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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前途末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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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我委婉地乞求爸爸去打听转学的消息,并且希望他利用在县里认识的人给疏通一下关系。可爸爸断然拒绝了我的请求。我心中的惆怅与日俱增,有点万念俱灰的感觉。我不知道莎莎是怎样的失望。可能与我心情一样郁闷至极。我得不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可能她也是一样得不到我的消息,而着急。

听了欧老师一席话,心里象明镜似的,对于今后的道路,已经有了大概方向。我的学习成绩不在前三名,即使是前三名,政审也是通不过的。我自己有自知之明。所以继续升学这条路已经走到头了。唯一的一技之长,当裁判的本事等于瞎子点灯,白费蜡。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学好机械常识这门课了,我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等待将来有机会再努力钻研,靠技术立身,靠技术吃饭。我要用技术成为欧老师说的拔尖人才。获得人们的尊重。为祖国建设作出贡献。我要像保尔钢铁般的毅力一样去战胜一切困难。我还要象保尔说的那样“当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在临死的时候,总结自己一生时我可以骄傲的告诉后人,我努力啦!没什么太多遗憾,我可以安祥的离开人世。

青泉中学教导主任杨航,只有小学的文化水平,自学了英语,俄语。自学成才后不但当了中学老师,还提拔为教导主任。他成了同学们心中的圣人。自学成才的榜样。他的精神激励着我。我要自学文学知识,争取在成熟的时候写出一本书,把我的人生经历和看法写出来,让后人从中多少获得一些裨益。我暗暗下决心,立下了这个精神追求目标。

欧老师讲授机械常识课是经过培训的。磨刀不误砍柴工。他把理论联系实际,作为学好这门课题的重要手段。在讲到轮船是怎样升降这一课时,用自己做的教学模型演示了轮船提升,下降的过程。将一只纸折叠的小船,放进模拟的船闸里,往槽里不断地掺水,上升到二级船闸时,把下游闸门关上,再掺水。船就自然提升到第二道闸高度了。以此类推,可以上升若干个梯级。反之就是先关上游闸门,再开下游闸门,船就随水而下降。“啧啧啧!太有意思了。好神奇哟”。同学们发出惊讶感叹。用模型教学让同学们亲眼目睹亲身体会到课程内容。对机械物理原理掌握得一清二楚。比空对空讲解要容易理解多了。

在学习水力发电这一课时,欧老师在课堂上讲了理论,然后带我们到学校三里开外的水力发电站去参观学习。在一个不大的房间里,同学们只能分批进去参观。

发电机师傅指着像一发炮弹竖立的机器说:“这就是水轮发电机,水力冲刷下部叶片时,带动中轴转动,中轴磁铁缠有漆包线叫转子,这个大圆铁疙瘩叫定子。里面也是有磁铁和漆包线。定子一转磁力线被切割,就产生电流。这组电线把电流送到变压器,通过变压器的提升,电压就升到二百二十伏。通过上面那组线把电送到面粉加工厂,打米机厂。和家庭用电的灯泡上。这就是水轮发电机的原理。”

我问师傅旁边那几个方形盒子是起什么作用的?

他说:“是启动发电机的电瓶,”

我说发电机不是靠水的冲击力运转吗?怎么还要用电瓶的电来带动呢?欧老师说:“你们见过汽车发动时,师傅先用摇把快速摇几下吗?”

大家说“见过”。

他继续说“这个电瓶就相当于汽车的摇把,水轮机一启动它就完成了任务。接着由水带动叶片转起来。”他这样一比例大家都明白了电瓶的作用了。

他让师傅打开旁边没用的电瓶盖子,详细介绍了电瓶里面的铅板和盐酸的化学反应而产生直流电的过程。这个通过化学反应产生电的原理,在上化学课老师讲过。接着他又讲解了变压器是怎样把电压变高和变低的原理。最后他让师傅操作一遍启动水轮发电机。我们看着墙上的灯泡钨丝先红了一下,一眨眼就全亮起来了。大家立刻欢呼了起来。

师傅指着墙上一个铁盒子说:“只要一推闸刀,电就通过电线传到了用电的地方。”

在讲汽车四冲程原理时,欧老师呕心沥血地辛勤制作出一套曲轴模型,用手摇动曲轴,不同角度的凸轮通过顶杆作功,让汽车匀速地转动。

最后欧老师问大家懂了没有?一个同学开玩笑地说“就是哈儿(傻子)也弄懂了。”整个课堂里的人都笑了起来。欧老师也满意地笑了起来。

毕业后,同班同学蒋子昆还真被招到粮站,当起了打米机师傅。分到双桥粮站。是用柴油机带动打米机那种。只有两冲程动力。我跑去学习了半天,在蒋子昆的指导下,亲自开动过两次。欧老师的预言没过多久就真的得到了证实。

毕业考试结束后,一些人在准备没考及格科目的补考,如果补考不及格是拿不到毕业证书的。我们班最聪明的一位同学叫向可杰。没拿到毕业证书。他脑门上的头发已稀疏。可以说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家伙。他一门心思在棋盘上三十二颗棋子上。经常听到他自言自语地说什么“车1横2,炮3进5,马7退5”,搞得大家仗二和尚摸不到庙。他与学校老师同学都杀遍了,没有一个是他的下棋对手。他经常迟到,旷课。老师问他干什么去了。他说找高手下棋去了。弄得老师哭笑不得。上课时他要嘛趴在桌子上睡觉,要嘛眼睛望着天花板发愣。嘴里还念念有词。老师点名让他回答问题时,他张里张巴地如梦初醒地反问老师你说什么呀。弄得满堂笑声。后来所有老师都不再找他回答问题了。他也就自得其乐。继续念他的咒语。他参加全县象棋比赛获得亚军。同学们嘲笑他为什么不拿冠军,他一本正经地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还得继续修炼。”

毕业考试数学,几何差点及额,其它都不值一提,俄语几乎考零分,语文分低得惊人。一时是补不回来的。他也没打算补回来。老师们其实是喜欢他的,但制度是无情的。最终只给了他一张肄业证书。而他嬉皮笑脸地反复说“不错,不错了”。换作别人早已哭得昏天黑地了。他除了酷爱象棋外,对其它都是淡而无味的态度。他的心态给所有觉得没出路的同学起了示范效应。一个个没那么苦大仇深,愁眉苦脸了。

那些成绩好,家庭背景好的同学在备战升学考试。其他都在忙着做手工纪念品。我仿照同学们的样式作了一批送给同学,最后综合一下别人做的样品,选择最鲜亮的丝线完成一个心形纪念卡,上面写着:“欧老师,感谢你三年的谆谆教诲,我会像保尔那样用顽强的毅力去面对人生。学生汪月明。”我送给他时,他仔细看看,好像眼眶也有些湿润了。我也给体育老师,图书室老师送了纪念卡片。

同学们互相送纪念卡片,有的送完后抱头痛哭,有的哈哈大笑。听说有两位女同学回家后就要结婚了,同学们把纪念卡变成了贺卡,调侃地写到:“祝你幸福”,“祝你快乐!”之类祝福语言。马钧钧给两位大姐写的是“新婚快乐,早生贵子!”两位大姐把他摁倒在地,一人抬手,一人抬脚,象抬条死狗一样往地上墩。马钧钧打死不告饶,嘴里还不停地叫喊“新媳妇打新郎哟,快来救命啊”两个大姐也笑岔了气。在场的同学没有一个不开心地笑了。有的笑得眼泪汪汪的,其实心里可能是为自己的前程在苦笑。在流泪。我也有同感,只是没让泪流出来而已!

莎莎给我的五元钱我一直舍不得花,升学考试结束后我约了三位兄弟到镇上馆子里聚餐,炒一盘肉丝六角,烧一条鱼一块,一碗红烧肉八角,一笼粉蒸肥肠八角,一份海带排骨汤四角,四碗米饭四角,合计四块钱。服务员找回一块,我把钱正准往口袋里放,马钧钧说:“好人做到底,干脆每人再来二两酒”。我有苦难言地摇摇头,但还是准备把钱拿出来买酒。

武俊杰说:“马钧钧,你杀得猴子剐得狗,剩一块钱都不放过,你是肚子里长牙齿,好狠心哟!人家要是去趟县城连车费都不够,吃住就更不用说了。今天的菜金我出一半,酒钱由马钧钧出怎么样!”大家都举手表示同过。马钧钧说:“枪打出头鸟,现在已经引火烧身,只能认栽。”说完大家都拍着桌子笑。

服务员阿姨说:“敲什么敲,马上就好了。一帮饿死鬼!。”我们笑得更加厉害了。服务员阿姨把手中抹布一甩道,还是一帮神经病!说完屁股一扭一扭的进了后堂。我们看着她像个肥母鸭走路的样子,饭还没吃已经笑饱了。

没想到菜份量这么实在,光这一大盘肉丝一个人可能就吃不完。梁飞林说点多了,可能吃不完,问服务员,可不可以退一个菜。武俊杰说退什么退,今天你们就看我的功夫吧!

酒过三巡我头有点晕了。满脸通红。感觉脖子发热难受。梁飞林说老二不要喝了。要是醉了我们还没办法给校长表叔交待呢!

过了一会儿梁飞林问我,老二你哪来这么多钱?我实话实说地告诉他,是莎莎给的。可惜她今天不在,不然我们兄弟姐妹就大团圆了。

武俊杰说“你可以去看看她呀,差钱我可以资助你呀。”

“不行,我跟大人开不了这个口!”

马钧钧说“我们几个一起去县城玩一趟,你不就找到借口了吗!”

“你以为我爸傻呀,还没脱裤子就知道要拉什么屎。好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以后的出路吧。”

武俊杰说我们四个人能升学的可能只有老三了。马钧钧是吃商品粮的存在一线希望,我和老二是铁匠铺关门——息火了。

“老大你不是要到省体工队预备队去吗,你发什么愁呀!”老三说。

“老二,从你转学没成功开始我就死心了,看似铁板上钉钉子,上面没人,实际是沙滩上写字,一抺就没了。我不作指望。还是回去跟老爸学打铁稳当。虽然没出席,但吃饱肚子没问题。”我没见武俊杰有发愁的事。他真是人高马大心也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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