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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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北川长光的问题，何川认真思考了片刻，道：“我这一剑，要快如疾风，但又坚如钢铁，每一次出招都要达到最大的杀力，让人觉得势不可挡。”
听了何川的话，北川长光腾身跳到演练场地，随手拿起武器架上的一把长剑，道：“我来出剑，你看看是不是这意思。”
紧接着，他眼神一凝，一步踏出，长剑如针对着前方的空气洞穿而过。
刺出这一剑，他看向何川，后者却慢慢摇摇头，“北川大师这一剑，以刺击为主，虽然兼具速度与力量，但是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
何川摆出与北川长光先前同样的架势来，又是感悟了片刻，说道：“北川大师，我心中有那柄剑的出手之意，但是，我不论用什么动作，都有一股不自在的感觉，我觉得只要这种感觉存在，我恐怕就很难斩出那一剑。”
北川长光微微点头，略微思索便是明白症结所在，他说道。
“你天赋绝佳，但是久居海只岛这弹丸之地，不曾见过鸣神岛那里刀剑名流，宗族林立，百家争鸣。若你每日与不同流派的高人切磋技艺，成长速度会大大提升，可是如今，阅历的浅薄成了你前进道路的阻碍。”
何川点头称是，北川长光说得有道理，此时的他创造这一流派，还需要更多的积累。
“大师，那如今我应该怎么做。”他接着问道。
“阅历需要慢慢积累，技巧也是一样，你判断自身动作的强度，就是因为你的技巧有一定的积累。”北川长光这样说道。
“所以，如今你应该平衡自己磨练渊海流和创造新流派的时间，渊海流那五式杀招你已经不需要再练，如今，你要重新感悟渊海流的基础十二式，让自己每一次挥剑都更加的得心应手。”
何川皱眉，有些不理解，“大师，连渊海流的杀招之间，我都可以流畅地转换了，难道我的基础十二式，还不能算是得心应手吗？”
闻言，北川长光一笑，长剑举起。
“你且看。”
他挥动一式剑法，动作圆融流畅，每一击都具有极为优雅的美感，同时威力也不小。
随后，他轻松变招，从渊海流基础的第三式变作第六式，然后一变再变，举手投足间都有种从容不迫感。
演练完十二式后，北川长光停手，说道：“这是你现在的境界。”
“你再看。”
他重新握剑，气息产生了些许变化。
第三式挥出，长剑此时依旧圆融流畅，但是威力却发生了变化。
他提剑发力，前一秒还身形飘忽不定，柔和似水，下一秒却瞬间爆发，如怒浪狂涛。
在何川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北川长光接连出手，招式神鬼莫测，甚至让何川都有些难以反应过来，什么是杀招，什么是骗招，什么又是蓄力亦或是变招。
他的轻重缓急变得更有讲究，发力也更加精准。
何川发现，北川长光身体每一次律动，都会有一处最佳的发力点，被运用出来。
有肩，有腰，有手肘，甚至有脚踝。
他的身体如同被拆分成无数个点，而每一个点都与手中长剑有直接联系。
竟然是这样！
何川看得如痴如醉。
打完一套基础十二式，北川长光又问道：“这次看出了什么？”
何川回答道：“您的发力点不再固定，而是从全身上下的各个角落出发，最终与手中之剑合为一体，这样一来，不仅出剑的威力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动作也更加让人难以预测。”
听到何川的回答，北川长光点头道：“不错，不错！”
“这便是技巧的最高形式吗。”何川仿佛还陶醉其中，喃喃自语道。
“最高形式？”北川长光却是摇头，“还没完！”
他在何川讶异的目光中再次出剑。
这一次，北川长光也变得严肃认真起来，额头有细汗溢出。
他手中长剑舞动，身前无物，却有着嘶嘶的破风之声传出。
一股无比危险的感觉散发出来，令何川感到汗毛竖起。
“怎么回事？”
何川紧紧盯着北川长光的动作，有一股难以言明的压迫之感从他身上传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连对方随意一剑，都无法接下一般。
“怎么会如此！这分明也是基础十二式啊！”
接下来的动作，何川越看越心悸，北川长光的动作似乎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就是一些微小的幅度变化，竟是让剑的威力更上一层台阶。
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第三次打完基础十二式，北川长光也是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问道：“怎么样，这一次又有何感想。”
何川欲言又止，最终回答道：“大师，这一次我感觉您的攻击比之前危险了数倍，但却不知其原因。”
闻言，北川长光哈哈大笑，“我练剑入门花了两年，练剑到第二个境界花了八年，练到这个境界，又花了十五年。你看不懂，情有可原。”
何川连忙说道：“请大师解惑。”
“当你学习一门流派的基本剑法，能够将其流畅的用出，只能算是入门，接下来，你要训练自己对身体的掌控能力，要能做到一念出，四肢百骸便为你所用，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运用到极致，但同时，你也要学会收力，不必要的时候，降低自己身体的负荷，如果你在一整场战斗中，始终爆发全力，那么你也支撑不了多久。因此当你能够做到张弛有度，静若处子，动若奔雷时，便到了第二境界。”
他顿了顿，让何川消化片刻，接着说道：“至于第三个境界，其中道理颇为玄妙，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你形容，只能告诉你练到这一步，你便能清晰掌握自己每一次出剑，剑身之上，哪里力量最强，而你的任务，就是挖掘出手中之剑最强的一处，并且让他为你所用。”
说着，他挥出一剑，明明是横扫，何川却有一种尖锐之感。
“比如这一剑，是剑尖最强。”
他又是一击横扫，此刻，气势却是一变。
“这一剑，是剑脊最强。”
何川似懂非懂的样子。
“我的天赋并不出众，走到这一步，皆是靠数十年如一日，勤加苦练而来。你的天赋极高，若是有生之年能够创造出自己的流派，便能在这海只岛，甚至鸣神岛开宗立派，成就只会远高于我。”
北川长光指点道：“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够把握住自己的天赋，不畏艰苦，砥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