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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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惨败，与指挥了一场战斗全军覆没仅有自己一个人逃出。
这是两个性质截然不同的事情。
虽说一切迫于无奈，但是伊瑟兰迪尔还是希望，自己这一战还有其他的幸存诺多。
此时这则消息的到来，无疑是让他心内的负罪感少了很多。
伊瑟兰迪尔振作了起来，颇为期待地望着外面。
不知道是哪个暮光骑士侥幸活了下来？
是阿姆特？他的马术可是名列前茅的，亦或者是莱斯丽尔？她的骑射功夫很不错。
也或者说穆利亚？
他的精灵战马和自己的战马是兄弟，或许……
与此同时，布莱吉尔也是微微蹙眉。
看来，竟然没有全军覆没？
让他们活着回来了一些人？
平心而论，他不希望伊瑟兰迪尔再增添力量了，其本身的绝对强大的力量已经足够惊诺多了，此时每多一分力量，都让诺多分外头疼。
至于先前的……对赌？
这是天然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一切的一切，都要为了大局。
如今他不可能下掉伊瑟兰迪尔的职位，毕竟那相当于放弃诺多的安全！
……
只是当那几道银甲混合着碧绿色游侠战甲的身影出现在此间之时，伊瑟兰迪尔愣住了。
他不敢置信，侥幸逃生的，竟然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尤其是其中的奈瑟拉德。
他的精灵战马堪称是暮光骑士团吊车尾的存在，擅长的更是长线对射。
他无论是马术还是瞬间的爆发能力亦或者是近战水准，在整个暮光骑士团中都是中等偏下的存在。
他怎么可能逃出那般战场？
不……不对……
伊瑟兰迪尔的眸光落在了其他的诺多身上。
有几个诺多他压根不怎么熟悉，但是这三名暮光骑士……
更是奇怪了！
隐隐的，他似乎看到了一个诺多的面庞与他的对头莱姆非常相像。
而这回返的暮光骑士，更是听科力莱特提起过，背后市场有什么小动作。
这个瞬间，伊瑟兰迪尔瞬间头皮发麻，他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似乎……不太妙！
伊瑟兰迪尔瞳孔的微微收缩，直接落在了布莱吉尔的眼中。
这个瞬间，他想起了方才使者那莫名的笑意，莫非……
“尊敬的精灵王陛下！”
岂料这个时候，那十来名诺多径直冲向布莱吉尔的身前单膝跪下，守卫险些就要直接动手。
“请精灵王陛下为我们做主！”
“伊瑟兰迪尔不配当我们的指挥官，他在两军交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之内，就吓得逃跑了！”
“他带领我们进入了陷阱！”
“伊瑟兰迪尔战场上直接逃命，抛下了我们所有诺多！”几名诺多高声说道，神情悲愤。
什么！
这一刻，所有的诺多尽皆惊到了，这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这是真的？
不然为何他们会如此？
此时伊瑟兰迪尔面色都让你一白，他心内的不详预感……似乎成真了？
这些诺多，真的是来对他不利的。
罢了……似乎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他在战场之上，抛下了这么多的诺多。
这……或许便是报应吧！
伊瑟兰迪尔无力的想着，神色也变的黯然。
……
“你们在胡说什么？”
“分明是你们临阵逃脱，为了避免罪过才诬陷伊瑟兰迪尔大人！”不少诺多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纷纷怒喝道。
那可是伊瑟兰迪尔，就算是最近几次打了败仗，但毕竟是诺多最强者中最为古老的存在。
不少诺多是听着其传说长大的。
或许伊瑟兰迪尔如今实力状态不如巅峰时刻，但是这都也能够接受。
可要是说，伊瑟兰迪尔开战后临阵逃脱？
绝大多数诺多都无法接受这个事情，这无疑是在践踏他们的认知！
“说不定是你们投降了敌人，回来污蔑伊瑟兰迪尔大人！”
“不要乱说，”有诺多低声说道，“他们为了诺多出征归来，你没资格这么说！”
一时间，在此间争吵声不绝于耳。
而几名回返的诺多更是面上赤红，分外气急的样子。
“我苏塔特尔，愿意以我自身之生命起誓，我所言皆为真实。
伊瑟兰迪尔作为我们的指挥官，在与敌人交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便抛弃了我们，自己一诺多一马直接冲出了敌人的包围！”
“我穆勒愿意以我自身之生命，在伟大诺多的古老意志见证之下起誓……”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三名暮光骑士和其他诺多尽皆怒声说道，面上愤愤。
这响亮的誓言顿时压住了此间的一切声音。
这个时候，原本质疑这些回归的诺多的声音也顿时消弭了下去。
不少诺多震惊地看着这一切。
气到发誓了吗？
众所周知，如此誓言，是不能够作假的，可是……难不成？
大家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们最为强大的诺多，竟然会是如此形象！
这怎么可能？
“这……难不成是真的？”犹自有诺多难以接受这个事件。
按理说，对方都如此起誓，其实有相当大程度的可信性了。
但奈何，这个指控，实在是令大家难以接受。
那可是伊瑟兰迪尔，诺多曾经的骄傲，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即便是稍有些廉耻之心的诺多低阶存在，都万万不会如此吧！
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诺多最强大的存在之一、曾经被无数诺多崇拜的伊瑟兰迪尔，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怎会……抛弃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甚至哪怕是伊瑟兰迪尔的粉丝，都不知道该如何为其辩解，毕竟……这连说个突围都算不上。
不到五分钟啊，就抛弃了他的部下，就连洗都不知道如何洗！
“伟大的精灵王陛下，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一侧的科力莱特看到事情似乎不妙，急忙上前说道，“这件事情牵扯太大，我们需要仔细定夺。
无论是对伊瑟兰迪尔进行审判，亦或者是验证这几名暮光骑士所说的话，都需要时间和证据 ！”
拖字诀，这是科力莱特唯一短时间内觉得有用的方法。
然而……
“你怎么开什么玩笑，科力莱特，”布莱吉尔却是似乎看穿了科力莱特的想法，恶狠狠地指着外面说道，“如今什么情况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们诺多的圣城岌岌可危，你却让我冒着风险，来慢慢处理？
这件事情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伊瑟兰迪尔地区有渎职行为，没有担当起一个指挥者的责任，那么他显然不适合继续守护诺多，他的人气与威望足以让他在战场上的任何不恰当行为给其他诺多造成极大的影响。
而如果是这些回来的诺多们在污蔑伊瑟兰迪尔，越往后拖，越无法取证，最后哪怕是伊瑟兰迪尔无辜，也难免会让这个质疑与指控伴随很久。
因此，我们必须立刻对这件事情展开处理！”
“可是尊敬的精灵王陛下，我们眼下并没有办法获得这一战的必要信息，”科力莱特说道，“无论这回来的诺多所言是真是假，都足以说明一件事，那便是敌人强大的很。
我们出城去采集信息这是根本不切实际的。”
“没有必要那么麻烦，”布莱吉尔却摆了摆手，他直直盯着伊瑟兰迪尔，沉吟片刻后，还是问道，“伊瑟兰迪尔，我只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那便是这些诺多所言，是真是假？
不……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他们的言论并不具体。
我需要你回答的是：你是否在开战后五分钟之内，就撤离了战场？”
……
伊瑟兰迪尔顿时面色一白，他看向布莱吉尔，眼神很是复杂。
他隐隐有一些猜测，却又不敢说出口，毕竟如今的他，已经是被众多诺多猜忌且质疑。
何况……他没有证据。
只是布莱吉尔的这个问询，却是充斥着淡淡的敌意的样子？
还是说……他想多了？
不……
“回答我，伊瑟兰迪尔，在古老意志的见证之下，凭借你的本心所回答我！”看到伊瑟兰迪尔的沉默，布莱吉尔提高了声音，“你究竟有没有在开战五分钟之内撤出战场并且不再回返，无论是逃跑还是说其他的目的。”
布莱吉尔问的很刁钻，伊瑟兰迪尔心内越发苦涩，“这一切都是为了……”
“不要说那么多，”布莱吉尔打断了伊瑟兰迪尔的言语。
毫无疑问，这招致了伊瑟兰迪尔的怒目圆瞪，莫大的气机逐渐蔓延。
然而伴随着一声声冷哼，几名气机深沉、威势浩瀚的高阶诺多也站了出来，其中有祭司魔法师团仅存的高阶诺多、也有古老贵族的老古董么们。
伊瑟兰迪尔轻轻叹了一口气，终究是还被他先声夺诺多了。
他如今的表现，令不少诺多已经不再拥护于他。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布莱吉尔在伊瑟兰迪尔的那般气机压迫下，心内还是微微一惊，不过旋即，却也再度硬着声说道，“其他的我们自然会判断！”
“是！”伊瑟兰迪尔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但是我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诺多……”
全场已然一片哗然，在部分刻意部分却无意的吵闹中，伊瑟兰迪尔的后半句话被很多诺多所忽略。
“我的天，这怎么可能！伊瑟兰迪尔在开战不到五分钟就抛弃了他的同伴！”
“那么多的诺多因此而丧生，按照那个暮光骑士的说法，奇拉格副团长阵亡当场，可是伊瑟兰迪尔却根本顾及不到那么多的诺多军士没有诺多指挥而径直逃走！
他甚至没有坚持过五分钟！”
“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哪怕是那些侥幸回返的暮光骑士和诺多游侠以极为令诺多信服的誓言起誓，我都希望事情出现变故，希望他们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唉……”
“那可是伊瑟兰迪尔！”不少诺多心内五味杂陈，这一刻，他们亲眼看到了曾经诺多的骄傲，倒下了！
无论何种理由、何种情形，当作为一名指挥官，两军交战不到五分钟就抛下了军士逃亡。
这种行为，不会被任何诺多认同！
伊瑟兰迪尔低着头，双拳紧握，昔日巍峨的身躯此时看起来那般的孤独。
他十分清楚，这件事情一旦被如此形容，他的处境是何等的尴尬。
但是没办法，在古老意志的见证下，诸般誓言之下，他根本无法说谎，他也看得出来布莱吉尔是在刻意片面化了问题，但是此时的伊瑟兰迪尔根本没有破局的办法。
“伊瑟兰迪尔！”布莱吉尔看着伊瑟兰迪尔，沉声说道，“既然你已经承认了这一切，那我不得不代表诺多一族对你做出审判！”
“精灵王陛下，现在正是诺多圣城守卫的关键时刻，伊瑟兰迪尔虽然犯了大错，但是我们不能够自废实力啊。”一侧的科力莱特急忙说道，“不如……”
“够了！”布莱吉尔厉声喝道，“科力莱特，你以为守护诺多圣城只要有实力就行了？
一名不合格的指挥官，只会葬送整个防御阵线！
你认为，当方才战争中的那一幕发生在圣城的守备战中，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
布莱吉尔声色俱厉，科力莱特哑口无言，因为他自己也清楚，如果伊瑟兰迪尔这种事情再发生，对士气将会是何等的打击。
只是……那可是伊瑟兰迪尔，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精灵王陛下，请给我一个最后为诺多效力的机会。”伊瑟兰迪尔片刻后，低声说道，眸中满是悲凉。
“伊瑟兰迪尔，”布莱吉尔微微蹙眉，“倘若你愿意背负天渊荆棘枷锁，我可以允许你编入战斗序列，当然，你将不再是暮光骑士团的团长。
而且在无需你上阵的时刻，你必须将暮光骑士的传承完整地传承下去。”
伊瑟兰迪尔的身躯微微震荡，他深吸一口气，面上带着三分的犹豫与纠结。
“精灵王陛下！”一侧回返的苏塔特尔痛声喊道。
“一切为了诺多。”布莱吉尔一挥手。
这一言，却无疑刺入伊瑟兰迪尔的内心，是啊，一切为了诺多。
“我愿意！”伊瑟兰迪尔的声音充斥着浓浓的坚决。
……
碧绿色萦绕璀璨神光的大殿中，原本威严尊贵的布莱吉尔，此时却是极为谄媚地弯下了腰。
“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伊瑟兰迪尔自愿戴上天元荆棘枷锁，”布莱吉尔说道，“如今的他已经完全没有威胁。
我们要现在动手吗？”
“不急，让他将暮光骑士完全传承完毕，”黑衣人转过了身，若是伊瑟兰迪尔在此必然震撼万分，原因无他，这熟悉的面庞，赫然便是不久之前刚刚交战过的林轩。
只是此时，这一道身影，看起来颇有那么几分虚幻。
“这段时间，你要做的，便是放出风去，”林轩说道，“提前清理一部分顽固分子，等到届时阻力会小很多。”
“大人可以放心，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布莱吉尔的腰更弯了几分。
林轩坐在王座之上，轻轻点了点头，片刻后，身影一阵闪烁，消失在原地，唯留下一道声音，“你是个聪明诺多……
也应该看得出来，你们诺多的底蕴，已然无法继续庇护你们。
这不是叛族，而是带领族群寻找更加光明的未来。”
声音袅袅，大殿之内灯火闪烁，映出了布莱吉尔阴晴不定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