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覃管事再次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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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都说瑞雪兆丰年，来年必然是一场大丰收，今天集市收摊的格外的早，往常开到后半的摊铺，这会就开始有人整理，打算收工回家。市井的商贩都准备早早的回家吃上那一口年夜饭，图个好彩头。
覃管事带着一辆装满了礼物的马车，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吸引了很多有心人的注意。
“大年三十晚上，国公府的管事这个时间点带着礼物，也不知道易世子是去求娶的，还是来解除婚约的。”
“肯定是要取消婚约，你没看到，这次来的，都是覃管事。”
“我一直都很佩服易世子，将易世子当成了我们的榜样，但是现在看来，却是我有眼无珠，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因为别的女人，而毁了自己的清白。”
“原本我还以为易世子会回心转意，没想到却是我多虑了，只是可怜这娇滴滴的李二姑娘，还没出嫁，就被退婚成弃妇，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真的是作孽啊。”
“易世子，无论从容貌还是天赋上看，在咱们国内都是一等一的好，后面救了落水的欧阳姑娘，为了欧阳姑娘的名节负责，退婚求娶也能说的过去。”
或许是易元暗中为欧阳倾斐洗脱了罪名，没有人会说欧阳大小姐和易世子有什么阴谋。
“开什么玩笑，易世子放弃李二小姐而去追求欧阳姑娘，就没有人觉得单纯是因为欧阳姑娘长得更漂亮吗？”
“易世子哪有那么浅薄。”
“话又说回来，若这位李二姑娘真的很一般，那万万是配不上宪国公的正室，还不如做个表妹，以后出嫁也不会有人对她不敬。”
“是啊是啊！
舆论在不知情的人的影响下，一传十十传百，李文鸳变成了一个丑陋不堪的女人，因为李文鸳很少出门，所以很少有人看到她的真面目。
就在众人议论的时候，相府里的人也都聚集在了正厅里，大雪纷纷扬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李老夫人端坐在大殿之上，长发盘在脑后，面色红润，一双眼睛锐利而明亮。
今天是李老夫人休息的日子，英氏和她一起在老夫人下首，几房的妾室抱着看戏的心态也都来了。
李文鸳平时走动比较少，和其他姐妹也少有聚在一起，今日一见，庶女们都私下里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没想到二房的女儿这么漂亮。”
“一点都不漂亮，就是娇滴滴的，让人看着就觉得恶心，难怪易世子会来退婚，四小姐长得一点都不像是正室，倒更像是一个小妾。”
“是啊，看着她的样子，我就想起了那些狐狸精，现在我算是明白易世子为什么要娶她了，这种女人，实在是太丢脸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差，这张脸都是与生俱来的，不好评价的，但你看文鸳姐的那双眼睛，干净又澄澈。”
“切，就知道装好人。”
这些交头接耳有一声没一声的落在李的耳朵里，她摸了摸自己的镯子，忍不住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皮囊是爹妈给的。
酉时三刻，一个丫头匆匆的跑了进来，向林梦雅禀报。
“老太君，宪国公府覃大总管来了。”
李老夫人眼睛一亮，道：“把他们都带到王府来。”
丞相大人和英氏都是下意识地正襟危坐。
其他妾室也都闭上了嘴巴，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视线偶尔会落在身材娇小，眉头紧皱的李文鸳身上，带着一丝同情和幸灾乐祸。
李文鸳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特别是那些过来凑热闹的庶妻们，嘴角忍不住勾起，无声的笑了起来。
覃管事带着一众侍卫，将一箱箱的礼物送到了大殿之中，而后对着李老夫人与丞相躬身施礼。
“老夫人，丞相，诸位娘子，覃某有礼了。”
“覃某这次来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们是奉世子之命，来退婚，与李二小姐正式退婚，之前提到的那两个赔偿我们接受，除此以外世子爷也会额外在家赔偿，以此来弥补人言对于李二小姐的伤害。”
覃管事如之前一样，说话没有任何的迂回直奔主题，说罢，他对身边的几名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些侍卫便开始把这些盒子一一打开。
上等的丝绸，金光闪闪的宝石，价值连城的名家书画，两大箱子金灿灿的黄金。
整个大殿里，都被琳琅满目的宝物堆满了，晃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
看着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其他妾室的妾室嫉妒地用力的拧着手里的手帕，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两只眼几乎要冒出绿光来。
英氏兴奋的几乎要蹦出来了，她的手悄悄地扶上心口，轻轻拍了下，想让扑通扑通乱蹦的心稍微平静点。
这一切，都是她的！
英氏在心中默默的咆哮着。
丞相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但眼神却是有些发直，端着杯子的手掌透露出他内心的喜悦。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李老夫人了。
对于李老夫人来说，这点钱实在是太小了，可这话她也不好明说，否则会被人认为是贪财，想要出卖自己的亲孙女。
思及此处，李老夫人忍不住狠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儿媳妇，又看了看那些鼠目寸光的儿媳妇，心里默默的想着，这几人也太没用了吧？
覃管事笑眯眯地将相府里的每一个人都观察了一遍，特别是李二小姐，只见她一脸平静，一双美丽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
这批礼物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了，但是李二姑娘丝毫不为所动，可见这姑娘也是有大气度的。
覃管事忍不住暗暗点了点头，李二姑娘真心不错，跟咱们的国公爷确实很般配。
“这是赔偿？”李文鸳勾了勾唇，温柔的嗓音像是一道惊雷，让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文鸳身上。
英氏冷笑，赔偿个屁啊，等这婚事一解除，她就让人把这些珍宝送到仓库里。
覃管事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这也是对李二小姐的赔偿了。”
李老夫人看到英氏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英氏还真够小气的，又看了一眼那几个财迷了双眼的废物，呵斥道。
“我先说好，这是对二女儿的单独赔偿，谁也别打小九九，如果我知道谁想占她的便宜，就别怪老身家法伺候，知道吗？”
英氏怔了怔，捏着帕子的手用力一拧，帕子都快被撕破了，目光又惊又恼，她实在想不通老夫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丞相脸上不由一黑，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心中暗骂自己的娘，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外甥女，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在他心中，这笔赔偿是相府的，相府的东西自然就是自己的。
听到老夫人这么说，其他妾室的小姐们都按捺住心中的一点贪欲与妒忌，定了定神，想到不管宪国公府怎么赔偿，都不会落到他们头上。
若是四小姐真的得到了那些东西，他们还能以私下里以姐妹的名义打打秋风了，如果到了夫人相爷手中，那真的是一丁点都抠不出来了。
李文鸳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着老太太人福了一礼，脸上带着浓浓的感谢：“谢谢奶奶。”
李老夫人慈爱的望着李文鸳，叹息一声：“你是奶奶的亲孙女，奶奶也舍不得你受苦，但事已至此，这婚约不解除也不行了，希望你不要怪奶奶。”
看到老夫人假惺惺的模样，李文鸳内心满是不屑，但脸上还是挤出一丝笑容：“您也是为我好，我怎么会责怪您呢？”
“乖。”李老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
“……”覃管家。
李二小姐这一笑，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覃管事，事已至此，我也不勉强你，这是我与世子的婚约，还有世子的庚帖。
李文鸳转头看了覃管事一眼，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了当初在官府办好婚书和庚帖，却没有送到覃管家。
一式三份。
一人一本，一人一本。
在这个朝代，想要把亲事彻底取消，需要被取消了婚约的人带着婚书去官府登记。
也正因为如此，李老夫人和英氏才虽然打定主意想同意退亲，却不给李文鸳太大的压力，就是怕激起李文鸳的反骨，不去官方登记婚约取消。
“李二姑娘，你什么时候能到官府来？”李二小姐的爽快，让他很是佩服。
李文鸳纤细白皙的手指摩挲着婚书，心理感慨万千，这错误的婚约终于要结束了。
她面无表情，看了一眼覃管事，淡淡道。
“覃管事，在退婚登记之前前，我有两个问题要弄明白。”
李文鸳慢条斯理的说着，她的语气很温柔，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