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山治想,我大概是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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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航路上的气候变幻多端，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转瞬便起了浓雾。
路飞坐在自己的羊头特等席上，愁眉苦脸左顾右盼，所见之处皆是白雾，什么都看不清。
“可恶啊，这浓雾就跟打翻的牛奶一样，一点都看不清前方。”
乌索普抱怨下，拉下自己自制的头戴式望远镜，在八倍式望远镜的助攻下，才隐约从浓雾中，看出前方的巨大船影。
“喂喂！前方有一艘巨大舰船啊！”
“快转舵！！”
千钧一发！得亏他们险而又险的右满舵才躲开了与舰船相撞的危机。
但这并未让情形有多大的好转。
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竟然跑到海军舰船窝里去了！
乌索普望着周围那起码有数十艘的庞大军舰，吓得瑟瑟发抖！
娜美沉思了起来
“就算是海军，在这场浓雾中也动弹不了半分。”
“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浓雾的掩护下逃走。”
“大家小心点，都别出声。”
“尤其是你！路飞！”
路飞：“哦！”
“娜美小姐，等等。”
山治抬手指着离梅里号相隔极近的军舰船杆上，站着的一个小孩的身影。
下一秒，那小孩无意识中，像是与他们对视上了一眼，竟慌张的脚下一个趔趄，一头栽下舰船。
“危险！”
情急之下，山治下意识想跳下船去救那个小孩，被紫苏抬手挡住，她身上血气大躁，无数血蝠从体内飞出，接住了小孩下落的身子，将他带回了船上。
杂物间中，小孩悠悠转醒，刚抬眼，一群人围在他身前，还有只狸猫模样的动物探着他的脉搏，惊得他害怕的又差点吓晕过去。
“你！你们是谁！这！这里是哪？”
路飞：“这里是路飞海贼团的船上！”
“海，海贼？！！”
娜美：“你忘了么，你刚从船檐上掉下来了。”
他，竟然被一帮海贼给救了？
山治从中走出，端了碗浓汤递给那位小孩，弯腰道
“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那小孩紧握了拳，强压害怕，怒声道
“我不吃海贼的馈赠，你！你们肯定是想偷袭海军！”
紫苏扬眉，轻啧出声。
不识抬举。
乌索普有点生气：“这小子怎么了，我们可是特意救了他。”
罗宾托腮道：“这也没办法，毕竟他是海军嘛。”
山治也没生气，反问道
“哦？海贼船上的厨师做的浓汤就不能喝了么？还害怕给你下毒？”
他说到这，还轻笑了声。
“先喝点东西垫垫肚子，这样情绪才能镇定下来。”
小孩闻言挣扎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端起汤勺喝了口汤。
这一喝，就没停下。
炸入味蕾的美味让他眼睛都亮了起来，神情是显而易见的满足与惊喜。
众人都笑了，山治的厨艺自不必说，那是灌注了厨师的全部心血，用爱与耐心酿成的幸福的味道。
小孩重新看向山治的目光中，溢出了满满的崇拜
“我叫塔吉，是一名厨师学徒！”
在塔吉的讲述中，他因为不小心打翻了午餐要用的咖喱，厨师长让他重做一份咖喱出来，但他只是个学徒，当学徒的半年内还一直都在洗碗削皮，完全没做过料理，想做出来让高管都满意的咖喱，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山治沉吟片刻道
“那就只能像厨师长求饶了。”
“不！不行的！那样我就会被厨师长赶下船的！”
塔吉的强烈反对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娜美疑惑问道
“你为什么非得留在船上，是有什么理由么？”
塔吉的目光闪了闪，低下头盯紧自己的脚尖，双手因紧张握的死紧，又像是突然有了巨大的勇气一般，抬起坚定的双眸，大声道
“你们，知道all blue么？”
最艰难的话语脱口而出后，他像是整个变了个人一般，焕发出了光彩，他的神情越发的兴奋与向往，向众人描绘编织了一个奇迹之海。
“西海，东海，南海，北海，这四片海域的所有海鲜汇聚在一处的地方就是all blue 奇迹之海！”
“那是每个厨师都向往的宝藏之海！”
“前辈们都笑我痴人说梦，但我坚信世界上一定会有奇迹之海的！”
“搭乘海军的军舰就有可能达到那儿……所以，我不能被赶下船！”
当塔吉说道all blue的时候，大家都下意识看向山治。
紫苏突然想起她初登上船的那个庆祝仪式，她坐在二楼栏杆处，看着山治将腿踩到木桶上，扬着夺目的笑，眼底溢着星光，也是像这般，无畏又向往地说着
“我，是为了找到all blue！”
同样的梦想啊，紫苏低眸看向塔吉，就像是看个缩小版的山治一样。
他小的时候，是不是也像这般，被前辈们嘲笑着不切实际的梦想，却一直都为此努力着，且从不放弃呢。
“本来还想说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呢，不过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先送这个孩子回去吧。”
“你说是吧，山治？”
山治自塔吉说出all blue便停住不动的脚步终于抬了抬，他走到塔吉身前，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遂朝娜美歉意一笑，无奈说道
“娜美小姐，我先送他回去，放心，不会等很久。”
他的目光又看向紫苏，有些欲言又止。
紫苏自是知道山治想做什么，血气缭绕，无数血蝠从她体内飞出，在塔吉惊恐的目光下，载着他两飞到了对面的军舰上。
“那，我也顺道去观察下海军们的伙食好了~”
紫苏明显来了兴致，她挥别伙伴，在路飞那一连串哀怨挽求她带上自己的吵嚷声中，她扬起魔翼，随后而至。
塔吉将他两带进了后厨，经山治一番点醒，他已经决定要重做咖喱了。
在塔吉碾磨香料的时候，紫苏与山治靠在墙边，他的余光一边关注着塔吉的进展，一边与紫苏说起了些小时候的往事。
“我当初在海上餐厅的时候，老板和主厨什么都没教我。”
他的头微微扬起，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笔挺的身段放松下来，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因回忆而显得格外温柔。
“每天就只是叫我洗碗，削皮。”
“皮削的太厚还会被打，整整过了一年，我都没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我每天都在抱怨，甚至是怀疑主厨他们都在故意针对排挤我。”
山治说道这的时候，甚至还轻笑了下。
“当时真是太幼稚了。”
“哦？那之后呢，又是谁像现在这样，来指点以前的你？”
说是顺便体验海军的厨房，紫苏就真随手拿了个苹果吃了起来。
耳边是塔吉虽慌乱却还是亦步亦趋的料理声音，那些翻炒间渐渐蔓延整个屋内的咖喱清香与山治那虽低沉却温润的恍若大提琴演奏般的嗓音交汇在一起，让时光变得慢极了。
“他叫哲夫老板，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啊，真的是个脾气很大的臭老头……”
在山治的描绘下，紫苏的眼前也展现了一幅幅的画面，有在后厨里洗碗端盘擦地又抱怨不休的模样，有被菜刀切到手痛呼不已的模样，有在多次尝试下做出的浓汤终于得到主厨夸奖的高兴模样。
这些在海上餐厅时的小小经历，拼整成了一个长大后的山治。
有着一流的高超厨艺，绅士又温柔的，她所认识的山治。
山治在说话的闲暇间，又不经意地提点了塔吉几番，让他挽回了好多失误，直看到咖喱即将完成，他们也提前离开了房间。
本想着就这样默默走开，没想着才刚走到船头，小孩便飞跑过来。
“山治先生！谢谢您的教导！”
他深深地朝山治弯腰道谢
紫苏咬着甘甜的苹果，听见山治坚定着，又语气温柔地说道。
“不用谢，塔吉。”
“因为，我也相信它是存在的。”
他说到这的时候，忽然睁大亮着的双眸，像个孩子一样的笑开了，语气充满了十足的向往
“all blue啊！”
紫苏扬了扬手中被吃完的苹果核，也弯眸笑出了声。
“也谢谢你们海军的苹果哦，塔吉。”
塔吉被这巨大的惊喜砸的忘乎所以！
金色的落日余晖透过浓雾照在两人身上，像是拢了一层光。
少女长发柔顺，巧笑倩兮，少年立在一旁，身形修长，温润如玉，看起来，就像是一幅壁画，简直登对极了。
塔吉张了张嘴，面色突然红了红，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
“山治先生，祝！祝你们幸福！”
塔吉闭着眼，又重重弯下了腰。
紫苏&山治：……嗯？？？
这小子，在说什么啊？
“在那边！逃到那边去了！”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从楼梯上窜上来，单手扣住草帽笑着朝他们招手道
“山治~紫苏~！我来啦！哈哈~”
“路飞？！”
“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嘻嘻，快跑！”
不光自己瞎跑过来了，而且身后还带着海军的追兵，行径恶劣！
紫苏揉额，这个不管在哪里都能惹出麻烦的麻烦精！
情急之下，紫苏栖身靠近，双手紧紧环住山治腰间，在他猝不及防之下，扬起魔翼，猛地腾空而起！
“紫，紫苏小姐！”
山治双手无措的虚虚环住了少女颈项，呼吸一窒，整个脸烧了起来，被纷乱扬起的发丝挡住了视线，心脏又一次的不随自己控制的剧烈躁动着！
浓雾强风中，他似是还闻到了一股，专属于少女的芳香……
这种刺激感仅仅维持了两三秒，他们又重新地回到了梅里号上，一落了地，紫苏就松开了山治。
伙伴们纷纷围了上来，没人察觉到山治的失神。
毕竟，他这幅面红耳赤的样子，实在是太常见了。
山治的腰间还灼灼烧着热，与紫苏贴近的每一寸肌理都像是被煎熟了一般。
他看到紫苏在伙伴中望向他的那略显抱歉与隐隐窘迫焦羞的眼神，心腔的跳动，又鼓噪不止。
甚至涌起了一种想再次拥她入怀中的渴望。
既然被海军发现了行踪，又解决了一个心愿，他们在浓雾掩映下，快速地逃离。
月朗星稀的夜晚，微风轻拂耳畔，他们顺着航线登陆了一个小岛打算做暂时补给。
越过长坡后，踏上小镇，经由小镇居民的热情介绍，才得知竟然恰好赶上了小镇一年一度的烟花大会。
紫苏他们一伙从熙攘的人群中艰难探出，抢占了最有利的烟花观景位置。
居民们面上扬着灿烂的笑意，对着自己的亲友，子女。
这种笑意很具感染力，就连空气里都环绕着快乐幸福的味道。
金黄色的火焰拖着长长的尾巴，冲破漆黑的夜空，在空中绽开无数耀眼绚烂的烟火，像是漫天闪烁的星河。
山治错落紫苏半个身位，抬起手抵在半空，保护着少女不被人群碰撞。
“好漂亮啊！”
烟火映亮少女纯净的小脸，跟着夜空，一起发着夺目的光芒。
紫苏欢喜的惊呼混合着烟花炸响声，让他的心突然很痒。
回去的路上，娜美给他们留了些零花钱，给了一个时辰的逛街时间。
这个小镇的街道也被装饰的很有节日氛围，山治跟着紫苏驻足在一家摊位前。
那是一家专做动物面具的摊位，摊主的技艺很好，画在面具上的小动物都可爱非凡，很是吸引女孩子的注意。
紫苏在摊位前挑挑拣拣，眼睛一亮，拿了个狐狸面具带在脸上，面具遮住她大半张脸，留下一张殷红薄唇，勾起抹弧度。
她又拿起一张头顶小皇冠的青蛙面具，面具下的潋滟绿眸觑了眼一侧的山治，抬了抬手，示意他弯下腰来。
山治配合弯下了腰，下一瞬，瞳孔微张。
少女离他很近，双手搭在他肩上，仰着头，那之前闻到的若有似无的芳香再一次清晰地钻入山治鼻翼间。
清甜甘冽如山间清泉，幽幽暗香如空谷芳华。
纯净眸子里映着的，是他睁大双眼的样子。
随即，他的目光暗了下来，一张青蛙面具被紫苏亲手戴在山治脸上。
紫苏轻点了下小青蛙头顶上的小皇冠，乐不可支道
“很配你啊，山治。”
“下午听你讲了很多故事，这就当做谢礼吧。”
这个青蛙面具其实有些可爱的傻气，把这当做礼物的初衷，其实还带了些捉弄的揶揄。
山治才刚停息的悸动随着少女这一下轻点再次爆发，他的心脏又熟悉的急促为她而跳动起来。
少女面上还留着醉人的微笑，却突然被猛地拉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鼻翼间都是烟草的清香与男性那独有的荷尔蒙气息，弄得她瞬间面红耳赤起来。
头顶是山治纯酿如美酒般低沉的动人语调
“谢谢，我很喜欢。”
“喂，你是不是在趁机占我便宜？”
“我数一二三，松手啊。”
“还不松？”
“砰！”
入夜，男生船员休息室，在乌索普惊天的呼噜声中，山治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的手里自始至终握着那个傻气的青蛙面具，一会儿痴笑，一会儿哀叹。
脑海中突然多了无数个紫苏小天使在跟他说话，而同时临走前塔吉说的那番话，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前播报。
“祝你们幸福。”
山治将面具放在面上，遮住了自己热的烧红的脸，嘴角，是幸福欢喜到了极致的傻笑。
他完了。
他喜欢上紫苏了。
是真实的，想跟她恋爱，结婚的那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