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话不说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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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海战战兢兢汗出如浆，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湿漉漉的身上，究竟是被神秘人浇的水还是自己的汗水。
欧阳海知道，自己昏迷这段时间，自己存在手机里的那些东西，肯定都被神秘人查看了一个清清楚楚。他猜测，神秘人让自己做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让自己彻底销毁，庞小蓓被六个男人轮流睡了的那段视频。
欧阳海的心脏虽然紧张得砰砰狂跳，却不得不自己给自己暗暗鼓劲：不能怂，坚决不能怂！一旦怂了，自己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欧阳海鼓足勇气，咬着后槽牙：“既然横竖都是死，我何必听你的话，按你的要求去做……”
没等欧阳海说完，他就感觉到一道残影带着一股疾风来到自己跟前。
“啪啪！”欧阳海左右脸颊上各自挨了一个耳光，被打得两眼直冒金星，“噗”的一声，两颗带着鲜血的后槽牙从口腔里喷了出来。
等欧阳海稳定了心神，想看看那个神秘人究竟长什么样子时，哪里还有人的影子？这家伙好快的身手，来无踪去无影，实在是形似鬼魅。面对面地打掉了自己两颗后槽牙，自己竟然没有看到这家伙长什么样子，这个家伙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欧阳海心里没有一点儿数。
欧阳海不知道神秘人躲藏在哪里，只能冲着天空高声说道：“你可以很轻松地杀了我，你也可以使用很多不同的手段杀了我。前提是，你不要怕那些视频流传到各大平台和网站……”
欧阳海还没有说完，屁股上被人重重地踹了一脚，他就像狗啃屎一样，结结实实地趴在了地上，脸部和粗糙的水泥地面摩擦，至少有两处被蹭掉了皮肉，满脸鲜血淋漓，到处都火辣辣的疼痛。
“你敢威胁我！”
依然是那个干涩冷酷的声音，依然辨不清从哪个方向传来。
欧阳海爬起来，喘了好大一会儿的粗气，气息才算平稳下来。
“不是威胁你。我早就把那些视频做了定期发送设置，只要到时候我不更改发送时间，它们就会自动发送到各个平台网站。就凭人们对视频内容的嗜好，很快就会弄得人人皆知。到时候，庞小蓓还能有脸活着，那才是奇迹！”
欧阳海也是找到了神秘人的七寸，说话直击要害。
“嘿嘿！”
欧阳海的耳畔又出现了那种折磨人的冷笑声，欧阳海不得不用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两只耳朵。
“你尽管发送好了。庞小蓓死了，你可是死不掉的。只要那个视频传出一丁点儿，我就有一千种方法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一定会让你每天十八次祈祷阎王爷快快把你收走！有胆量，你就尽管试一试！”
欧阳海知道，自己把这个神秘的活阎王彻底激怒了。他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个家伙的疯狂报复。
“你最好牢记我刚才说的话，因为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那个干涩冷酷的声音再次萦绕在欧阳海耳畔。紧接着，欧阳海就感觉到两条小腿上传来刺骨的疼痛，自己站立不住，就在堪堪要倒下的那一刹那，后脑又遭到了一记狠狠的重拳，就两眼一黑，不省人事地瘫倒在地上！
欧阳海模模糊糊记得，自己是昏死在大胸女老楼的楼梯口附近。还是早起的大胸女和小个子男人发现了他，慌忙拨打了120，自己才被送到了市立医院。还是那个大胸女，通过他手机通讯录，找来了他“老妈”。
经急诊科医生初步诊断，欧阳海除去脸部擦伤，更重要的是严重脑震荡和双腿胫骨粉碎性骨折。
老妈来到急诊科，看到担架上满脸血污昏迷不醒的儿子，只顾着哭天喊地地干嚎了，都不知道是谁送她儿子来的医院，也不知道是谁打电话通知她来的医院，更不知道她儿子为什么受伤，都是受了什么伤。
大胸女看到欧阳海已经来了家人，就悄悄地溜走了，还真有“事了拂衣去，不留功与名”的古代侠客遗风。
直到护士催王美丽去缴费时，她才清醒了少许。她发现那个给自己打电话却不知道名字的女人已经不见了，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唉，肇事的正头香主竟然逃走了，还真是人心不古！
“拿自己的钱替儿子缴费？”王美丽才不会干这赔本的买卖。她立刻掏出手机，给儿媳妇庞小蓓打电话。
电话打了两遍庞小蓓都没有接，王美丽已经把庞小蓓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无数遍，这时候，王美丽才突然想起来，从前天晚上到现在，她一直都没看到儿媳庞小蓓。
“庞小蓓这个小婊子，老娘病了你不理不睬也就罢了，你老公负伤住院你也不理不睬，你不怕天打五雷轰吗？”王美丽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她已经痊愈的疼痛，这时候似乎也要复发，竟然隐隐作痛。
谢天谢地，庞小蓓这个小婊子终于接起了电话，王美丽心里立即踏实了不少。
“妈，您有什么事？”庞小蓓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冷淡。
“庞小蓓，你浪到哪里去了？还问什么事，什么事？你男人的命都快没有了，快点到市立医院急诊科来！医院催缴费用哩！”
半个小时之后，庞小蓓来到市立医院急诊科，缴纳了治疗费用，并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了字，欧阳海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欧阳海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时，还处于麻醉的恢复阶段，脸色苍白，双眼迷离。脸上的伤口医生做了灭菌消炎处理，却没有给敷上纱布，倒是两条腿，不仅在胫骨断裂的地方附上了钢板打上了钢钉，还在小腿外面打上了支具。
听医生说欧阳海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庞小蓓对王美丽说，公司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她一会儿就要到公司去。还说，她给王美丽母子订了早餐，到时候会有人把早餐送到病床前。庞小蓓说完，也不管王美丽答应不答应，径自出门走了。
早餐是医院内部餐厅送来的，有包子，有茶蛋，有小馄饨，有小米粥，还有一碗鸡蛋羹和一小份榨菜丝。
王美丽吃饱喝足了，就坐在儿子床头鼻涕一把泪一把边哭边骂。
王美丽嘴里不间断地咒骂着一切她认为该骂的人。她以为儿子遭遇了车祸，她咒骂肇事逃匿的司机，她咒骂老天爷对她们母子不公，她咒骂人心不古，其中，她重点照顾了庞小蓓。她认为庞小蓓没有一点儿良心，把他们母子扔在医院就不管不顾了。婊子长贱货短的，把她所知道的所有污言秽语全都罗列在庞小蓓头上。
欧阳海麻醉期彻底过去了，他用力睁开被眼屎粘在一起的眼皮，只觉得口渴难耐，嗓子干得冒烟儿，声音有些虚弱的冲他老妈连声喊着“水，水！”
“都快十二点了，这个败家的小婊子，也不知道来医院替替腰酸背疼的老娘，也不知道打个电话问问她男人的情况，眼瞅着到吃饭的时候了，也不知道这个败家的小婊子定没订中午饭……“王美丽此时还在自顾自喋喋不休地咒骂着庞小蓓，根本没有注意到儿子已经清醒了过来，正在向她讨水喝。
直到另一张病床的陪护大妈实在看不下去了，高声提醒了王美丽一句，王美丽才从咒骂人的意境中退了出来。
欧阳海喝了一口水，示意他老妈王美丽附耳过来，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些什么。
“啊！”王美丽听了儿子的话，不由得张大了嘴，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惊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