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若辛苦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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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夫人见状先扶老太太坐下。
“母亲，其实从青青入府，儿媳心中便有打算。这几天儿媳也在心中思索，今天又有了这件事，你且听听儿媳的想法？”
众人已经从刚刚的话中回神，毕夫人见老太太没有出声反对，也就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
“将烨儿交给吕姨娘抚养本就是无奈之举，一则之前涧儿并未娶妻，府里也没有合适的人选照看烨儿；二则，烨儿当时实在年幼，母亲和我都要操劳内务，实在是抽不出时间照顾烨儿，所以这么长时间才一直由吕姨娘照看烨儿。”
毕夫人顿了顿，看着沈青青。
“从青青入府以来，我就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这些天我看着，青青心思纯善，并不是那等容不下他人孩子的恶毒之人。我想着，以后便由青青抚养烨儿和蔷儿。”
沈青青此时也从震惊中回了神，她咂咂嘴，好家伙，毕夫人这一出手就是大招。两个孩子年纪都小，只要沈青青真心对待两个孩子，假以时日，他们早就不记得自己亲生母亲姓甚名谁。都说母凭子贵，要是真的把孩子都交给自己抚养，自己少夫人的位置可是坐得稳稳的。
要是沈青青有宅斗的心思此时自然是欢天喜地开口应下，可惜她这辈子只想当一条吃吃喝喝的废物咸鱼。如果两个孩子不是毕漕涧和吕姹的，她应下也无妨，左右照顾孩子这件事不需要她亲自动手，她吩咐下人去办就行。可惜了，沈青青叹气，她实在是不想掺和进这两个人的感情里，只能忍痛让自己忘记可爱的小奶团子。
听到毕夫人的话，吕姹自然是想也不想的拒绝。
“不可以，烨儿和蔷儿自小就没离开我身边……”吕姹自知现在老太太和毕夫人对自己都有怨言，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毕漕涧身上，她拉着毕漕涧，脸上都是焦急之色。
“涧哥哥，烨儿和蔷儿可是我的亲生孩子，他们不能离开母亲的……”
“况且少夫人现在没有自己的孩子，万一……万一少夫人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
吕姹心中虽不愿和其他人分享毕漕涧，但是她也清楚，毕漕涧终究要有嫡子，这件事怎么都无可避免。想到这里，吕姹只觉得万念俱灰。
毕漕涧心中虽然因为今天的事情对吕姹心有嫌隙，但也不愿意看见她如此万念俱灰的样子。
“母亲，烨儿和蔷儿自小就是姹儿亲自抚养，也并没有出什么错误，况且孩子还小，儿子以为还是待在亲生母亲身边更为妥当。”
他看了一眼沈青青，想了想又说。
“如果母亲是担心我宠妾灭妻，儿子日后也定会对青青多加敬重，烨儿日后也一定会将她视为亲生母亲。”
毕夫人摇摇头，叹了口气。
“涧儿，烨儿和蔷儿毕竟是我亲生的孙子孙女，在你心里母亲就是这般不顾及孙子孙女的自私之人吗？正是为了他们考虑，我才会提出来让青青来抚养孩子。”
毕夫人看着毕漕涧面露愧色，又看了看吕姹，不慌不忙的说道。
“烨儿和蔷儿如今可是庶出的身份，只要将他们交给青青抚养，记在青青名下，日后烨儿和蔷儿就是毕府名正言顺的嫡孙。就是为了他们考虑，才更应该由青青抚养。”
“可是就算不由少夫人抚养，烨儿和蔷儿也可以记在少夫人名下。”
吕姹心中着急，不由出声打断毕夫人。
“呵。”毕夫人冷笑。
“是啊，是可以，但是凭什么？合着好处全让你吕姨娘占光了？你这是打量着别人都是傻子吗？”
毕夫人满脸不耐，重新看向毕漕涧。
“涧儿，你已经是大人了，我相信你心中自会分辨。是，的确是可以将烨儿和蔷儿直接记在青青名下，但是我绝不会同意。我绝不会让自己的孙子孙女继续由这样一个自私自利、愚笨不堪的蠢妇照顾！”
吕姹的眼泪跟不要钱一样拼命往下掉，毕夫人并不在意吕姹的反应，只是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涧儿，今天的事情你还没看明白吗？是吕姨娘有心算计也好，是奶娘自作主张也罢，最后受伤的是谁？是烨儿。你怎么能确保日后她们不会再拿烨儿做文章？今天只是一次小小的呛咳，是有惊无险。那日后呢？日后是不是还要搭上烨儿的性命？”
毕漕涧的神色间有所松动，似是对毕夫人的话有所认同。
“涧儿，正是为着孩子考虑，我才说由青青抚养孩子最合适。再者说，我也没说让吕姨娘和孩子彻底断了联系，孩子们都在府里，我也不会封口让他们不认自己的亲生母亲。”
毕漕涧沉默不再反对，毕夫人和缓了语气，长叹一口气。
“唉，涧儿啊，我跟你祖母、父亲都老了，我们还不知道能撑多久。毕府以后要靠你和烨儿撑起来，你如今只有烨儿一个儿子，如果他……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娘亲去世后怎么和列祖列宗交待？”
嘶，沈青青直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要不然说姜还是老的辣呢，毕夫人要是一味坚持自己的想法，毕漕涧说不定还会为吕姹抗争到底，毕夫人都如此示弱了，但凡是个有点良心的也舍不得自己的母亲这般颓丧。
再看毕漕涧，双眼微红，面带愧色，根本顾不上旁边脸色焦急的吕姹。
“母亲……你莫要如此说，都是儿子不孝，让你操心了，烨儿的事情……一切由母亲做主。”
一旁的吕姹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毕漕涧，她浑身发抖，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毕漕涧，嘴唇却哆哆嗦嗦发不出话。
毕夫人不再去看吕姹，只是对着沈青青。
“青青，你可愿意？”
沈青青瞬间感受到吕姹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沈青青叹气，她虽然没有生儿育女，但是她能理解吕姹身为母亲的心理。更何况，这摊子浑水她绝对不能沾惹半分。
沈青青心里明白毕夫人此举有自己的算计，但是她也是真心实意考虑到了自己。若是自己就这么拒绝了，只会让毕夫人不喜，日后自己在府里的日子会更加艰难。
不过，她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想到这里，沈青青对着毕夫人福了福身。
“母亲肯为儿媳考量，儿媳自是感激不尽。只是儿媳觉得，与其将烨儿和蔷儿交给我抚养，不若辛苦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