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就按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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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海就像一头被砍了尾巴的疯狗一样，朝熊大猛扑了过去。虽然他的拳头连续几下都擂在了熊大浑厚的胸膛上，可这对于皮糙肉厚的熊大来说，无疑等于给他挠痒痒。
熊大一个右摆拳，硕大的拳头击打在欧阳海的腹部，欧阳海的胃先是一阵剧疼，接着就是剧烈的痉挛，“哇”的一声，胃里还没有消化干净的食物残渣，从口腔里喷了出来。他就像一只喝醉了酒的狗，站立不稳，摇摇晃晃了几下，终于跌坐在地板上，蜷缩在那里不停地哀嚎。
熊二捡起欧阳海跌落在地板上的手包，打开看了看，里面有一沓厚厚的人民币，还有十几张各个银行的借记卡、信用卡，熊二从里面抽出欧阳海的身份证，一字一顿地读道：“欧、阳、海”。熊二还默记了他的身份证号码，除去代表省、市、区，和自己相同的前六位外，熊二很快就记住了后十二位：。
熊二把欧阳海的身份证重新插回他的手包，对那一沓厚厚的人民币和那些银行卡看也不看，直接扔回给欧阳海。
“说，你在哪个单位上班？居住在哪个小区哪一栋楼？”熊二说着，就用穿着翻毛牛皮鞋的大脚狠狠地踢了欧阳海的腰部几下。
这可把欧阳海吓得亡魂皆冒，他的左肾，就是因为被唐四海的保镖一脚给踢破裂，让医生给摘除了。如果把仅剩的右肾再让这个熊二给踢坏了，那他欧阳海可就真的没命了。吓得他把自己的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都一股脑地秃噜了出来。其实，欧阳海有点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点儿杯弓蛇影，自相惊扰了。熊大熊二只是有把子笨力气，哪里找得到肾脏在哪里？只不过踢得欧阳海皮肉有些疼痛难忍罢了！
餐馆老板听见单间里先是吵吵嚷嚷，后来竟然动了手，不仅把桌椅碰得叮咣直响，还夹杂着“叮叮当当”瓷器打碎的声音。就问躲在门外偷听的服务员，里面怎么一回事儿？
服务员悄悄告诉老板：里头那个长得有些像肖战的帅哥，把那个戴宽边近视镜妹子的肚子搞大了。那个帅哥也是个十足的渣男，不仅不承认错误，还倒打一耙侮辱人家妹子。妹子的两个哥哥气不过，就动手打了那个渣男。
老板听了服务员的话，觉得有些哭笑不得，笑骂道：“你既不是警察又不是法官，哪个用你断案？为什么不进去劝劝他们？”
服务员嘟起嘴：“你是没有听见那个渣男说话的损样，我想让那个渣男多遭两下皮肉之苦。”
在老板、服务员还有厨房大师傅的劝阻下，双方终于停止了拉扯。
欧阳海拿起几张餐巾纸，擦拭了一把满脸的血污，就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姐啊，你弟被人打了。鼻梁骨都被人家打断了。”欧阳海的声音里竟然带着哭腔。
接电话的正是三个富婆之一的胡玉音，那个最早发掘欧阳海的富婆。
胡玉音一听就炸了毛，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把自己小情人的鼻子给打断。
“弟啊，你在那里等着别动。我让他们马上过去处理这事儿，一定让他们给你报仇雪恨！”
凡是有几个臭钱的男人，他们追求的目标，无一例外都是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
那三个富婆的男人，之所以默许自己的老婆，花大把钱财在外面泡男人找鸭子，结结实实给自己扣一顶绿油油的帽子，那是因为她们身后都有一个颇为厉害的娘家兄弟做靠山，他们根本就惹不起。
就拿这个发掘欧阳海的胡玉音来说吧，她最小的哥哥就是溯州市公安局副局长、神塔区副区长、神塔分局局长胡玉明，那也是在神塔区跺跺脚，地皮都要颤三颤的人物。
胡玉音为什么把自己的禁脔欧阳海分享给其他女人？是为了顾及几人的姐妹情谊，还是为了追求多人的刺激？都不是，胡玉音也是贪图她们娘家背后的权力，能够为自己哥哥助力。
三个富婆姐妹中，年龄稍大的叫曹桂兰，她二哥曹桂成就是溯州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一个能够影响溯州市大部分体制内干部升迁的关键人物；那个年龄最小的叫卫莉祥，她大哥卫长祥是溯州市副市长、神塔区委书记卫长祥，是胡玉音小哥胡玉明最重要的上司。
这两个富婆，都是能为哥哥胡玉明穿针引线，在领导那里说上话的人，胡玉音岂能不量自家之物力，结姐妹之欢心？
果然，仅仅过了不到十分钟，辖区派出所一辆闪烁着红蓝两色警灯的警车，和一辆鸣叫着急救喇叭的救护车，前后脚地停在了饭馆门口。
从车上跳下四名干警，不由分说，就把熊大熊二塞进了警车。鉴于熊树梅已经怀有不小月份的身孕，又没有动手打人，就没有把她逮走，只是说让她不要远离辖区，保持通讯畅通，保证随传随到。作为证人，饭馆的老板和服务员，也被警车一车拉到辖区派出所做笔录。
欧阳海则被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先到医院进行包扎治疗。然后，再做法医鉴定，看看是否构成了轻伤或轻微伤。过后，派出所再派警员到医院去给欧阳海做笔录。
几名干警处理完了这件事，准备带着寻衅滋事嫌疑人熊大熊二和两名目击证人离开饭馆，却被怀有身孕的熊树梅给拦住了。她竟然要求警车把她一块也带走！
仨孩子去寻找那个导致自己女儿怀孕的渣男，都后半夜了，还没有回家，熊妈妈非常担心，恐怕孩子们再出什么意外的事情。拨打三个孩子的电话，那个女中音总是不厌其烦地说：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打。急得熊妈妈直骂：“这三个熊孩子，回来晚了，不给老妈打个电话也就算了，怎么弄得还都关机了？”一晚上，熊妈妈下楼看了八趟，始终也没有看到三个孩子的身影。
黎明时分，熊妈妈正坐在沙发上恍惚，放在衣兜里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刚刚打开手机，听筒里就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喂，你是裴少芬吗？我是北苑派出所。请你马上到我所来领取你女儿熊树梅！”
“咋地了？俺闺女咋地了？俺那俩儿子呢？”熊妈妈十分着急地询问。
“你到所里再详细了解吧！”对方不多做解释，直接挂了电话。
熊妈妈既心急火燎又惴惴不安，就是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一路来到了北苑派出所。
虽然东方欲晓，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北苑派出所里依然灯火通明。一个四十多平米的宽大办公室里，女儿熊树梅孤独地坐在角落里一个方凳上，也许黎明时分气温低，也许身上衣服单薄，她两手无助地抱着自己的双肩，纤细单薄的身子依然在不停地微微颤抖。
在一张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和熊树梅年龄差不多大的女警察，见熊妈妈进来，就出声询问：“你是裴少芬吗？请在这里按个手印，把你女儿熊树梅领走！”
熊树梅闻声抬起头，看到自己妈妈来了，扑到妈妈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熊妈妈一边安抚地拍打着女儿的后背，一边对女警察说：“警察同志，我都不知道纸上写的是什么，怎么能够随便按手印？就是杨白劳按手印，他还知道那是女儿的卖身契。”
“你！”年轻女警察没有想到这个老太太说话能噎死人，“你女儿熊树梅违法卖淫，没收所得2000元，鉴于她尚在怀孕期间，决定免除行政拘留和罚款。这是违法处罚决定书，请到有关银行缴纳钱款，也可以下载app通过网银缴纳。”
“谁说我女儿卖淫了？”熊妈妈两只眼睛都在冒火。
“你女儿没有卖淫，怎么怀了孕？”年轻女警察毕竟工作经验少，慌不择言，就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好，说得好！将来你有一天怀孕了，是不是也是卖淫造成的？”熊妈妈气得浑身发抖，说话变得更加刻薄。
“你不要胡搅蛮缠！注意你的说话用词！”年轻女警察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也请警察同志注意说话用词！”熊妈妈针锋相对，“你是警察，知道不知道什么是强奸？只要男人违背妇女的意志，和妇女发生两性关系，即使是婚姻之内，也属于强奸。请问，那个渣男把我女儿灌醉，趁机实施性侵，你说是不是强奸？”
年轻女警察一怔，她没有想到这个老太太法律法规知晓得这么多，她略微平静了一下心情，对熊妈妈说：“如果你不同意公安机关做出来的处罚决定，你可以向上一级公安机关提出异议，申请仲裁，也可以直接到法院起诉，请法院作出判决！”
“好，我就按你说的办！”熊妈妈抓起办公桌上违法处罚决定书，领着女儿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出了北苑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