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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也许他已经走出了命中注定的原生家庭,可是穆阳和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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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后,一个夏天,穆青父母因为社保问题回市里办事,想着回原来市里的家看看。

不知道穆阳他们夫妻俩怎么样,从他们搬去乡下后,穆阳一次都没去看过他们。

还没进门,就听到屋内的喧哗声。

进门以后,看到穆阳和几个年龄相仿的男人,光着膀子在喝酒。

一地酒瓶,房间里能看出很久没人打扫,很多地方落满灰尘。

床上没叠的被子胡乱扔在那里,被头黢黑,应该很久没换过。

房间内原来的电视机、录音机、冰箱、录放机等一些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原来放电视机的厨子上,堆满酒瓶。

穆阳妻子孩子都没在家。

看到这种情况,穆青父亲气得直哆嗦,质问穆阳:“家里的电视机、冰箱都哪儿去了?”

穆阳叼着一根烟,一边开一瓶啤酒,一边瞟了穆青父亲一眼,淡淡地说:“卖了。”

穆青父亲气得哆哆嗦嗦指着穆阳问:“谁让你卖的?”

穆阳斜着眼回答:“你让我卖的!我都这样了,你们不管,躲起来,我还不能自救了?没吃没喝只能把这些东西卖了呗!你们还不管,我就只能把这房子卖了!”

穆青父亲气地说不出话,母亲冲过来给了穆阳两个嘴巴。

穆阳一时没反应过来,嘴里的香烟被打飞,人也跌坐在地上。穆阳红了眼,如果这是父亲打的,相信他敢打回去。

母亲轻易没跟他动过手,他站起身,两眼通红瞪着母亲。

母亲一时没说话,穆阳转身进厨房,拿一把菜刀给母亲说:“不用再打了,再打也是这样。不如你们干脆杀了我,刀就在这儿,拿着,直接劈了我!”

父母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愣在那儿。

就听穆阳讲:“你们不敢是吧?那我自己来!”一边说着,一边举起菜刀朝自己胳膊砍去,鲜血一下流的满地都是,胳膊上的肉也被砍翻出来。

跟他喝酒的几个哥们儿一看这架势,赶忙上前阻止。夺下穆阳手中的菜刀,推搡着带他去医院。

一边走,还听穆阳在喊:“早晚我死了,你们就省心了!小时候打我,现在还打我,从来不知道帮我。你们也做父母,别人也做父母,你们不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父母的吗?”

这件事情之后,穆青父亲大病一场。

即使病好了,也没了原来的精气神,但还是坚持着回了一趟市里的家,把穆阳赶出去,重新换了锁。

他怕有一天穆阳赌红眼,真的把这套房子当赌注抵押出去。

这样,穆阳对父母的仇恨进一步加深,他也只能去外面租房住。

穆青专门去找过穆阳,看到一家三口租住在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里。

跟人合租,一套房两间卧室,大一点的租给了别人,他们租的是小一点的。

穆阳如果不喝酒,还能沟通,喝了酒就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他跟自己父亲年轻时差不多,几乎天天都要喝酒。

穆青去的那天,只穆阳一人在出租房里抽烟,见到穆青就把他让进去。

穆青开门见山地问:“今后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穆阳半晌没说话,只低头抽烟。烟快抽完了,把烟头扔在地上,扭头对穆清说:“还是找一个班儿上吧!”

穆青点头:“少喝酒,喝完酒你控制不了自己。”穆阳也点点头。

之后又闲聊几句,穆青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放在穆阳床头,跟他讲:“找到工作,跟我讲一下。”就走出了出租屋。

一边走一边想,穆阳在外租房也不是长久之计,他如果能够找到工作,好好上班,想办法说服父母,让穆阳搬回去住,反正家里那套房也空着。

前两天,穆青在办公室接到穆阳电话,说他已经通过老姑帮忙介绍,找到一份装修工作。

虽然只是一家个体小公司,但挣钱不少,他自己表示一定会好好干。

穆青有些奇怪,穆阳做服装生意时,跟老姑借钱到现在没还上,而且闹了一些不愉快,老姑还会愿意帮穆阳?

为此专门打电话跟老姑核实,老姑确认确实帮穆阳找了一个工作,也就没多想。

今天去看父母,穆青想把穆阳找到工作的事情,跟父母讲一下,也让父母看到穆阳的一些变化,缓和跟父母的关系。

穆青夫妻出发前,岳父专门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五粮液,跟穆青说:“这酒给你爸拿去,他听说你提职、分房一定很高兴,让他喝两口。”

穆青赶忙说:“爸,还是您自己留着喝吧,我爸戒酒了。”

岳父瞪了穆青一眼,说:“我知道他戒酒,但今天这种高兴事,可以喝两口,少喝就是。”

“亲家喝了一辈子酒,都没喝过什么好酒,自己不舍得买,喝了一辈子的散装白酒,你拿过去,至少给他尝尝!”

穆青觉得自己很惭愧,上班赚钱后,也没想过给自己父亲买两瓶好酒。现在戒酒了,还要岳父想着。

穆青默默收下了酒放进包里。夫妻俩又去附近买了一只扒鸡,一些酱肉,就上了长途车。

大概1个半小时到了父母所在的村庄,来到父母小院已临近中午。

母亲在择菜,父亲在院里喂鸡。

看到穆青夫妻俩,一边高兴地笑着把他们迎进屋,母亲一边问:“怎么这时候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穆青玩笑似地跟母亲说:“怎么提前说呀,你们这儿又没电话。”父亲附和:“就是!朝晖,快把东西放下。”

母亲笑着打了穆青一下,伸手去接文朝晖手里的包。

文朝晖把包递给母亲,然后从包里拿出扒鸡、酱肉放到炕桌上,同时说:“妈,这是您老爱吃的扒鸡、酱肉,还热着呢。”

母亲笑的合不拢嘴:“还给我买这些,大夫说我血脂高,让我多吃青菜。”

文朝晖对婆婆说:“又不是天天吃。天天只吃青菜也不行啊,营养跟不上。”

穆青拿出那瓶五粮液给父亲:“朝晖他爸让拿给您的,给您尝尝。”

父亲接过酒,看到是五粮液,就说:“这么贵的酒,我怎么敢喝,还是拿回去给亲家喝吧,你不知道我戒酒了?”

还没等穆青开口,文朝晖抢先讲:“爸,我爸说您没喝过这么贵的酒,让您尝尝。另外,您要知道了有两件好事,今天这酒就一定要开戒!”

文朝晖故意卖关子,等着穆青父亲问,穆青父亲迷茫地看着他俩:“两件什么好事啊?”

文朝晖故做神秘地压低声音,跟穆青父亲讲:“穆青被提为生产部副经理,而且他们厂给我们分了一套房,值不值得开戒喝酒庆祝?”

穆青母亲张大嘴巴:“是真的?”

文朝晖拉着婆婆的手,点点头回答:“当然是真的!”扭头看着父亲:“爸,值不值得喝酒庆祝?”

穆青父亲还没缓过神,呆呆地看着她俩,听文朝晖这样问,缓过神来:“值得!值得!”

一边说,一边眼睛里泛起泪光。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能有这样的好事降临,老人不免有些激动。

吃饭时,两杯酒下肚,穆青父亲话开始多,趁父亲高兴,穆青讲了穆阳的事情:“穆阳有了工作,已经好好上班,是老姑帮忙介绍的。”

“他们一家三口租住在很小一个房间里,也挺可怜。市里的房子,你们老两口不回去住,能不能让穆阳他们搬回去?”

穆青父母听到这话,都黑了脸不说话。

文朝晖一边给穆青父亲斟酒,一边帮腔:“反正我们已经有房了,也不会再回去住,不行就让他搬回去吧。”

穆青父亲叹口气,说:“你们当大哥大嫂的不跟他争,是你们高风亮节,但你们觉得穆阳会感谢你们吗?他不但不会,还会觉得你们是应该的。”

“你们想想,这些年谁对不起他了?让他这么恨我们?小时候我是经常打他,也打穆青。”

“我现在知道自己没文化,不知道怎么教育孩子,但那时,确实恨铁不成钢,希望你们好!”

“他参军,给他想办法办高中毕业证;复员回来,本来很好的工作不知道珍惜,怎么劝都不行,一定把工作丢掉;”

“做服装生意,去找亲戚借钱,他以为自己多大面子,哪个亲戚不是冲我和你妈,最后借的钱还不上,还不是你妈和我拿我们积蓄去替他还?”

“否则亲戚都没得做,他自己也不想想,为什么那些亲戚不会找他要钱?”

“搬回家住,天天跟我们要钱。不知道自己已经结婚生子,已经独立了?”

“还要我们老两口供养他们?你妈和我最后没办法搬来这儿住,本来房子已经交给他们,还是不知道珍惜。”

“卖掉家里所有值钱电器,还砍自己,气得我也大病一场。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是我们对不起他了?他就是个白眼狼!”

穆青坐在父亲旁边,不知道说什么好,伸手拍拍父亲的后背。

他感觉到父亲真老了,没有了以前讲话时的中气,只剩下一些无奈叹息。

父亲继续说:“如果这套房子真给了他,不信看着,用不了很长时间,他一样会折腾没了,最后还是要来找我们替他想办法!”

“我把他们轰出去,不再管,就是希望他至少能自食其力,至少能养活老婆孩子。”

“否则如果一直靠家里帮他,不但不感激,他还觉得是应该的,一辈子成不了人!”

“如果他自己真的已经悔悟,知道自食其力,知道自己的责任,认真好好上班赚钱,大家都看到了,我们做父母的也绝不会看着他们受罪,袖手旁观!”

穆青觉得父亲已经把这事看的挺透彻,不好再说什么,也不再提这件事情。

回去的路上,文朝晖对穆青说:“你也尽力了,穆阳确实很过分,这么久都不来看看父母,好像真跟父母有仇!”

穆青想,恐怕老姑帮穆阳找工作,也是父亲出面找的老姑,否则老姑已经很讨厌穆阳,怎么还会帮他?

穆青知道穆阳做服装生意,跟老姑借过很多钱,一直没还。借钱的时候,老姑长、老姑短哄老姑开心。信誓旦旦地讲,一定会在两个月内还钱,并且诅咒发誓。

真到还钱的时间,他根本就已经不记得。还对家里亲戚讲,老姑有钱,就应该帮他,估计这些话老姑不可能不知道。

穆阳就是这样,谁真正帮他都是应该的,他从来都不懂得感恩,不但不知道感恩,还会指责,对父母的指责就是这样。

好像这个世界都欠他的。他的“外界”都不对,都是他的敌人。

除了父母,他会利用“外界”的友善,花言巧语蒙骗。先是给人一个好印象,以便被利用的人愿意帮他。

利用完了,自己觉得没有价值了,就要再把这种友善揉碎,扔在地上,还要踹上两脚,吐口唾沫。

几次这样以后,就没人再愿意帮他,然后他就会把无名火转移到父母身上,就会对父母指责。

离他越亲越近的人,越会成为他指责发泄对象。不愿意再理他或不相干的“外界”,他反而愿意讨好!

尤其没跟他打过交道的人,他会给人一种正人君子的形象,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

这也许就是因为穆阳从小就爱撒谎养成的习惯,很明显的两面性。

穆青想不明白穆阳怎么会变成这样,只是觉得自己已经走出了灰暗天气,而穆阳还在那样的天气里。

穆青觉得自己内心如油灯,不论“外界”如何,内心深处总会有那一点点亮光,而穆阳却没有。

就感觉穆阳的内心是趴在洞口的一只怪兽,潜伏着,随时准备对“外界”发起攻击,以便猎取更多食物。

这只怪兽不会区分猎取的食物是友善,还是敌对,他一样都要撕烂。他的目的就是跟“外界”争,跟“外界”抢,而非与世无争。

争不到,抢不着的时候,就要指责外界的无情。那只趴在洞口的怪兽就要爬出来破口大骂。

这时候,谁离他最近,他就要伤害谁。穆青知道自己内心油灯的光亮就是自身“努力”,这个“努力”不会去计较“外界”的得失,甚至对“外界”与世无争也可以一样好好活着。

穆阳内心那只趴在洞口的怪兽会是什么呢?穆青想不明白,也许是“懒惰”,那种拒绝内心成长的“懒惰”。

它离开“外界”应该会被饿死,所以不得不跟外界去争去抢,不可能可以做到与世无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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