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问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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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纷扬，萧棠觉得眼睛也被撩得生痛。
她盯着萧茉，声音冷硬艰涩：“四姐姐，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是选择相信别人，不肯说真话？”
若是姚之宁便罢了，姚府和吴府自然不会包庇她，就是为了太师府的颜面也会查明真相给萧茉一个交代，萧茉的脸面尚可留住。
但是姚四娘，那是郡公的亲妹妹吴氏的女儿，是姚府的嫡女，若是将她牵扯进去，不说他们会不会真的帮助去查明真相，萧家与他们便是真正结了芥蒂。
萧茉指着姚四娘，扯了劲儿地撕声道：“真的，真的是姚四娘……”
姚幸葵听到这话，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她扶着郡公夫人的手，泪眼婆娑地瞧着萧茉，哽咽道：“萧四娘，你，你怎可这般构陷人，我今日在郡公府上一直陪在舅母身边，未曾见你一面。就是现下我来这院里，也是要找表哥借棋书，祁王殿下也可作证！”
姚幸葵甫一说完，就像不堪受辱一般，扑进了郡公夫人陈氏身上，抽噎着说：“我何曾招惹过萧四娘，让萧四娘这般毁我名声？”
小陈氏抱着胳膊在阶上冷笑：“瞧见了吧！自己悄摸着寻来偷情，被人发现了便恼羞成怒，胡乱诋毁起别人来了，可见萧四娘这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一旁的江氏见萧茉无凭无据便拖姚家嫡女下水，面色也骤然冷了下来，对身后的云珠吩咐道：“把这没脸的蒙了头带回府中，等我和太师回去再行处理。”
萧茉哭着要去拉江氏，声音凄厉：“母亲！母亲，我只是想要来找祁王，不知……”
话未说完，便被云珠一把捂住了嘴。
云珠又气又臊，不想她在这时还敢提祁王。
如今这等损毁家风，践坏脸面的丢人事发生在萧府，往后萧府就彻底成了夏阳城里的笑话。
江氏出身名门，向来守节重礼，未出阁前便端庄涵容，守节有度，出阁后又以贤良淑德，持家有方闻名夏阳各大后院。
再加之江氏也素来注重家中郎君女娘的教养，京中谁不称赞，如今一朝全被这个祸害毁了。
想起江氏往后要落得个教女无方，管教不严的罪名，家中郎君女娘也要跟着受辱，心中便忿忿难平。
她接过仆妇递过来的披风，套住了萧茉的头，让人将她从后门带了出去。
江氏见人走了，强自稳定心神，看向一旁的陈氏，轻声唤道：“黛凝。”
陈夫人一听江氏喊她闺名，忙正色道：“我在。”
江氏此时只觉得脑袋昏沉，四肢虚浮，想要扯唇笑，奈何实在笑不出来，便只能扯了扯唇道：“如今出了这等事，我们面上皆不好看。”
陈夫人忙道：“是，是。”
江氏微垂着眼，嘴唇轻抖。
一旁的萧棠见状心中不忍，上前握住了母亲的手。
江氏停顿少顷，终于复又开口道：“上次跑马宴上，你我二人相谈甚欢，当时大郎也正在相看人家。”
她现在无比庆幸圣旨赐婚还没有下来，否则萧茉此举便是一场压不下去的轩然大波，萧家吴家都难逃此咎。
萧棠听到江氏的话，一瞬间便明白了江氏的意思。
如今想要挽回萧茉的颜面，便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
陈夫人闻言看向江氏，也瞬间明白了江氏此言何意。
她稍稍整理了思绪，顺着江氏的话轻声道：“是啊，当时萧家四娘和我家大郎一见投情，本就换了庚帖，内定姻亲，后来因着恒王殿下的事情便搁置了嘛。”
江氏握住陈氏的手，轻轻捏了捏：“那今日前堂事务繁多，我们改日细谈大郎和家中四娘的事。”
陈氏知道江氏今日想要将此事压下去，便道：“夫人说的是。”
那小陈氏眼见着事态不对，当即便要发作，却被陈氏身边的老嬷嬷上前拉住了。
待到萧家人走了，小陈氏当即扑到陈氏面前，跪在地上拍地大哭：“姑母！”
陈氏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抄着暖手炉，适才在院里站了那么久，冷得有些遭不住了。
她抬起眼皮子看向小陈氏，低低叹了一声，语气有些无奈：“又哭闹什么？”
“姑母当真想要让萧家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进府？”
陈氏没有说话，刚才她已经听吴曦将前因后果细细说了一遍。
她的儿子她自是知道是什么德行。
他虽好色，倒是却也是个有脑子的，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
萧家是高门大户，四娘虽是庶女，听说也是在当家主母身边长大的，与这夏阳城中的别家庶女不一样，也算是个顶样儿贵女，再瞧着江氏往日对她的重视，与那嫡女一般无二，定是不会答应让她做侧室。
若是吴曦真的鬼迷心窍，钻了眼子的喜欢那萧家四娘，也大可告诉她，她对这儿子向来宠惯，再难也会到萧家递帖走动，无需偷偷摸摸地私下行这等龌龊事。
看来，今日之事吴曦也是被人算计了一通。
她想起萧茉当时指认姚四娘，头疼地合上了眼睛。
这事十有八九是与姚四娘脱不开关系的，但是这姚四娘是她那跋扈嚣张的小姑子的掌中宝，她也不敢问责。
所以这件事不能说，也不能查，只能按照太师夫人所说的那样，以私情结了。
毕竟院中那么多双眼睛，吴曦确实碰了萧茉，萧茉也确实失了贞。
陈氏没有听小陈氏的哭闹，目光沉凝，搓着捂热的手。
如今朝中斗得厉害，没有谁能真正保持中立，尤其是像家主这样手握实权的大臣。
故而吴家眼下也在宫中几个皇子中观望。
萧氏虽然失去了恒王，但是后宫之中太后犹在，前堂之上太师犹在，官中之人，仍有一半以萧家马首是瞻。
萧家若是选中了谁，谁便能拔得头筹。
所以，郡公府能够与萧家联姻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若不是今日阴差阳错发生了此事，他们吴家未必能够攀得上萧家这棵大树。
陈氏这么想着，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她接过女侍递过来的茶水，饮了一口，看着那小陈氏轻哼道：“你慌什么？你今天给她的脸都按到地上去了，便是她来日嫁到了府上，你是正妻，她是侧室，还能在你面前抬起头来不成？”
小陈氏听此，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是瞧着陈氏的脸色，也便见好就收，没敢再继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