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狠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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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是没有做错，但她不仅是为了天下太平，我在她身边潜伏了三年，太后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她不在乎朝堂混乱，反而越乱，她的地位才越稳，所以她放任陈俞乱政，比起陈家，她又更在乎皇位，她想等皇帝成年，生下皇子，她还是能继续垂帘听政。我对太后唯一的心软，就是她对李嬷嬷无保留的信任，倒让我有些意外。”
林浮玉点点头：“若小皇帝没有暴露，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可对天下人来说，这就不是好办法。”暗夜云枭斜靠在床头，“天下百姓受朝廷荼毒久矣，要一个贤明的皇帝，是天下人都盼望的事。”
林浮玉愁眉苦脸：“可为什么要是我哥哥？”
暗夜云枭坐正身体，眼神认真又期盼：“你哥哥一定会是个好皇帝！”
林浮玉无语了，将头埋进臂弯里，这件事除了林家，真的所有人都高兴，闷闷道：“我想回锦城。”
“好。”暗夜云枭抱住林浮玉，安慰地拍她的肩背，“我和你一起回去。”
天色渐暗，林浮玉一个人静静地来到林青故的营帐。
林青故正坐在矮桌上一动不动，不知坐了多久，连林浮玉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哥？”
林青故回神起身，“怎么了？”
林浮玉从他脸上一点也看不到即将入主天下的喜悦，更加心酸：“我想回锦城去了，云姐姐同我一起，今晚就走。”
林青故不料她们这样着急，愣了一瞬后，又点头道：“也好，锦城现在一定不太平，你们回去，家里也能安稳些。”
林浮玉慢慢点头，转身出去，又停住，回头道：“哥哥，关于夏澄泊的条件，无论你做怎样的决定，我和爹都支持你。”
林青故瞬间鼻头一酸，别过脸，低声道：“好，你们一路小心。”
林浮玉不放心地看他一眼，还是走了。
军营的两个女子，一黑一红，连夜离开了大营。
木华卿目送她们远去，捏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再等等，或许过几日，浮玉就会消气。
林青故枯坐到半夜，木华卿和向空斜又来找他。
向空斜一进门，直截了当道：“林兄，我是来劝你答应夏澄泊的条件。”
林青故看看木华卿，又看看向空斜，“怎么连你也？”
“打住！”向空斜一甩披风坐下，“你别因为我姓向，就觉得我刻板？我老爹的忠心是没传到我身上，我从小到大就没少在背后骂朝廷，所以现在我是全力支持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青故不答反问他：“那你爹的仇呢？”
向空斜叹气道：“我爹是为朝廷战死的，对他来说反倒是荣耀，不是私仇，我向家在西北也算是说一不二，现在只要你点个头，西北，西南都会听命于你，再凭借林家在朝堂的根基，你要坐上皇位是轻而易举。”
见林青故还在犹豫，木华卿道：“我接到密报，东南节度使私调兵马，意图直入锦城，你一定要早下决断。”
林青故又问道：“我们说得停停当当，杨元帅那里怎么交代？”
他这算是松口了，木华卿也松了口气：“杨元帅那里更好办，太后不是有一道密旨，还在向空斜那里？”
林青故瞪大眼，简直一口气要上不来，咬牙道：“你想做什么？”
“你想多了。”木华卿拍拍向空斜的肩膀，“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人拿着太后的密旨去找杨元帅，他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向空斜起身道：“没错，这件事交给我和木华卿去办。”
话都说到了这里，林青故背过身，许久后，缓缓道：“我亲自给夏澄泊写信，同意他的条件。”
“好。”
终于等到他点头，木华卿和向空斜连夜就去找了杨虎。
杨虎在梦里被他们叫醒，又看了这样一封密旨，气的就差点拿刀砍人。
“他娘的！不用就不用！一边用我，一边防，什么狗屁元帅？谁他娘的稀罕！”
“元帅息怒。”木华卿拦住杨虎到处乱砸，“太后此举确实不妥。”
“行了！”杨虎甩开他们的手，“我这就回家种地，剩下的仗谁爱打谁打！”
向空斜又拱手道：“元帅高义，但现在还请元帅忍下一时之气，我们还有一件事未曾禀明。”
“还有什么事？一道说了吧！”杨虎将踹翻的凳子又翻过来，坐上去，喘着粗气平复怒气。
木华卿道：“朝廷流言四起，说小皇帝天生痴傻，眼看天下就要乱了。”
“痴傻？”杨虎震惊道，“当初新君登基时我见过小皇帝，不像傻子。”随即又摇摇头：“那时候才三岁，看不出什么，如今是能看出来了。”
杨虎一拍桌子，“真是天下不幸，先帝偏偏只有这一个孩子。”
木华卿道：“如今是瞒不住了，恐刀兵四起，要另找一个合适的人做皇帝才能稳住人心。”
杨虎神经再大条，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冷笑一声：“合着你们连夜来找我，是连新君人选都商量好了？”
木华卿见他想明白了，也就直说道：“林青故将军，文武双全，先帝外甥，杨元帅以为如何？”
杨虎眼睛一亮，看看似笑非笑的木华卿，又看看一脸期待的向空斜，直接拍桌道：“好！”
林青故的亲笔密信送到了祢城，夏澄泊也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到程宜人的院中找她，“宜人，林青故已经同意我们的要求，我们要准备去锦城了。”
“去锦城？”程宜人侍弄花草的手停下。
“对。”夏澄泊拉她坐下，亲自给她擦手，“林青故说，要我先将滇王印和滇州十二城的舆图交给他，并且要我们亲自去锦城向太后说明情由，再带走少珺。”
程宜人有些担心：“这会不会是他们的计，要骗你去锦城？”
“不会。”夏澄泊摇头，“我的条件林青故没有理由不答应，就算真的是计，你还不相信我能带你全身而退？”
程宜人轻弯唇角：“我信。”
夏澄泊看她依然愁眉不展，揉揉她的眉心，“你不想再回锦城去，我也可以找林青故谈判。”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这个人，锦城确实是程宜人一辈子的梦魇，是她做梦都想逃离的地方，“我去，既然事情因我而起，也该我去了结。”
“好。”夏澄泊握住她的手，“我会一直陪着你，不必害怕。”
“嗯。”
夏澄泊立刻召集滇州文武，说明自己的打算，滇州没人敢反对他，除了陈屏。
陈屏在大厅上以头抢地：“王爷！你不可！这是滇州几代王爷的积累，你不可以拱手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