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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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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依依,童子唧唧,眴兮杳杳,所念迢迢。

携出阁楼,却见,雁入小峰峦,又至岁寒。

噫吁——

等闲,等闲,此去经年。

枝叶繁繁,江水湍湍,长路行行,泣涕涟涟。

独执枯卷,蓦见,魂荡寒江边,梦云惊断。”

“五郎~五郎呀~”

矮几上醉酒的郎君从梦中惊醒,捂着脑袋睁开眼睛。

这郎君样貌极好,唇红齿白,细梁薄唇。

头上戴着红玛瑙玉环云纹金冠,身上穿着月白色葡萄纹外翻圆领袍,腰间系着金镶玉双绕环纹銙带,垂着长流苏鹅黄玉佩。

一双杏眼流转着光泽,瞳仁黑亮,长睫卷翘,俊美非常,分外女气。

不过,这郎君倒也确实是个女儿身。

她微垂着眼眸,只见刚才正在唱歌的女伶已经绕躺在她的大腿上。

她笑盈盈地仰头瞧着萧棠,眼里尽是风情,小巧雪白的玉足未着净袜,在晃晃灯光下,圆润透亮,轻点着萧棠的手背。

萧棠眯瞪了一会儿,抬手将女伶踢翻的酒瓶扶起来,勾唇坏笑着握住她的脚,另一只手揉了一把女伶光滑的下巴。

“好姐姐,妹妹爱死你这模样了。”

她眼角带着风流佻达,分外遗憾地刮了一下女伶的鼻尖:“可惜人家是个女儿身啊。”

她抬手将人拢在怀里扶起来,环顾了一周,有些疑惑:“哎?齐……”

话未说完,门口“吱呀”传来声响,进来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

那少年面容英俊,眉宇漆黑,身形挺拔。

头上戴着玉璧缠枝金冠,身着莲花纹交领右衽窄袖山巩色长袍,腰上系着银履点翠玉銙带,脚上踏着黑色乌皮靴。

那女伶从萧棠怀中站起,拢了拢肩上滑落的纱衣,打趣道:“我们侯爷这不就来接娘子了嘛。”

齐追被女伶打趣地俊脸微红,羞道:“香姬姐姐,莫要打趣我了。”

他走上前抬手拉起萧棠,萧棠摸着颈瞅他:“适才怎么不见你?”

“刚刚去外间更衣,正好瞧见了齐国公世子,和他聊了几句。”

萧棠的手一顿:“随真的嫡兄?”

齐追点点头。

萧棠“哦”了一声,小声嘀咕:“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齐追闻言无奈地笑了一声,对香姬打了声招呼,带着萧棠下了楼。

酒楼后院拴着两匹马儿,齐追解开绳子,萧棠将赤云踏雪颈上的攀胸规整好,因着醉酒犯迷糊,干脆将头蹭到马儿身上打起了盹儿。

齐追瞧着她,眼里柔似月下水,轻声道:“困得话,我载你回去?”

萧棠闻言摇了摇头,睁开眼伸了个懒腰,踩着脚蹬翻身上马。

她甩了甩红鞭,打着哈欠道:“就是犯困而已,风吹一吹就醒了。”

齐追还未上马,忽听一声“驾”,那匹赤毛马儿瞬间飞奔进了夜色。

齐追失笑,只得策马紧跟其后。

西市是夏阳有名的歌舞繁华地,又离遂山教场近。

萧棠与齐追每每在教场打完拳跑完马,便到西市听曲儿闲逛,早已跟这里的人混熟了。

此时东门之上鼓声敲响,已然到了宵禁。

而齐追如今受侯府荫庇,在掌管军中巡防的金吾卫那里领了闲职,巡城的金吾卫与他熟识,相互打了招呼,便放他们入门。

快到太师府后门时,两人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萧荷身着劲装甲衣,百无聊赖地抱着胳膊倚着门,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萧棠翻身下马,朝他走过来:“三哥哥!”

萧荷上下扫视了她一眼,不满地看向一旁的齐追:“你这混子又私自带我妹妹去西市!”

齐追笑着行礼,将马上的酒壶扔给萧荷:“你的欢凤酒!这次临时决定的,下次一定喊你去!”

萧荷冷嗤一声,打开酒塞嗅了一嗅,嘟囔道:“这还差不多。”

他抬手将马尾草扔到齐追身上,挥手赶人。

齐追对他这无情的态度早已习惯了,翻身上马,对萧棠招手说:“五妹妹,我走了!”

“死远点!生怕惊动不了人!”

萧荷十分没有良心地骂了一句,反手拍到齐追的马屁股上。

齐追无奈地勒住马绳,摆手策马离开。

萧荷一边饮着酒,一边拉着赤云踏雪进了南院的马厩。

萧棠跟在他的身后懒懒地打着哈欠。

“三哥哥今天回来得挺早。”

萧荷不是读书的料,前年被萧澜安排在南衙十六卫里,在里面充任左卫亲府右郎将,官职不低,事儿也不少。

萧荷将马关在马厩里,品着酒咂着味儿,边走边说:“安排完巡防事项,左右无事便回来了。”

他砸着嘴摇头晃脑:“好酒!好酒!”

萧荷喝得有些上头,忽而想起一事,神秘兮兮地凑近萧棠,道:“五妹妹,我今日回来早,听阿娘说,打算端午之后就开始准备给二哥说亲了。”

萧蔺已然十八,如今在门下省担任门下侍郎,也确实到了该说亲成家的年纪。

萧棠闻言好奇:“那阿娘可有中意人选?”

“中书侍郎徐旷的二女儿徐氏。”

萧棠歪头想了想,徐旷的二女儿,萧棠还有些印象。

去年齐国公府上举办百花宴,萧棠见过。

她点点头:“我见过,名叫徐若池。当时宴上弹了一首好琵琶,吟诗作赋也不在话下!说话时温声细语,是个性子好的,瞧着倒是跟二哥哥相配。”

“相不相配的不知道,反正二哥哥给回绝了。”

萧棠怪异:“为何?”

“二哥哥说志不在此呗,我看他整天跟江枫延那小子混在一起,可别俩人看对眼了!”

萧棠捏住了把柄,歪头瞧着萧荷,坏笑道:“我可逮到你说二哥哥坏话了!”

萧荷嗤了一下:“随你告状去!”

两人说闹着回了各自的院子,李嬷嬷如今年纪大了,便先睡了,红玉倒在这里等着。

听到动静,忙起身去迎。

她让身后跟着的步名步宁先休息,自己留在这里伺候萧棠。

“浴房里烧了两锅热水,五娘去洗个澡?”

萧棠摘掉腕上的护臂扔到桌上,应声道:“好。”

等洗完澡出来,她穿着寝衣坐在软凳上,红玉帮她擦着湿漉漉地头发。

萧棠见到桌上放着一个三掌长的粗木小箱,瞧着那材质便知道是西北寄来的。

红玉用着干巾擦着萧棠长及腰际的墨发,开口说:“这是信使今日送来的。”

萧棠点头,抬手撕开封条,将最上层的信纸拿出来,借着灯光细读。

字迹一如既往地清秀工整。

开头结尾依然是一些问候谢语,内容多讲了些西北的有趣见闻,足足写了七八页,应该是要读给钟昭仪听的。

每隔两个月萧棠都会收到这么一个小箱子,上面放着信纸,下面放着些西北的小玩意儿。

萧棠将盒子收好,手里把玩着封条,发起呆来。

如今边境采取休养生息之策,现下漠西还有十座城池没能收复。

临时封为太子的梁定策这些年一直驻守在漠西,原本每年元正的大朝会都应入京述职,但冬日正是契独受灾难过的日子,总在这时候集结兵力趁机骚扰掠夺边镇,所以梁定策也脱不开身,竟是六年都未能回来。

这六年里,萧棠每个月都会去宫中小住几日,抽空去陪陪钟昭仪,再将钟昭仪近来状况告诉梁定策。

这不止是私心作祟,也是太后的意思。

如今拿捏钟昭仪,便是拿捏梁定策,萧棠既有这层关系,太后自然不会浪费。

萧棠看完,合上信,打算过几日进宫的时候再读给钟昭仪。

头发已经半干,萧棠让红玉先下去休息,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窗外蝉声阵阵,蟋蟀低鸣。

萧棠借着窗户的缝隙看向星空,一时有些恍惚。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六年了。

萧棠时而会感到迷茫。

好像穿书这件事只是自己凭空臆想出来的,自己原本就是生于大昭长于大昭的一个小女娘。

究竟是庄周梦了蝶,还是蝶梦庄周,萧棠不知,萧小小也不知。

萧棠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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