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或许,又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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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跟月无霜一个样，总是想要问我的看法？”
夏夜辰躺在了椅子上，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回答些什么。
“哦？月无霜也问过这个问题吗？那好吧，我换个问题，你喜欢她吗？”
夏夜辰的双眼睁大，上身有些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随后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是，你，你这问题，问的我怎么回答啊。”
“很难回答吗？选项不是只有两个吗？喜欢，或是不喜欢。”
白泽有些不解的眨着眼睛，她一只手托着头，另一只手在摆弄着茶杯。
“说实话，还真没有那么简单，毕竟喜不喜欢一直都是一件很难评说的事情吧。”
夏夜辰垂下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如果没记错的话，云中君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吧。”
“嗯，巫山神女，瑶姬。”
“那么，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呢？”
“我们，自然是情侣关系啊。”
夏夜辰感觉到身上有些发热，果然，和能未卜先知的漂亮姐姐聊情感话题还是太为难他了。
“是吗？你真的喜欢她吗？要知道，和瑶姬度过了悠久岁月的可是云中君，而不是你夏夜辰，或者换句话说，陪伴瑶姬的一直都是云中君，所以，她真的喜欢你吗？”
闻言，夏夜辰愣住了，他不敢相信白泽居然会说出来这种话，但是此时此刻，他又不得不承认，白泽说的确实不无道理，成为情侣的想法是他提出来的，虽然十缨并没有拒绝，但是谁又知道这其中究竟有没有其他原因。
虽然夏夜辰不想怀疑十缨对自己的感情，但是每次想起十缨那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夏夜辰就不由得有一丝心痛。
不应该的，如果十缨真的喜欢自己，那么她不就不应该这么从容的，还是说，十缨的心已经在云中君献祭之后彻底死了，所谓的情侣，也只不过是她在消失之前所满足夏夜辰的最后一个幻想？
一瞬间，夏夜辰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想法，他失魂落魄的看着手上的茶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我并不知道月无霜的存在。”
见夏夜辰说不出话来，白泽便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在我的棋盘里，我从来都没有设想过我留下的肉身会自己衍生出意识，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
“因此，从一开始，我就使用秘法改造了我的肉身，让她代替枯死的溯光古树，重新捧起溯光之源。”
“当时在那里，只要你表露出一丝想要和月无霜交往的想法，我就会设法保下月无霜，但是很可惜，你没有，你其实，并不喜欢她，对吧。”
夏夜辰抿了一口茶，茶水已经有些凉了。
“你会为了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会在战乱到来时给她一个容身之所，你会给她做饭，带她冒险，也会因为某些事情凶她，你一直都在保护着她，或许是因为，你在潜意识里把她当作了一朵花蕊，而你却扮演着护花人的角色。”
“所以，你并不喜欢她，你只不过把她当成了不谙世事的少女，把她看成是你的妹妹罢了。”
白泽的话字字诛心，夏夜辰无法应答。
憋了好一会儿，夏夜辰终于开口了，只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一样
“你说的没错，我对她，没有丝毫男女之情，或许在那个月夜下，她拦着我说‘你是人族唯一的希望，不能去冒险’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再对她抱有任何情感了。”
“她终究和你们一样，是棋盘上的棋子，是我命定之路上的过客，但是当她一骑白马入城救我的时候，当她跋涉百里扑入我怀中的时候，我还是会想”
“如果，我不是云中君，而是以其他神明的身份来到了这里，经历了这一切，那么我会喜欢上她吗？会想和她在一起吗？”
“但是我始终做不到，因为，我的心里，一直都住着一个人。”
夏夜辰似乎是流泪了，他伸出手想去擦，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流泪。
“你说的很对，但也不完全对，我能感受到相见时的快乐，我能感受到触碰时的幸福，我能感受到思念的重量，我能在想起她时流露出微笑，也会在失去她时怅然若失，我想，十缨对我，也是这样的吧。”
夏夜辰接着说
“或许，她在潜意识里已经把我当成了云中君，或许她也很害怕离去，但是有我在，她就不害怕了，我们的灵魂早已在漫长的岁月里选择了彼此，因此，不管我们怎么转世重生，怎么变换身份，都会对彼此产生喜欢，或者说，爱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飞鸟和鲛人也不需要结局，我想，我大抵还是挺喜欢月无霜的，喜欢那清脆的马蹄声，因为她来救我了，喜欢那几盘简单的炒菜，因为她努力了，喜欢她弱弱的态度，因为她需要我。”
“但是，我们注定了不能在一起，所以，也就没有喜欢这一说了。”
夏夜辰自嘲的笑了笑，随后端起茶壶，给自己添满了茶水。
“这样啊。”
白泽笑了笑，随后也端起了茶杯，就在茶水即将入口的前一秒，白泽突然说道
“其实月无霜猜的也没有错，她之所以会喜欢上你，是因为我也喜欢你。”
“噗！”
夏夜辰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似乎是被呛住了，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有那么令人惊讶吗？”
白泽不解的看着夏夜辰的动作。
“太有了啊，姐姐……”
夏夜辰擦了擦嘴。
“不是，你喜欢上我那点？不对不对，你喜欢上云中君哪点了？”
“喜欢，需要理由吗？不过你放心，我的情感已经全部留在了我的肉体之内了，也就是说，现在，我对你并没有任何感情了。”
白泽手上出现了一个手帕，她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桌子。
“从你的话中，我了解到了很多东西，谢谢你，月无霜，是一个意外，或者说，是一个执念，毕竟，我还是很喜欢那白袍少年作的诗的。”
“诗？”
夏夜辰愣了一下，随后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
“月隐风去云结雨……”
“晓来晨露尽是霜。”
“写的很好，不是么？”
白泽微微一笑，随后将盏中茶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