻声道:“你死了,谁又知道我枉杀,将死之人,何须多言。”

手腕骤然压下,雷霆以铺天盖地之势轰然塌至,草木山石震动不堪纷纷滚落,灰尘满天,顷刻间已然将半座山头夷为平地。

澜聿身处其中,容颜肃冷,衣袂却不曾吹动分毫,黑发披垂至身前,他垂眼,手背上溅了一滴污血。

皱了皱眉,澜聿从腰间抽出一方锦帕,认真拭去污渍,锦帕雪白,衬得指尖修长,凝白如玉。

站的累了,澜聿随手找了块青石板往上一坐,手掌贴上石板的一瞬间传来绵密的刺痛。

澜聿缓抬起左手,发现掌心皮肉皲裂,正有鲜血流出,伤口嵌入沙砾才引起痛觉。

澜聿不胜其烦,用锦帕将手掌裹了一圈,并不准备去管,动不动就整这出,真是一点也用不得了。

正闭目养神之际,脚下一小块灰头土脸的石碑缓缓往上冒了两寸头,似乎是在观察澜聿,见他没有发觉就在一旁唰啦啦的抖起了灰。

澜聿起初其实是察觉到了的,只是不知道它想干什么。

这会儿听到窸窸簌簌的声响,澜聿直起身子,单手撑着下巴,皱眉,看那块石碑在他脚边左扭右扭,最后露出两个绿豆似的小眼睛,从下往上地偷瞄他,见被澜聿发现了也不慌张,中间一块石头一开一合,细声细语地开口:“见过仙君,仙君不远万里来此,甚感荣幸,希望仙君玩的开心噢。”

玩的开心???

澜聿一脸莫名其妙,正想说话,身下石板却突然从中断开,猛然向下坠去。

心中大喊不妙,澜聿正欲施法,惊觉周身法力竟已被锁,别说出去了,连最起码的阻止下坠都做不到!

小石碑见已经把澜聿送进去,心满意足的合上石板,已经很久没有神仙来过这里了,今天可以出来透透气还得多谢这位小郎君。

它扭了扭身子,重新回到地下,陷入沉眠。

风吹草木动,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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