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地震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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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板怕他找不着，还专门在门口迎接，见到刘老板的时候，李寞名内心是不安的，
“老板，还有谁呀？”
“没别人了呀，就我们俩。”
李寞名自问自己没有这么大的牌面，如果刘老板邀请的是周继先，自己跟着来的，他反而心安理得，就刘老板的等级，和他坐在一起的人那身份地位肯定都得站得住，自己初出茅庐，让他这么安排，内心总有些发虚。
当进到包厢的时候，更是被震惊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有些在这里都见不到，各种海鲜，琳琅满目，着实丰盛，李寞名直接愣在了门口，
“老板，你有啥事儿就直接说吧，我能办的一定尽力，不用整这些的。”
见他这样的反应，刘老板也没有任何的异样反应，而是开口解释道：
“不用大惊小怪的，新省早就开始水产养殖了，那些无法用于耕种的盐碱地，被开发成了水产养殖基地，这不R国排放核污水嘛，这边的养殖场也在扩建，这些都是本地取材，我也有几个厂子在搞，花不了几个钱的。”
说着转身拉着李寞名坐了下来。两人闲聊着家常，但是李寞名却还是放不开，总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于是直接开口问道：
“老板，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就行，我不太喜欢社交，平时也很少跟人有这样的交际，您这样让我心里很不踏实。”
“那有啥不踏实的？你又没有做什么违规的事情，今天找你就是一个事。”
说着，他直接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两份文件交给了李寞名。
李寞名接过文件看了一下，是一式两份的合同，等看到内容的时候，他再次愣住了，因为合同上是嘉城裂谷矿产开采百分之一的股份，那可是百分之一呀，就算总量只有一个亿，就已经价值一百万，何况李寞名是实地勘察过的，那里的储量，价值十个亿都不止，这还只是石油，别的矿物还没有探明，总计几十亿的项目，百分之一就是几千万，他怎么能不震惊！
“这个不行，这个我不能收！”
李寞名直接把合同退了回去，开玩笑，这玩意儿自己怎么敢拿呢！如果涉及违规自己啥都不用干了，就算不违规，传到周教授耳朵里，那自己以后也别想再在这个行业做下去了，只能做一个纯纯的商人了。
谁不喜欢钱呢？李寞名也喜欢，但是这样的钱他拿着烫手，他的人生志向也不是靠财力在这个世界立足，钱对他来说够用就行了，而且作为全国顶级的研究院，福利是很好的，他压根也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你不用推辞，我可以保证，这个是绝不违反纪律的，你也知道，这个项目本身就是因为我们而起的，你到那里还是我把你送过去的呢，我是可以随意出入项目驻地的，也就是说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拿到那些信息，所以并不存在泄密一说，只是你作为一个媒介告知了我这些，我表示一下我的心意而已。”
见李寞名推辞，刘老板直接解释道。
“我做生意是有我的原则的，能把生意做这么大，第一要素就是——忌贪，我可以告诉你，我拿到开采权没有付出什么代价，但是国家该得的一定是归属国家所有，不存在中饱私囊一说，我只挣属于我自己的那一份，如果我真的做事没有下限的话，国家也不可能跟我合作，所以这方面你也不用担心。”
面对李寞名，刘老板姿态放的很低，他之前就有这方面的打算，想和李寞名拉近一些关系，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次刚好李寞名给他提供了一次机会，就想着拉动一下感情，像这样的年轻人，值得投资。
“老板，别，您也说了，您自己也能得到项目上的消息，我其实相当于什么都没做，那也就无功不受禄了，这份合同是肯定不能收的，您还是收回去吧，而且如果让周教授听说我收了您的好处，恐怕我这辈子就完了。
这笔钱的确很多，也很让人心动，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用之有度，希望您理解我的想法。”
李寞名依然推辞。
见李寞名还是这个态度，刘老板也没有强迫，将合同放在一边，转而说到：
“行吧，你既然坚持，我也不强求，你知道我这份心就行了，事儿就这么个事儿，那来都来了，就好好吃一顿饭吧，你就算什么都不吃，来都来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这么多饭菜都得浪费了。”
李寞名知道他什么意思，这顿饭要再推辞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直接一点，坦坦荡荡的接受，于是接下来就进入了狂吃模式。
也许是觉得尴尬，或者是什么原因，刘老板试探的问了一句：
“要不我们喝点？”
“不不不，我们出项目的时候禁止饮酒，除非休假可以喝一点，但是我本人也不好这口。”
李寞名解释道。
“那挺好，我也不喜欢喝酒，喝酒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
对于他这句话，李寞名却是持怀疑态度，毕竟能做到这样的老板，有几个是不喝酒的。不过也没多说。
“寞名啊，我虚长你几岁，你以后也不用喊我老板了，就喊我哥就行。”
看着这个三十多岁的老板，李寞名有点拿捏不准他到底想干嘛，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拥有着海量的财富，看他这样子，又不像是祖上的基业，他是怎么做到的？李寞名有一肚子问题，却又不好直接开口问，于是开口说道：
“好的，老板。”
...————...
吃完饭回到宾馆，李寞名直接打给了周继先，把发生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一遍。这种事瞒不住，住在宾馆的人又不止他一个，也没必要瞒，自己说出口总比周继先从别人那里听到要好。
当周继先听到李寞名说刘老板给了他百分之一的时候，直接就坐不住了，一口一个“狗资本家”，他能想到刘老板能拿到这里的开采权，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才一晚上啊！而且他本人一直在塔里盆地，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需要亲自出面的吗？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当他听到李寞名直接拒绝了的时候，瞬间血压飙升，带着一丝怒意开口道：
“你拒绝干嘛呢？直接收了呀！又不违反纪律，不要白不要的东西，你这孩子，败家呀！”
李寞名一听，什么玩意儿？这是周教授说出的话吗？他瞬间觉得这顿饭吃的不香了，海鲜也没味了，在这一刻他的三观都被震碎了，原来周教授是这样的周教授？随即就听周继先说道：
“你拿回来交给院里呀，你知道每年我们因为经费问题要费多大劲吗！”
李寞名一听，是啊，反正回来也是告诉周继先，直接告诉他，和告诉他再给他一份合同，后者给人的感觉肯定更好一些，还是自己经历太少啊。
李寞名挂断电话就开始收拾起来，他已经跟刘老板沟通过了，下午就到地震坑去，刘老板本来想着他明天赶到就行，不耽误后天下去，但是李寞名坚持，他也就同意了。
...————...
当李寞名赶到的时候，这里正在卸车，一辆长达几十米的起重机正在自己把自己从车上卸下来，李寞名不禁感叹国家的强大，如果没有这些国之重器，就算这里有这样的地形，下到两万米他们也是想都不敢想的。有了这些大型机械，才能更好的建设家园。
李寞名先去找了张洪伟，到了这里必须要先打声招呼呀，张洪伟作为和周继先一个级别的人物，还是这里的负责人，自己要学习的还很多，礼数一定要做到。
但是面对李寞名的到来，张洪伟却是异常重视，直接拉着李寞名到旁边安静的地方聊了起来，他和刘老板可不一样，对于那些所谓的商机一点兴趣都没有，而更多的是专业知识，李寞名也学到了一点，对于他的问题也都给出了相对专业的回答。
最后的时候，李寞名问出来自己一直关心的问题：
“张教授，您说这边人工地震能影响全国，那如果海上人工刮风的话能不能影响到全国？”
听到李寞名的问题，张洪伟愣了一下，神情有些暗淡地说道: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在我们觉得自己能够改变大自然的时候，大自然也在做出自己的回应，我们测算出了炸点，能将还没有到达地震时间的地方让它提前震了，但是我们却无法完全的估算出它的后果。
这可以说是我们准备不足造成的，但是在实际发生之前，就算再给我们十年甚至百年时间，也无法将这后续的所有后果都计算清楚，因为总有我们认知以外的事情发生，只有我们做了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子。
它有可能向好的方向发展，也可能往坏的方向发展，所以在你做这些之前，一定做到你能力范围内的极限，一旦发现有坏的趋势，要有足够多的准备应对那些突发状况。”
听到他的回答，李寞名也不知道如何答复了，对于这些未知的领域，只能一点点的摸索才行了，他能理解张洪伟的谨慎，毕竟这是地震没造成太大伤亡，如果真的裂缝发生在人口聚集地，那产生的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了的。
同时李寞名也有些犹豫，自己真的要一点点尝试吗？如果也产生了这样无法预测的后果怎么办？给人民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怎么办？这些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科研员能承受得了的。
察觉到李寞名的情绪，张洪伟开口安慰道：
“小李呀，你不用感到无力，也不用为那些后果担忧，在你想到这些的时候，老周早都想到了，老周能把这些交给你，那是对你的信任，你放手去做就行了，我当初就是身边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
如果有你这样一个人存在，我在后面把持大局，查缺补漏的话，我们可以做到更多的防护，但是因为这一切都是我主导的，老话说的好，医不治己，自己很难在自己的身上找到问题，所以才有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但是你要相信老周和老马，他们都是有能力的人，他们之所以你做什么都不干涉，是因为他们知道你做的没有偏差，一旦你的方向偏离了主线，或者将产生不可逆的后果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出面，而一旦他们出面的时候，你切记一点，不要因为自己之前做了那么多事都是正确的，而忽略了他们的声音，一定要重视他们给你的意见。”
张洪伟说完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李寞名，好像是在等待他的回应，也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但是李寞名明显感觉到了张洪伟和之前的不同，张洪伟的性格其实是有点像马志远的，属于开朗型的，第一天见面时他打趣周继先就可以看出来，但是这时给人的感觉却有点婆婆妈妈，好像父母面对子女一样，想把自己最真切的经验教给这个晚辈。
李寞名感受到了他的真切，诚恳的点了点头，
“您放心吧，我一定能做到。”
听到李寞名的话，张洪伟才舒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接这个项目的时候只知道是个很大的项目，却不知道能大到这种程度，最终还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后天就下去勘探了，我会亲自领队，你到时候注意安全，如果期间有任何问题，随时问我就行。”
此刻的张洪伟，给李寞名一种感觉，就像周继先给他的感觉一样，作为一个老师，一个长辈，满是对晚辈的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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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下井勘探的时间。其实李寞名在跟张洪伟聊过之后就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下不下去都已经不重要了，但是他还是决定再下去一趟，哪怕是只走一个形式，算是为自己的这趟旅程划上个句号。
这里现在也是成了军人管控的区域，第一批下井的还是军人，在军人确定安全后，其他人才踏上升降台，出乎意料的，刘老板竟然也跟着下去了，要知道，这个刘老板让他受点苦是没问题的，但是让他受这么大的苦是很难想象的。
这次下井的过程和裂谷那边如出一辙，还是相同的流程，只是探查过程却要艰难很多，毕竟这里的地面本质上就是原来盆地上的地貌，东南方向是戈壁滩，西北方向还属于沙漠，属于地面岩层垂直降落到了这个位置。
而且这次地面还受到了地下水的覆盖，虽然这些水属于地下河水，可以直接饮用，但是也给他们的行程增加了很多不确定性。
看到水的第一时间，李寞名有些诧异，这是一个被他忽略的问题，因为他在裂谷没有见到地下水。正常来说这么大的裂谷怎么说也会横切地下河才对呀！但是想到另一队发现的溶洞，也就想通了，在裂谷的另一侧也有地下暗河的存在，只是这次事件之后，恐怕裂谷下游的水资源将会受到很大的冲击。
想到这里李寞名对张洪伟的话又一次有了新的感受，这里面的所有环节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任何一个微小的变量，都有可能产生不可预估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