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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年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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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内侍在殿门口候着,我们出去时候,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岁数的内宦,个子较高容长脸,瞧我们出来,躬身行礼后,弯着腰进了勤政殿。

我觉得刚刚那人样貌身型似乎在哪里见过,回头张望了两次,田内侍招呼了两个小黄门帮我们拿着恩赐的东西,谢时垣疑惑我的神情:“看什么呢?皇宫重地,注意言行。”

我将心中的困惑问了出来:“刚刚那位大人是?”

田内侍一听就笑了:“夫人抬举我们这些人呢?什么大人,和咱家一样的罢了。”

我当然看得出来他和田内侍一样是宦者,但我依稀记得上一次在宫中的经历,其实宫里的太监十分介意别人叫自己公公或者太监的,若是嘴巴甜一些,叫得这些宦者舒坦了,办事也可方便些。

我朝田内侍笑笑:“大人这是自谦了,京畿重地,皇城当差,自然担得起。”

这一声声大人把田内侍叫得极为受用,眼睛缝都快看不到了。

我趁热打铁问道:“不知刚刚那位大人在哪里当差,出入勤政殿可以无需通传?”

提到那人,田内侍似乎有些艳羡之色,带着点酸溜溜的语气:“他呀,吴贵妃跟前的掌事大太监,皇帝跟前的红人儿!”

谢时垣走在我前头催,我匆匆告辞田内侍,紧跟着谢时垣的脚步,一路走到皇城宫门处。

远远地,瞧见一辆比侯府马车还气派的马车直直从宫门处驶入进来,直奔身后的皇城。

我感到震惊,皇城宫门是不允许驾车进来的,早上我们进宫的时候,车马以及随身的丫鬟仆婢都在宫门外等着,怎么这辆马车可以直直驶入进来?难道里面坐的是什么公主后妃?

谢时垣也略感意外,面色如霜,冷冷地盯着那辆远去的马车,神情莫测。

我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认识啊?那车里的人?”

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估计他又是对我置之不理吧。

然而这次他居然一板一眼的回答起来:“认识,翟府的马车。”

我楞在当地,以前只听别人说起翟相权利之大,但并没有实感,此刻我看着那辆在皇宫里驰骋的马车才明白,权利的真实存在。

回程的途中,我和谢时垣仍旧是面对面,但依然无话。

我则回想着今天的种种见闻,突然间马车的车轮似乎轧到了一颗石子,颠簸了一下,我没坐稳,径直朝后仰去,背后重重撞在了马车车身,这一撞,我的脑海里突兀的出现了昨天在三清观的后山被人撞到的经历。

那个将我撞倒的人和我在皇宫里碰到的那个内宦,一样的容长脸、一样的面白无须.....是了!

我终于想起来,我为什么觉得那人很眼熟了!

他就是昨天在三清观的后山碰撞我的那个中年文士!

我惊呼一声!谢时垣正在闭目养神,听见我大惊小怪,眯起眼神瞥着我,表情颇有不耐。

冥冥中这两件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据我所知,太监是不能随意出宫吧,而且那人又是吴贵妃的亲信,皇帝跟前的红人,昨天那个时间点,他怎么会出现在三清观?

我意识到这件事情背后的不简单,我望向谢时垣,纠结着要不要和他讲,他虽闭着眼但好像能看穿我的表情,嘴里吐出四个字:“有话就说。”

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说道:“昨天午时左右,我在三清观看见了今天我们在勤政殿门口碰到的那个太监。”

我只说了这一句,谢时垣身在官场,出入大内,肯定能琢磨出其中的含义。

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瞟了我一眼,然后目视前方道:“这会子不叫大人了?”

我微怔,随后反应过来,他是在怪腔怪调的讽刺我,对着田内侍说得那些恭维话!

我无语,有些恼怒,这人我和他正经说事,他却逮着机会就刺我两句,我索性偏过头不再理他。

没想到谢时垣却主动开口:“这事你暂且先摁在肚子里吧,和我说过之后别再在其他人面前提及。后宫与前朝之间的那些勾当,不是你一个深闺妇人所能探听的,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

我有些气不过,问他:“你一点不好奇吗?”

“不好奇。”

我哑然,见他仍旧闭着眼睛不理世事,我也别过头,挑起窗帘看看外面的风景换个心情。

谢时垣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邵筝。”

我愣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见他久久没有下文,又不相信他就只是这么简单的叫我一声名字,向他投以疑惑的眼神。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面上表情不再是冷若冰霜,而是淡淡的、像是在平铺直叙的陈述一件事情。

我听见他开口问我:“你,还想和离吗?”

“啊?”我语塞,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么问什么意思?

这是自那次谈话之后,这是他主动和我提及和离的事情。

“你若还想和离,我答应你,三年。”

他非常郑重得开口,带着不容我拒绝的果断:“待三年孝期一过,你我和离,你邵家的所有财产嫁妆,我会原封不动退回,父亲答应过你家的事,我依然会履行。但是这三年内,你得做好侯府的当家主母,管理好侯府的内宅上下,如何?这个买卖你是做还是不做?”

我沉默良久,说实话,他的条件太诱人了,只需要三年,我只需要规规矩矩安分守己在侯府待上三年,便可以带着我所有的嫁妆财产离开侯府,而同时我父兄也不会受到波及,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他灼灼的目光盯着我,在等我的回答。

想到未来我真可以从这场政商联姻中全身而退,从而避免未来惨淡的结局,我萌生出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我真的可以改变结局吗?

“好!成交!三年为期,到期和离!”

我大胆做出了这个在我现在看来,不知道是不是对的选择。

但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赌一次,也许会另有生机。

谢时垣伸出自己的右手,把手掌对向我,我明白他是要我击掌为誓。我伸出自己比他小了一圈的手,一下两下,重重的击了上去。

谢时垣抽回手掌:“如此,便算是一诺千斤重了。”

“后日我就要离家赶回朔方了,府中一切,还有劳夫人照顾打点。”

后日?我反问他:“怎么这么急,家中丁忧,再怎么军务繁忙,三个月的孝期还是要的吧。”

似乎击掌之后,谢时垣的心情也好了不少,面对我不再那么冷脸冷言,说的话字都要多几个:“军情紧急,王爷已经来信催我多次了。”

“哦。”我与他确实也没什么好交流的,又恢复到沉默当中。

不多时,马车到了侯府门口,待马车停稳后,谢时垣人高马大,一个箭步就跨下了车,但他却并未马上离去,而是转身朝我伸出了手。

我微愣片刻,搭上了他的手,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骨骼分明,只是在掌心处有一些粗糙的茧。

这一举动的直接后果就是,满月激动地好像是自己握住了谢时垣的手,高兴得捂着自己的嘴,在那直跺脚,杏姑也是一脸喜色,掩着帕子在那偷笑。

谢时垣毫不在意,握住我的手,扶着我一步一步下了马车,车身太高,衣服繁琐,我还是一不小心差点踩空,幸好谢时垣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我的腰身,将我腾空抱起,稳稳落地。

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男子这么近距离接触,我能清楚看到他的耳垂微微泛起一丝醉红,当然,我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两颊莫名升起一坨红云,胸口处募得一下升腾起来,他的唇和我的脸颊近在咫尺,一呼一吸都在耳边清晰可闻。

他用只有我二人听得到的声音,对我说:“芸蔻的事,多谢。”

待我站定,他抽身而退,大步流星的径直入府里去了。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一挠一挠,好似在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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