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肮脏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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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小蓓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废弃的工厂里，被结结实实绑缚在一根粗大水泥柱子上。一个头顶留着毛刺，两侧剃着闪电图案，鼻翼上打着亮闪闪鼻钉，胳膊上纹了一条不知道是龙还是蛇的小混混，正把一瓶矿泉水淋在自己脸上。正是受到凉水的刺激，庞小蓓才从昏迷状态下清醒了过来。
“喂，知道为什么把你弄到这里来吧？”
见庞小蓓醒了过来，一个染着五颜六色犹如五彩山鸡头发的小青年，用左手拍了拍庞小蓓的右脸蛋，又用右手锋利的匕首，蹭了蹭庞小蓓的左脸蛋。受到匕首寒气森森的侵袭，庞小蓓的脸颊不由自主地应激性抖动了几下。
顶着一头五彩山鸡毛的小青年张开大嘴“哈哈”仰天狂笑，那花花绿绿的脑袋不停地前后左右地摇晃，两只耳朵佩戴着两只金灿灿大耳环，也随着他摇晃的脑袋不停地晃动，几只泛着红光的麻子，也随着他脸上的肌肉不停地跳动。
庞小蓓已经看穿了这几个小混混儿的心思，不过是受了唐嘉忠或门庆喜的唆使，来吓唬吓唬自己，给自己添添堵罢了。如果真想要自己的命，他们早就会制造交通事故，让自己车祸身亡了。用交通事故杀人，是逃避法律制裁最容易最有效的方法。他们不会愚蠢到放着最好的办法不用，而采取这种最蠢笨的方法。
庞小蓓轻蔑地看着眼前这个装模作样表情夸张的混混儿，脸上竟然带着一丝嘲笑的表情。
“小娘皮，匕首划破了脸蛋，可是会留伤疤的哟！”五彩山鸡又用匕首在庞小蓓脸颊上蹭了蹭，“好好想一想，今后自己该怎么做！”
这一点庞小蓓倒是没有想到，如果在自己脸上划两刀，不知道算是轻伤还是重伤，即使警察逮住这几个混混儿，也不知道能判他们几年。
“你们打算让我怎么做？”
这是庞小蓓被绑架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今后，在监理项目的时候，灵活一点儿，该睁只眼闭只眼的时候，就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学学人家都是怎么监理的！”
五彩山鸡见庞小蓓害怕妥协了，便开始给庞小蓓上课。
“你们要对哪个项目进行照顾？说具体一点！总不能所有项目都照顾吧？”
庞小蓓想知道究竟是谁指使他们绑架自己，不露痕迹的给五彩山鸡下了一个套。
“你不就是监理东部医疗中心一个项目吗？”五彩山鸡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马上改口，“所有项目，你都要照顾！我们可不是仅仅为一个老板服务！”
“请你具体说说，在哪些方面给予放宽照顾？“庞小蓓已经摆脱了最初的害怕紧张，她发现给绑匪挖个小坑，看他们拙劣的表演，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五彩山鸡翻了翻白眼，心想“我特么的又不懂建筑行业里的事儿，老板又没有交代，我特么的知道哪方面需要照顾？”
就在五彩山鸡踌躇之间，毛刺匆匆跑到他跟前，附在他耳朵边上小声嘀咕了几句，五彩山鸡脸色很不好看。
庞小蓓看得出，两个绑匪有点慌张，他们这是打算要逃跑。
果然，两个家伙都在慌忙收拾东西，准备撤离现场。
“小娘皮，这次就饶了你！如果你回去继续外甥打灯笼——照旧，下次再落到我们手里，可就没有今天这么便宜了！”临走前，五彩山鸡还不忘记恫吓庞小蓓一番！
不到五分钟，一辆闪烁着红蓝两种光芒的警车就停在废弃车间的大门外。
还没有等警车停稳，刘红贵就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蓓蓓！”刘红贵一边用手电往车间厂房里照射，一边焦急地呼喊着庞小蓓。
“刘叔叔，我在这里！”庞小蓓见到亲人，鼻子发酸，喉头哽咽，带着哭腔答应。
刘红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到庞小蓓衣冠完整，也没有外伤，一直紧提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了下来，连忙帮着庞小蓓解除绑缚在她身上的绳索。
万勇从驾驶座上走下来，举着手电筒在周围仔细勘察了一遭，最后失望地摇了摇头，来到庞小蓓和刘红贵跟前。
“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刘红贵问道。
“没有！”万勇转头看着庞小蓓，“小蓓，你看清歹徒的面貌了吗？能不能说说他们的特征？“
庞小蓓于是就把两个歹徒最显着的特征说了一遍。什么毛刺发型、闪电图案、纹身、鼻钉，什么耳环、麻子、染得五颜六色的头发等等。
“除去这些，你记住歹徒长什么模样吗？”万勇问道。
庞小蓓摇了摇头。
“歹徒身高大约多高？“万勇又问道。
庞小蓓思索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歹徒多大年龄？”万勇继续追问。
庞小蓓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问到这里，万勇和岳父刘红贵交流了一下眼光，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知道庞小蓓的注意力都被歹徒故意夸大的伪装给吸引住了，反而关键有用的线索一点儿也没有记住。他们知道，那纹身大概其是用纹身贴贴在皮肤上的，那五颜六色的头发，恐怕戴的是头套，那鼻钉、耳环一定是卡在鼻子和耳朵上的，随时都可以摘下来，就是那些麻子，也很有可能是通过化妆画的。歹徒很聪明，他们用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掩盖了他们的本来特征，让受害者只记住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至于他们的本来面貌特征，受害者却是一片空白。即使将来，他们站在受害者面前，受害者也不一定会把他们认出来。
庞小蓓感到非常奇怪的是，刘叔叔他们怎么知道自己被歹徒绑架了，记得自己当时报警电话并没有拨打出去啊！
其实，自从庞小蓓接过东部医疗中心项目监理这活儿，刘红贵的心就一直紧紧地提着。庞小蓓的倔强脾气，刘红贵是一清二楚；至于唐四海的四海集团是什么尿性，能够使出什么流氓下三滥手段，刘红贵也是一个门儿清。他本人就是因为没有和四海集团同流合污，才在刑警支队副支队长位置上被卡了十来年，还不到退居二线的年龄，就给安排了一个副处级侦查员的名头，提前四五年退出了领导工作岗位。刘红贵偷偷地下载了一个软件，定位了庞小蓓的手机，庞小蓓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行踪，他刘红贵都能够及时掌握。之所以偷偷的，就是这种做法，已经严重侵犯了庞小蓓的隐私权。
这天晚上，刘红贵看到庞小蓓去了溯州市外，他就感到奇怪。等看到庞小蓓去了一个被废弃多年的厂矿时，他猜测庞小蓓十有八九被歹徒绑架了。当他和女婿万勇快要接近废弃厂矿时，迎面一辆汽车和他们相向而行，急速离去。刘红贵和万勇都怀疑车上坐的就是把风放哨歹徒，但是他们由于担心庞小蓓的安危，没有时间理会他们，而是直接赶赴庞小蓓被绑架地点。不出所料，那里的歹徒接到把风歹徒的信息，也从另一条道路逃窜了。让他们庆幸的是，庞小蓓完好无损，安然无恙！
唐嘉忠和门庆喜偷偷教训了一下庞小蓓，俩人庆祝的小酒还没有喝完，就被唐四海叫过去狠狠训斥了一顿。
“谁让你们招惹庞小蓓的？”唐四海脸色有些阴沉地坐在黄花梨官椅上，手里不停地盘弄着一对价值二百多万的极品核桃。
唐嘉忠和门庆喜站立在不远处，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他们不明白，就是因为庞小蓓这个小婊子，四海集团要多花多少工钱和料钱？当然，也断了他们俩浑水摸鱼捞取外快的道路。他们教训一下这个小婊子，老爷子值当发这么大的火吗？
他们哪里知道，在唐四海心里，别说亲侄子加亲内侄，别说集团少赚几百上千万，就是集团损失几千万甚至上亿，也比不上他唐四海亲生儿子的一根汗毛啊！在唐嘉诚指使人谋杀庞永年的事情没有了结以前，唐四海绝对不允许四海集团有人再招惹是非，引来警方的关注！
唐嘉忠和门庆喜两人蔫头耷脑的从唐公馆里走出来，一股邪火窝憋在胸腔里，如果不撒出来，他俩一定会疯掉！
“哎，听说午马两位表兄，给欧阳海那个王八下套，只用了八万块钱的本钱，就把庞小蓓那个小婊子玩了。嘉忠，要不然，咱俩也骑一回庞小蓓那个小婊子，泄泄火撒撒气？”门庆喜想起庞小蓓那两条大长腿，那微翘的小屁股，那高傲冷漠的一张俏脸，胯下那个物件就不免有些蠢蠢欲动，脸上也是充满了猥琐淫荡的笑容。
“嗯，这个想法不错！”唐嘉忠很赞成门庆喜这个提议，“庞小蓓这个小婊子，绰号叫什么东方神鹿？老子就骑她这头东方神鹿了，她不是高傲吗？她不是高高在上吗？她不是不给老子情面吗？老子把她压在身下玩了，看她还高傲个屁！”
两个家伙说干就干，当即就把欧阳海约到了午马公司旗下的一家KtV包厢里。
两瓶法国红酒下肚，门庆喜就向欧阳海提出了那个无耻的要求。
欧阳海一口回绝，即使门庆喜和唐嘉忠对他拳脚相加，揍了一个鼻青脸肿，欧阳海依然拒绝。
不要误会，不是欧阳海良心发现了，也不是欧阳海变好了，有了廉耻之心。欧阳海正在待价而沽，他老婆庞小蓓可以让这两个畜生玩玩，反正以前也让人玩过，又不是头一回。但是不能让他们白玩，他们要拿一笔钱，要拿一笔大钱！
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永年建筑公司被拍卖以后，欧阳海不得不再次回到设计院当了一名助理工程师。欧阳海去年当了不到一年的副总，乍回到拿死工资的岗位，极不适应。过去，整天被材料供应商和项目经理追捧着，那些家伙变着花样给他送钱送物，不收就是不给他们面子。请吃饭、唱歌、洗浴、泡妞的，起码要提前三天约他，他才有可能给他们一个机会。若是自己心情不爽，随时都可以放他们的鸽子！现在倒好，落地凤凰不如鸡，那些家伙见了自己，好像眼睛长在头顶上，竟然视而不见，连个招呼也不打。
门庆喜还想继续揍欧阳海这个大王八，想起姑父唐四海刚才的训斥，恐怕把他揍出个好歹来，惊动了警察反而不美。
“欧阳，把你老婆让我们兄弟俩玩一回，以前让你骗取的钱财我们不再往回讨要了，再给你五万怎么样？”唐嘉忠提议。
欧阳海冲着唐嘉忠伸出一个手指头。
“十万？”门庆喜问道。
欧阳海摇了摇头：“一百万！”
“欧阳，恐怕你是穷疯了吧？你以为你老婆那玩意是金镶玉吗？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了，一只旧鞋凭啥这么金贵？”唐嘉忠不屑地驳斥说。
“买卖，买卖，你愿买我愿卖，才能成为买卖。我又没有逼着你非买不可，你嫌价高可以不买啊！”欧阳海恬不知耻地说道。
“二十万！“门庆喜说。
“九十万！”欧阳海说。
“三十万！”
“八十万！”
“四十万，再多一分钱，我们也不买了！”唐嘉忠说。
“五十万，再少一分钱，我也不卖了！”欧阳海说。
“四十五万，这是我们最终出价。有这些钱，可以找几十个十八九岁、顶花带刺的嫩女子，除去我们，有谁会花如此高价去啃一颗老白菜帮子？”门庆喜循循善诱的说道。
“成交！”欧阳海果断地说。
唐嘉忠和门庆喜终于吐出了憋在胸中的一口闷气，忍不住“哈哈”大笑。
见唐嘉忠和门庆喜大笑不止，欧阳海也跟着他们“”嘿嘿”地笑。
很快，三只肮脏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