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隔壁家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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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冬日，天上纷纷扬扬的飘洒着雪花，路上的行人稀少，“哗啦”一声，光秃秃的树枝向下一沉，一大块雪落了下去，刺骨的寒意从头顶蔓延到了脑子里面。

雪慧子拿着一只扫把，扫雪的动作顿住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直至将雪全部拍下去，但还是有一些冰冷进入了领口处，她一愣，沉默的将自己的衣服拢紧了了一些，这样的天气她还穿着秋日的和服，薄薄的一层，阻止不了冷风的灌入。

路过的人看过来时不禁露出有些怜悯的目光，雪慧子的手冻得通红，上面满是冻疮，肿的跟小萝卜一样，她把手放在唇边哈了一口气，看着进入屋子花枝招展的女人，咬了下唇。

雪越下越大，她的目光看向隔壁的屋子，暖黄色的光线晃动着，她可以想象到里面是多么的暖和，手中的动作也慢慢了下来，忍不住有些羡慕。

隔壁住着的是一个三口之家，听说是一个教会的成员，他们的孩子是“教主”，天生就有着白橡木一样的头发，以及七彩的瞳孔，每天的任务只是听听教徒们的愁闷，雪慧子握紧了手中的扫把，收回目光。

明明是那么小的年纪，身份竟然那么高，说起来还真是不可思议，雪慧子的心中浮现出了几丝莫名的情绪，但很快就被自己家出来的女人吸引走了注意。

那女人头上戴着精致的首饰，穿着漂亮的衣服，看着人的时候，眼尾上挑，非常勾人，雪慧子看到被自己称为父亲的人的脸上一脸痴迷，母亲在旁边阴沉着脸色，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叫什么名字？”女人手中还拿着一把精致的扇子，她用扇子勾了勾雪慧子的下巴，语气中难掩嫌弃，似乎碰一下就会脏了她的手一样，“多大了？”

“雪慧子，十岁”雪慧子奶声奶气的开口，她压抑着心中的兴奋，思考着是否能被看上，她并不在意被买走以后会用来做什么，只要能吃饱饭就无所谓的事情，也就在这时，她的肚子“咕噜”的叫了几声，有些不好意思，“姐姐你好漂亮”

“......”女人皱了皱眉，扇子在雪慧子的脸上划拉着，想要看出她的模样，但小家伙太瘦了，瘦到脱相，骨头上挂着一层薄薄的皮，只能注意到那大大的眼睛，眼尾细长，像是狐狸一样，她又把扇子抵在她的下巴上，一脸疑惑，“瘦成这个样子，也看不出什么来，不值什么钱”

说罢她转身走到雪慧子的父母面前，又压了压价，男人倒是同意的很快，女人就不一样了，她早就看到这死鬼看这貌美女人看呆了，踢了他一脚，摇了摇头，死丫头养了这么大，才值这么点，等再养两年，长开了，卖给别人做小老婆。

雪慧子在一边听着，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没被卖出去，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觉得周围的寒意要钻入骨髓，这已经是第几个了，她也不记得，父母总是觉得价钱太低，这次也不例外，那女人可惜的看了她一眼，施施然走了。

真是漂亮的女人，雪慧子心想，不知道她有一天能不能穿上这么漂亮的衣服，对于自己被卖这种事情，她并不是很难接受，毕竟在这个家里待着还不如早早被人领走的好，肚子又传来一声“咕噜”，她目送着女人远去，又低下了头。

胳膊一痛，母亲走了过来，恨恨的拧了一把雪慧子的胳膊，她吃痛，手中的扫把一下子松开，眼睛瞪大，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秒，一个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她被打蒙了，顺着这力道趴在了地上，滚烫的泪水也流了出来。

母亲还是不解气，又狠狠地踹了她几脚，觉得冷了才回了屋，在看父亲，早在动手的那一刻就跑进了屋子，雪慧子觉得委屈，爬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揉了揉被踢到的地方。

早些年的时候，日子还没有这么难过，雪慧子擦了擦眼泪，眼巴巴的看着灯火通明的屋子，阵阵饭香已经传了出来，勾的她不由自主地向着屋子走去，到了屋檐下，就被猛地落下来的雪浇了一头，她清醒过来，眼眶中又有了湿意，母亲一定不会让她吃饭的，她只好又跑了回去，继续扫着地。

其实一般情况下都是雪后才开始扫，像这种下一点，扫一点的情况，很多时候是为了磋磨雪慧子，她并不是母亲的亲生孩子，所以总是被看不惯，才十岁的小女孩就要打理好家里的一切，往日里都是她负责做饭的，雪慧子会在上桌之前偷偷吃一点，不多，很不容易被看出来的程度。

但今天下雪，家里买了肉，母亲就让她出来了，雪慧子的眼泪在打转，肉香让她一直在吞口水，她的亲生母亲是一个游女，就在她家后面的那条街，父亲是她的一个恩客，早些年因为接客坏了身子，雪慧子也不能被打掉，游女挑挑拣拣，选了这个总是照顾她生意的男人做接盘，将积攒下来的东西送了一些给他，也顺便送走了雪慧子。

嗯，这个父亲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也要打个问号，雪慧子叹了口气，索性跑到隔壁的门口，躲开那阵阵的肉香，邻居家的小孩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头上戴着一个帽子，低着头，看起来软乎乎的。

雪慧子又饿了，小家伙太可爱了，像个白面馒头，她看了看四周，小跑的进去，蹲在小孩面前，小声说，“你有吃的吗？”

男孩大概五六岁的年纪，闻言歪了歪脑袋，眸子波动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什么意思，雪慧子只好又重复了一遍，直到屋子里传来一阵动静，像是有人要出来了，她饿的受不了，满脑子都是小孩那白嫩的脸，忍不住凑上去咬了一下，糊了人一脸的口水。

“......”

雪慧子被推开，看到小男孩捂着脸，正看着她，她小声地道了歉，又在小男孩的身上摸了一遍，失望的发现没有吃的，只好垂头丧气的离开，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雪慧子重新拿起了扫把，竖起耳朵。

隔壁的女人惊呼了一声，在之后就是几声交谈，许久，雪慧子看到那一家人穿戴整齐走了出来，那个小男孩脸上还带着一个牙印，雪慧子心虚的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