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坦白从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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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那个叫做德丽莎的小亲王..究竟是什么关系。”
用几秒钟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博士才下定决心问着。
“这就是另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犹大捋着自己的头发，随着她身体的晃动在身边流露出一圈圈暖色的光点。
“当我回到伊比利亚的时候，因为我自己源石技艺的特殊性，海嗣的意志找上了我，博士您应该也知道我的源石技艺是什么吧。”
博士点头，这点在巴别塔的文件里有着很详细的记载。
大范围的详细感知，大范围的凭空发力转换，虽然在她看来第二点才是这个能力的主体，但她也知道，这个能力的第一点对大群才是最重要的内容。
“我在踏入伊比利亚的那一刻，自我儿时出现在耳边的呼唤就变得更为明显，在那时空洞的我没有做出反抗，甚至是自己主动寻着那声音沉入海中。”
习惯性的试图用什么描绘一下那时的画面，但犹大很快又发现自己现在貌似真的没有可以做到这一点的能力了，无奈只能用很抽象的手语比划着。
“它邀请了我，万念俱灰的我也懒得去拒绝和反抗，同样接受了它。”
自己的双手十指相扣，试图让博士理解自己的意思。
“所以呢，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或者说，你是怎么摆脱大群的影响的。”
博士问着，这种答案和最终结局都已经摆在她面前的故事无论中途怎么发展都不会吸引到她。
“就在大群与我的身体完全融合，而我的意识还算勉强独立的时候，我的法术被大群巨大的体量不断张开，我借助着它的能力，目睹了...”
思索了一下措辞，犹大很严肃的继续说。
“真实的世界。”
她用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博士自然而然的就理解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我们都知道那是虚假的星空，可那虚假的星空后面又有着什么呢？”
“在那层薄薄的星空之外的虚空中，一座纯白没有丝毫异色的宫殿突兀的矗立在那里。”
博士没有插话，只是从她略微加快的呼吸频率中也可以看出，她现在的心情并不平静。
她正耐心的，等待着眼前的这个人，说出她所熟悉的那些事实。
就像是在验证着某件事一样。
“而在那宫殿的正中心，我感受到了，我都感受到了，那无限慈悲的高贵人形永恒的弹奏着繁星的序曲，借助大群展开的包裹整个世界的领域，我同样可以发现，她弹奏的乐曲，控制着虚假星空的闪烁。”
（原来犹大亲是这么看我的吗？我好感动呢~）
强忍着自己内心的不屑和翻白眼的欲望，犹大装作很向往的说出了口是心非的话。
“我感受到了她，她应该也同样注意到了我。”
“因为就在下一刻，我的身体就出现在了那座宫殿中，那位存在的后方，连带着大群一起。”
“而她就那样坐在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动，却分明抬起了手，明明还有一段距离，却能抚摸我的头，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出的慈爱。”
虽然犹大这里的描述很抽象，但博士却依然可以完全理解，甚至会因为那危险的能力而感到自己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大群在我出现在那里的同时就化为烟尘从我身上散去，明明没有开口，我却听到了她对我问出的问题。”
“她问我，愿不愿意留在这里。”
神侍....
就是那个人，仅仅通过这些完全可以确定，犹大见过的确实是那个人没错。
就理论来讲，那个人完全有做出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在。
祂需要一个在大地上的代行者，不，或许不止一个。
为什么在我问和德丽莎相关的问题时，犹大会选择在这里开口？
地面上有能力看破星空的生物....会有多少呢？
“你是怎么回答的。”
尽管犹大现在还能出现在自己眼前就已经能证明她做出的选择，但博士还是想知道这只黎薄利究竟是用什么话语拒绝了天上的那个疯子还没有被杀掉。
“尽管她的一举一动都很吸引我，而且我的潜意识和身体都在催促着我答应，但作为前萨卡兹王庭成员之一，我必然要毫不动摇的跟随我家陛下的领导，对于这种转投别人的事情我绝对不能接受。”
“但还没有等我来得及开口，我就听到了一阵笑声，然后我的位置就又被变化了，我出现在伊比利亚的上空，应该紧挨着那层天空，开始不断的向下坠落。”
合着你就是用心路经历告诉了她你已经是别人的狗了呗.....
所以被人赶出来了呢.....
不过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就那个人的病娇性格，做出这种询问，在祂的视角上绝对算得上是表白了吧....
自己的表白被因为这种理由拒绝了...祂会做出什么反应我都不敢想........
“我当时也什么都没做，毕竟我真的很累，真的只想死一死，但就在我摔烂在沙滩上之前，我的速度突然被归零了，我知道是那个人做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还是有在心里谢谢她。”
为了给自己的存在合理化而编出来一整套完整的逻辑链和故事线的犹大用恰到好处的怀念说着。
“她对我发出了邀请，邀请我在这片大地上为她处理一些事情，她同样也会给我相等的东西作为报酬。”
使徒...
或者说是信徒，祂影响这个世界的最直接的手段。
相比于那些死板又虚弱的人偶，或许那些真正的狂信者才是自己这种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威胁。
得到了被赐予的力量，被指明了绝对明确的目标，他们能够在这片大地上完成任何事。
任何...天上的那个无良神明，想要看到的事。
“你答应了吗？”
博士问出了这个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的问题。
“我还以为您会先质疑我说的这些事情的真实性。”
微微调笑了一下，刚刚严肃的气氛得到了些许缓和。
“我没有回答，因为在那时我并不渴望力量，连生命都不想持有，更不用说还有什么需要被赐予的事物了。”
“只不过人家已经在短时间内救了我两次了，虽然是阻止了我所希望的自杀行为，但我还是觉得在这样拒绝人家很对不起她，所以就这么僵持住了。”
好有礼貌呢，当时的犹大还是这么可爱的吗？也就是说之后会变得那么冷漠都是邪魔的问题咯~
也不对，有可能只是因为她本来就懒得表现那些情感，所以就算真的产生了这种情绪也没有表现出来，自己也不会发现.....
啊~~这么听一个面瘫简述自己的心理流程真的好有意思啊，已经在心理构思出她那张脸做出种种完全不符合她人设的表情的样子了~
“但是你还是答应了，没错吧。”
虽然内心在很脱线的胡思乱想着，但博士嘴上还是说出了另一套话。
“因为她给我开出了一个完全没有办法拒绝的价格。”
房间中陷入沉寂，危险的气旋出现在博士身边。
“特蕾西娅，没错吧。”
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可以被犹大认为是无法拒绝的东西。
“是的，我答应了，她就将我带到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组织，都是为她工作的人，你所说的那位小亲王也就在其中了。”
她说的句句都是真话，只是省略了其中的一些部分让听到的人容易产生误解。
博士心中的震惊只持续了片刻就散去，犹大的故事非常合理，而让她感到震惊的是...
“你既然加入了那个组织，为什么不来杀我。”
她很了解天上的那个人成立的那个组织会来干什么事。
制造混乱，增加难度，杀掉自己和切里妮娜这些人。
“这是陛下留给我的意志，而且...”
犹大掩着嘴轻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我很强，她们也做不到逼迫我，所以就让我去处理其他的事情了。”
她看上去真的很开心呢....
话说一定是做了什么很缺德的事情吧，一定吧。
“那你说的那个组织里，你还记得其他人有谁吗？”
由此刻起，明暗的位置即将开始交替。
“虽然我见过的人也不全，但是里面有很多都是您认识的呢，我，那位亲王，乌萨斯的科西切公爵，拉特兰的一位奇怪的天使，两只相互反色的黎薄利，一只沉迷与音乐创造中的埃拉菲亚，您之前杀掉的那只岁兽。”
一个一个摆着手指头说着，博士的脸色越来越黑。
果然呢，自己这次强度这么高不是意外，都是被天上的那个人算计的呢。
“还有现在您岛上的那只血魔，以及那只长出翅膀的羽蛇，她们都是那个组织的人呢。”
博士点头，这种事情她已经预测到了。
啊，头有点疼，好像要长脑子了。
切里妮娜说过，那个德丽莎是拉普兰德的伪装。
但是到现在得到的情报里猜测，已经死掉的德丽莎不应该是她。
或者说，她的身份....不，是身体，应该不止德丽莎一个。
结合她自己在卡西米尔时的猜测和切里妮娜告知的她的事情，德丽莎的死不是尽头，后面还会有敌人的存在。
犹大话里提到的那些人....除去死了的和在岛上的，还有天使，黎薄利，埃拉菲亚。
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总是更倾向于那位天使呢。
想着自己看到的变成奇怪的样子的萨科塔，博士在心中默默陈述着。
而且....天上那个人的邀请....
用某种力量或是加护，礼物，换取祂所看中的人的加入。
看得出来呢，无论是耶梦的翅膀还是那只血魔突然上升的能力和地位....
塔露拉那现在还没有褪去的火焰也能算得上是证实，还有鸠展开的那个领域，德丽莎手中的那种墨绿色的粒子应该也是。
但你呢？犹大，你除了特蕾西娅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得到过吗？
真的就如同你所说的一样，你已经足够强了吗？
不对，是她的能力。
那个人在大群加持了犹大的能力后才将大群抹掉，也就是说犹大的那种能力确确实实的被加强到了神明的程度。
原来如此，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的大幅提高，说得通，这说得通。
“博士，请问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犹大那礼貌又有些内敛的声音打断了博士的沉思。
和什么都不记得的耶梦以及自己把记忆洗掉打死不开口的埃忒尔想必，眼前的这个犹大确实是最好的信息来源呢。
要不要...稍微明显的问一下？
“你知不知道，剩下的那些人都在哪。”
犹大陷入沉默，在思考了一段时间后才开口。
“博士，请原谅我不能告诉您，我现在无论在哪里都只是一个死人，我也同样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还在以这种方式活着。”
告诉你她们的位置，就等同于告诉所有人我还活着。
无论是谁，只要看到博士带着整个罗德岛朝自己的位置前进，都会意识到犹大还活着的事实。
“但是，我还是非常不建议您现在就去往拉特兰。”
她第二句又说出了和第一句话完全相反的内容。
“我会死在那里吗？”
没有询问原因，而是询问着另一个事实。
“如果是现在去的话，一定会。”
“但是，不用担心，她们应该会自己找上您的。”
她凝视着博士，一字一顿的说着。
“博士，您的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
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她已经知道了她需要知道的一切。
关于那个人在大地上的代行者这种事情，犹大不会知道，所以博士也就没问。
就祂那种千变万化的性格，就算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估计自己也认不出来。
“对了，谢谢你。”
在离开房间前，突然意识到什么的博士开口说着，把身后已经换上全裸围裙开始继续织围巾的犹大吓了一跳。
“不用客气的，博士。”
随意的回答着，直到博士彻底将门关上，她脸上的那种温和才显露出一丝疲惫。
活下去吧，博士，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请带着切里妮娜一起.....
死在黎明升起之前吧。
我还要被这纠结折磨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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