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们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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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半个钟左右，在几人的骂骂咧咧下，一个土坑终于挖好。
再把洋人的身体埋好，回填完成，他们总算松了口气。
随即扯起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不停擦拭脸上汗水。
“老弟啊”
他们靠在墙壁上，不停喘着粗气，一人对项语道：
“你也不看看这什么年代哩，所谓穷困饥荒，谁还不是为了个糊口才来这里干这活？可你们不同啊，你们还年轻哩，可不能和我们一样，一辈子就靠苦力生活，年轻人，要有理想哩”
另一人也道：“对，你可别看这些英国佬来咱们这投资，就以为是好事，他们哪，坏得很，很多人都是被他们秘密骗进来做苦力的，”
“这不，你们不就是例子嘛，还好，我们把他打死了，不然啊，你们两个，男的要留在这里的，女的，就要被拉去做慰安妇了哩”
项语故作问道：“怎么可能？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他们还敢这么嚣张吗？”
他忽然联想到了之前杨大桥和杨叔所说的话。
阴阳玉，双鱼玉佩。
而他们所说的故事，难道这些人，就是故事中那些复活的人？
这么一想，好像还真的对得上了啊。
他们不是鬼魂，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
但照这么看，难道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那时候？
或者说，这里面的空间有什么特殊，才成就了他们这样的‘产物’？
“我说老弟啊，你这还什么年代呢，咱们这新中国刚成立，一九四九年，建国你忘了吗，”
“毛主席的宣言，还历历在目哩，要不是咱们政府，说这里的英国佬需要工人，咱们也不会过来给他们干活，”
“但我们可都是正式工，是在政府登记过的，所以他们不敢拿俺们怎么样，”
“可你们不同哇，你们是被他们骗进来的，他们要是真想杀了你们，也没有人知道哩，这样说，你们懂了吧”
“懂了”
项语装作点点头，若有所思。
照这么说，他们还以为这是一九四九年？
可现在可是二千五百年呢。
这中间间隔这么久，他们是如何生存，吃什么？
暮雨在他身旁更是好奇无比，想点明他们现在的年代。
但一想，不可能有人能活这么久，而且听他们的语气，也不像是老人，随即打消了念头。
不然到时候，破坏了师父的计划那就麻烦了。
“老弟啊，你走吧，我们就不送你们出去了，现在这大半夜的，他们也都在睡觉了，要是等到天亮，那你们到时候就真的逃不掉了”
几人语重心长看着项语。
虽然眼球都是黑色，看着毛骨悚然，但也能从中看出，他们的无奈与疲倦。
“他们？你们是指那些洋人吗？这里这么黑，你们是如何区分天亮天黑呢？”，项语忍不住问道。
“唉，老弟啊，这你就不懂了吧，天亮的时候呢，洋人们会叫人带煤油灯过来照明的，他们到时候也会叫我们起来干活，而这家伙”，
他指了指刚埋好的洋人，
“这家伙呢，因为想拿更多提成，所以才叫我们加班加点，剥削我们的睡觉时间哩，打死了就死了，”
“到时候，我们就说他出意外了，埋了，上面也拿我们木有办法滴，好啦，俺们也要睡觉啦，你们赶紧出去吧”
“是啊，出去吧，出去吧，赶紧麻溜滴走，太危险了”
他们朝项语摆摆手，靠着壁面就闭上了双眼。
“可是，你们不饿吗”
项语不信找不到关键点，世上就算真有仙人一说，但不可能不死不灭。
天地尚有破灭，何况人乎？
“你这小子，咋这么多话哩，不要命啦，饿？我们饿么。。。。。。”
“咦，这个字，怎么那么滴熟悉哩，但好像，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了。。。。。。”
“老弟，你实话告诉我们，这个字什么意思？”
几人面面相觑，有些迷茫。
但又好像忽然记起了什么一样，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
“吃东西啊，你们光干活，洋鬼子不给你们吃东西？”，项语提醒道。
“吃东西？吃？。。。。。。”
几人又喃喃自语，互相对视。
但看着对方都是一副迷茫，又齐齐以询问的目光，朝项语看去。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一人忽然站起身，双目一亮。
对另外的人道：
“吃饭啊，你们忘了吗，我们，我们好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吃过饭了哩”
“啊，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
那人挠挠头，“可是，可是，我们要吃饭吗？”
“你这家伙，瞧你说的，有一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对啦，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嘛，人哪能不吃饭咧，不吃饭，那不就成死人了嘛”
“不吃饭，怎么可能就成死人了咧？那我们。。。。。。”
猛然间，他们再次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喘，就那样互相注视着。
这其中的意味很明显。
他们也好像突然意识到，他们，竟然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甚至久到，他们都忘记了！
这么说来，那他们，岂不是已经，已经死了？。。。。。。
也就在此时，项语也从他们的身上，忽然发觉了一丝端倪。
他们的身体竟然在变化！
但这一丝细微的变化，具体他也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好像，正在变得慢慢虚淡？
“我们，我们。。。。。。，竟然已经死了么。。。。。。”
几人双手在颤抖，再次看向项语。
此刻，或许也只有项语，才能给他们答案了。
项语想了片刻，才道：
“不，你们没有死，这洋人不是刚被你们打死了么，你们怎么可能已经死了呢”
“真的吗，嘿嘿，俺就说嘛，俺们怎么可能会死呢”
然而就在他们化悲为喜的时候。
离奇的一幕又忽然发生了。
他们的身体，竟在刹那间，忽然变得粉碎，轰的一下，全都化作尘土，洒落在了地上。
“。。。。。。，这”
项语继续待了约半个小时左右。
然而，他们却再也没有出现。。。。。。
“这，果然是不可逆转的”
项语自言自语。
本来看到他们的变化，他还想着，试试能不能指引他们转变回去。
但很不幸，他们应该不可能再出现了。
也就是说，这些人，或许真的是阴阳玉滋生而出的。
但一旦他们的自我意识，或一旦认为自己已经死亡的刹那，一切，就已经无法逆转了。
“师父，他们，他们真的是死人吗？”
“是吧，也或许不是的。。。。。。”
“可他们，说的话很正常，就好像是正常人一样”
“哀莫大于心死，有时候，一旦认为自己已经死了，那就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