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真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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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惩戒军在格兰法洛集结，尽管圣徒已死，没有人能给他们下命令。他们依然来到这里。
而此时，格兰法洛有一半已经被黑雾笼罩。
是屠杀，一场由十余位内卫发动的屠杀。
城区中的惩戒军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内悍不惧死的冲上去和内卫硬拼，另一部分则是待在原地什么都不做。
鲜血再一次染红了这座饱经摧残的城市。
“嘶~相比于你们，我更中意死掉的那一批。呼~”
内卫走到剩下那群人的领队前，虽然语气不善，但他好歹收回了刀。
“嘶~告诉我理由，不然，懦弱，不是能让你们活下去的理由。呼~”
“这是，圣徒犹大的指示。”
那人没有因内卫的威胁而感到恐惧，甚至连因为朝夕相处的同事被杀的愤怒都没有。
“嘶~哦？她跟你们说了什么。呼~”
“她说“你们是选择伊比利亚，还是伊比利亚人。如果是后者，就老实等着，什么都不做。”我们也是到这里，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所以没有动手。”
相比于那不切实际的荣光，他们都更希望伊比利亚的人们能够活下去。
哪怕伊比利亚从此以后不会存在。
“嘶~这个理由，我们接受了。呼。”
。。。。。。
审判庭建筑的中心，那权力聚集的地方。
四十位年长的议员商议着伊比利亚的未来，他们从来没有停下过。
那门被粗鲁的踹开。
“你知道你在。。。”
话语停止，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骚乱。
“早上好，各位。”
那人走到讲台前，将那具无头尸体踹倒在地。
审判席上的骚乱慢慢消失，一切回归宁静。
“滴答，滴答。”
水滴的声音清晰可闻，无处不在。
明明那人什么都还没有做，明明那人一直站在讲台上。
她看着议员们正在表决的议题。
‘黄金舰队的复制和后期建设。’
“无法实现的梦，没有任何意义。”
“从来没有停止过，从来没有实施过。”
“在早已远去的过去，和遥不可及的未来中获取那自己看得过去的画面，安慰自己，舔着伤口。”
她不再去翻看文件。而是将其整个焚毁，将演讲桌踢倒。
“这不是一场叛乱。”
她伸出手，对着空无一人的议会发起演讲。
“这是一场革命，一场救赎。”
“伊比利亚的荣光早已不复存在，你们这群沉浸在时间中的老不死就乖乖的随着时间远去吧。”
“你们只在乎那所谓的荣耀，甚至不曾想过家园不再是家园，朋友不再是朋友。”
“我会拯救这里，我会洗刷这里的罪恶。”
“让所有伊比利亚人能够和其他外面的人一样活下去。”
“从此以后，不再有人可以垄断希望。”
“我会救赎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可以自由的活下去。”
她收回了手，十字的光芒愈发明亮，已经开始将墙壁融化。
“当然，是以我自己的方式。”
火焰凭空升起，在这潮湿的房间内燃烧，迅速的扩大，不可阻挡。
那人离开了，走之前没有再去看这建筑一眼。
审判庭燃起了熊熊大火，它的时代彻底结束了。
哪怕它的时代从来没有开始过。
她的回忆，她的血脉，她的一切。
她没有留下任何事物，能够证明她的存在。
孤身一人，独行于火海之中。
白色的袍子不曾被火焰沾染，上面披着的审判庭风衣却早已被燃烧殆尽。
怀揣着疯癫的思想，做着最过分的事，嘴上却说着无比光明的言语。
她会拯救世人，她始终这么认为。
拯救每一个人，多么天真的愿望，但是无论她做什么，她都固执的这样认为。
杀掉，每一个人。
死亡，也是救赎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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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恢复了。”
阿玛雅对着深海猎人三人组，审判官艾丽妮，阿方索船长和他的大副发起了打团申请。
“当初我在沙滩上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你。”
“我也亲手将提炼的源石液注射到你的脊髓中。”
“难以置信，你居然还可以正常行动。”
“想想吧，当时的你，是多么美丽的存在。”
幽灵鲨，或者说是劳伦缇娜拦住了斯卡蒂，这件事，她要自己来解决。
这是劳伦缇娜与过去的自己的诀别。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只是将它当做一段有趣的经历。”
“而现在，我也只想邀请你跳一支舞。”
她拖着巨大的电锯走上前去。
“顺便，在让我把你锯了。”
电锯轰鸣，劳伦缇娜对着开始变异的阿玛雅冲了过去。
“我们会憎恨自己没有翅膀。”
甲片生长出，面部的鳞甲遮住了阿玛雅的脸。
巨大的，没有实际作用的翅膀长出，她抬起胳膊，硬生生挡住了电锯的切割。
“你这肮脏的残次品，明明你曾那么接近，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变成那美好的事务呢。”
她的胳膊最终还是被电锯锯断，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崭新的手生长出来，也变得更加坚硬。
“呵呵。”
劳伦缇娜只是笑着，跳着优雅的舞步。
阿玛雅则是像真正的怪物一样攻击着。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尽管处于劣势，但依然没有改变阿玛雅的心态。
她在试图让这群残次品，这群略等生物理解那美好。
“你说吧，我在听着呢。”
劳伦缇娜不断挥舞电锯，那电锯撞上了巨大的翅膀却又被弹开。
“很久很久以前，在遥远的海底，有着许多的海嗣。”
“他们渴望进步，他们渴望发展，但深海中的猎人始终不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
她自顾自的讲着，爪子的抓挠更加失去规律，但始终没有对劳伦缇娜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哦，请细讲，没准我还认识几个呢。”
“有一天，海面上驶来了许多大船。”
爪子上的力量激增，阿玛雅脸部的鳞甲下传来了神性的金色光芒。
劳伦缇娜被逼退，她没有继续，她察觉到了对方的状态不对。
金光聚集，几艘大船被投影到大厅里，其中有一艘，和他们脚下的这艘愚人号一模一样。
艾丽妮睁大了眼，她开始对这个故事感兴趣了。
不是因为她被这个故事吸引，而是她觉得这幅画面好像曾经见过。
船队对着海嗣们肆意猎杀，他们几乎被屠戮一空。
“贪婪的人们不知道停手，傲慢已经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阿方索甚至在那投影中看到了自己。
“这是。。。”
“没错，他们成功的海嗣逼近了绝路。”
投影中，海嗣的尸体遍布了整片海域，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麻。
但是有一片区域始终是空出来的。
“她向着神明虔诚的祈祷着。”
她十指交叉，也不在乎会不会有人趁机动手。
猎人们没有动手的原因并不是想听她讲完故事，只是从那故事中感到了诡异。
投影中，出现了一片空白的区域，一只幼小的海嗣游动着，悲鸣着。
转眼间，她的身体开始碰撞，尖刺在她身上生长。
“这是，那天的。。”
斯卡蒂忘不掉那个姿态，她记得非常清楚，因为她亲手杀掉了那个接近神明的东西。
“神明回答了她的请求，看着她把，这是多么美丽的形态。”
阿玛雅没有继续讲那个故事，她眼中神性的金色光芒开始消散。
但是投影没有停下，那巨大的龙形海嗣掀起了大浪，毁灭了舰队。
她在海面上嘶吼，与水手们搏斗。
或者说，屠杀。
伊比利亚骄傲的舰队打不穿她的皮肤，她轻而易举的杀掉了自己看到的每一个人。
“她拯救了自己的种群。。。但是却被你们杀死。”
阿玛雅松开手，看向在场的猎人们。
“手上沾染她的血的你们，身体注定被其污染。”
“你们本可以成为更高级的存在，却甘愿把自己高尚的血统塞进这丑陋的身体里。”
劳伦缇娜提着电锯冲上去了，她已经受够了这逆天的故事。
“当。”
艾丽妮的提灯掉落在地上，她的双手不住的颤抖。
“这个故事，的名字，是什么。”
双眼无神，抬头看向阿玛雅，那眼神让阿玛雅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它没有名字。”
挥手将劳伦缇娜打飞，她的力量已经得到了提升，她也已经进化，那锯子再也不能伤到她分毫。
“不过，我愿意将其称作。。。”
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劳伦缇娜失去了重心，阿玛雅直接冲了上去，利爪对准了劳伦缇娜，没有给她留下躲闪的机会。
“伊比利亚的公主。”
斯卡蒂在她说完前就反应过来，扛着大剑就冲上去。
只不过有人比她更快。
“叮。”
利爪被细剑稳稳挡住，艾丽妮没有因为那巨力而后退。
眼神依旧阴沉，抬起头，伸手抓向阿玛雅面部的鳞甲。
拜某人所赐，她很强，目前仅次于达里奥，是在场的几人中最强的。
鳞甲当场破碎，没有其他任何可能性。
碎片划伤了艾丽妮的脸，但她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阿玛雅那张疯狂的脸。
“你在愤怒。”
阿玛雅没有惊慌，也没有试图去再次生长脸上的鳞甲。
艾丽妮失去了询问的兴致，她很混乱，但她知道不能让这种东西影响自己。
松开手中的鳞甲，另一只手挥剑，牢牢控制着这场决斗的走向。
她握拳，狠狠打向阿玛雅的脸。
那张好看的脸被扭曲，她整个人倒飞出去。
劳伦缇娜：哇哦~好帅啊（爱心）
烟雾散去，阿玛雅面目狰狞的从中冲出，再次挥舞着爪子接近艾丽妮。
“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她很愤怒，高贵的她居然被“人”冒犯了。
“我是第二神选！我是伟大的神的躯体！我已经拥有了那些美好的东西，我就是美好的本身！”
“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的？”
“如果这也能被称作美丽的话，那你就收收吧，在我的印象里，你口中的残次品，也就是我身后的劳伦缇娜，才是最美好的东西。”
无论是影子还是犹大，如果听到了这句话估计都会直接动手吧。
自己从小养大的白菜又白给了。
艾丽妮很平静，她停止了思考，强行把自己拉回到正轨上。
简单来讲，她现在说话不过脑子。
显然，她说的话绝对会激怒阿玛雅。
“你这出生在陆地上的愚蠢的黎博利！！你有什么资格对这种事给出答案！！！！”
她失去了理智，爪子加速，要卡住艾丽妮的脖子。
艾丽妮转身，挥剑，无比熟练的躲开。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小姨总是喜欢掐她的脖子。
两人的身影交错。
艾丽妮手中的细剑断裂，碎成好几段。
她没有丢掉断剑，而是将它插回到剑鞘里。
“那是伟大的故事，正如阿方索船长从来都是我的英雄。”
“我无比珍重那些故事，无比珍重我听到的那些故事。”
“我不允许你，来毁掉这种美好。”
阿玛雅身上的鳞甲破碎，身后的翅膀被整齐的切掉。
她绝望又缓慢的转身，余光已经看到艾丽妮举起了枪。
“对此，我的心会作出判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连续十枪打向阿玛雅的后背。
阿玛雅惨叫着，却始终躲不开子弹。
子弹撕裂了她的肉体，打穿了甲板的地面。
地板崩塌，阿玛雅向下坠落着，不断的坠落。
感受着剧痛，她闭上了眼睛。
“伊比利亚的公主？这才是它应有的结局。”
艾丽妮松手，手枪落到地上。
她的双手不断的颤抖，握枪的手短时间内失去了知觉。
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是劳伦缇娜感受到了她心中的纠结。
“没事了。”
她没有问为什么。
“嗯。”
她也不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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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
阿玛雅躺在舱底，她还没死，但也活不长。
“进食，伟大的神选。”
因为打断二三队长的谈话，险些被当场打死的海嗣拖着重伤的身体找到了阿玛雅。
“同胞，聆听请求。”
“务必，将我铭记。”
“务必，将我解放。”
“只需，将我吞食。”
她的兄弟撕扯着自己的鳞片，将血肉递到她嘴边。
阿玛雅不会拒绝，为了自己，为了大群，她都要活下去。
她是神选，她是神明的身体，她的高贵，她的特殊。
这些不允许她死去。
令人牙酸的嘶哑与咀嚼声。
“我们已经混合为一。”
“这是，必然进化。”
她再次长出了翅膀，上面的光芒颤抖着，忽明忽暗。
“而我，已经获得了侵犯天空的权利。”
翅膀伸展，拍动，新生的海嗣缓缓升起。
静谧，在无声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