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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李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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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的几棵大杨树在晚间的时候开始了晃动,无数片落叶轻飘飘的往下落。犹如一位位风烛残年的病者,借助风的力量做最后的道别。马稻吃过晚饭后便走到门外,坐在门前的石凳上,一直盯着转角处看,中华出去一天了,到现在还不回来?心里在疑问着,忐忑着,,,,,

但愿回来后能带来好消息,而不是坏消息。垂下眼眸,一声短叹后,再次无精打采的抬起头,看向那个转角处,,,

手机里这时候突然播报响了起来:晚上二十点整。

马稻轻轻的晃动一下身子,这么晚没回来,这是去向哪里了?该不会又是去徐寡妇家里?马稻想到这里的时候,心突然揪了一下。自己又不敢给喜乐打电话询问,上次就是因为询问中华的事闹出来乌龙,这次要是问起来,万一中华再要是早早回来了,喜乐那边又解释不清楚。

唉,马稻慵懒的站了起来,想到刚从脑海里闪现出来的想法,诱导着自己往房屋后面走去,顺着村里纵横交错的路道转悠着,听着从各家各户传出来的欢笑声,辱骂声,歌曲声,小孩的哭闹声,不是这样有心事的闲走,马稻根本不知道,原来只有自己家门口最为安静。

走到徐寡妇门口的时候,马稻特意的站在那里停留片刻,竖起耳朵听她院中的动静,好像没有人说话,又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中华的摩托车,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好像在自我安慰似的,依此来判断中华有没有在徐寡妇这里停留。那个紧绷的心啊始终是咚咚的跳着。再次的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来听,好像还是安安静静的,这才迈着小步往村口走去。

路过一座小桥,有几家人坐在桥头上闲聊着,看到马稻过来后,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我说呢,怎么今晚刮起了东南风,原来是嫂子过来了”一位中年男人说完后开始吧嗒的抽上一口烟。

“是说吗?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村花大驾光临”另外一位中年妇女乐呵呵的说道。

“都晚上出来凉快啊,你们可别取笑我了,还村花呢,瞅瞅这脸,这是枯草,那配的上“花”这个字眼啊”

马稻站在桥上说完后,便要转身离开。

“轻易不出来,坐下说会话啊”中年妇女说道。

“改天吧,门没有锁,出来转转,吹吹风”马稻说完后便走开了。

等到马稻没有走出多远,一帮人开始小声的嘀咕着“听说中华给徐寡妇搞上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有人亲眼所见”

“遗传”

“口味挺重的,婶子都上。”

“老子英雄儿好汉”

“去一边去,小声点,听到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可是他们说话的音量没有压下来。被一阵风及时的送到了马稻的耳朵里,听到“遗传”二字的时候,马稻身体晃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开始有点愤怒,加快步伐离开了。

背后他们再说什么马稻是真的听不见了,也不想去听,即使风在使着劲吹送,但是也很难再传入耳际。刚才他们的谈话让马稻本来平静的心给打乱。原来,自己在自欺欺人,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事情,众人都心知肚明。

那一瞬间,自认为的秘密被突然公布于众后的惊慌。双脚不听使唤的在往前面走,如若不是借助于村口的路灯,不知道自己要走进水坑里多少次。

满怀心事的走到村口,看到不远处有一抹亮光朝村子这边行驶过来,马稻站在那里默默的等着,看过来的人是不是中华。等到摩托车停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借助于身边的路灯,马稻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竟然是村里的李狗子。

马稻缓过神后,扭头就走。

李狗子加大油门跟上去,色眯眯的目光如同野猫看到了猎物一般,邪肆的问道“大晚上的路口守候,这是在等我吗”话音刚落,自己忍不住猥琐的笑了起来。露出满口的大黄牙,如黄豆一般,上面还有无数的黑点。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像是刚吃过大蒜一般,自带恶臭飘散出来。大老远都能让人感受到那种窒息感。

马稻加快步伐,逃也似的离开了,谁知道李狗子反而从后面紧跟着。

“走了,我给你送回去,等会到家了请我喝杯茶就可以了”

马稻依旧是没有说话往前走。

“唉,这娘们,有意思,你这给谁看不都是看吗?”李狗子再次的追上去。

这时候刚好从柳嫂家经过。柳嫂这会恰好走了出来,看到马稻的身影,大声的叫着“咦,嫂子,这么巧啊,晚饭吃过了吗”

“吃过了”马稻大声的回答道。

“正准备去你家门口坐坐呢”柳嫂说完后,还不忘白李狗子一眼。

“我来接你了”马稻笑着说。

两人就这样肩并肩的往马稻家走去。

李狗子这会看到两个女人走到一起,自己没有可说话的机会,识趣的加大油门扬长离去。

“哎吆,我说今晚怎么回事呢,原来你出去转悠了”张嫂一个人坐在门前的石凳上笑着说。

“刚出去转了一圈,路过柳嫂家门口,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嗯,刚好咱俩错过,我来的时候,一看大门紧闭,喊了几声没人应,从门缝里看看,没有动静,只有大门口的门灯在亮着,心想着你肯定出去,但是应该不远”

“也就围着村子转悠了一圈”马稻说完后便坐了下来。

“多快啊,睁开眼没干多少活这可又到了晚上,说会话,回去睡觉,眼睛一闭一睁,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柳嫂感叹着说。

三个女人在晚间就这样围聚在一起,又开始了她们的晚间八卦时间。

“刚才李狗子是怎么回事?不是我出来,估计还是要缠着你不放吧”柳嫂关切的问道。

“是的,一看就是喝醉了,一说话满嘴的臭味四处飘散。我没有搭腔,懒得理他”马稻一脸平淡的说着。

“简直了,那货人送绰号老母猪,谁都可以上,不挑,来者不拒。那家伙的裤裆永远是松的,看到扭扭捏捏的人在自己面前晃,管它是侄女外甥女,嫂子,婶子,奶奶的,都可以,只要达成共识,迫不及待的床上见。也不知道祸害了附近周边多少女人。”张嫂义愤填膺的说着。

“这种人不沾惹他就是对的,不要与他走的太近,多给他说话他想到你是不是对他有意,会在你身边不要脸的说些下三滥的话”柳嫂也在一边激动的补充到。

“正经点的人看到他都是像看到空气一样,就当他不存在,嫂子现在一个人,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那货就是个混蛋,离他远点”张嫂拍着马稻的腿说道。

“嗯,这我知道,不理他就行了”马稻平淡的说着。

“不说那个混蛋了,说些别的,中华呢,又出去了”柳嫂看了看马稻问到。

“嗯,出去了”

“天都黑了”柳嫂小声的嘀咕着。

“不要紧的,大人了,会注意安全的”

“也是,那么大的孩子了,可别像上次,一去几天不回来”张嫂在一边略带担心的说着。

“去喜乐家住多少天也不怕,你们说是不是?”柳嫂试图去打破张嫂的疑惑。又开始撒谎般说道。

一阵风不合时宜的刮过来,落叶哗啦啦的落在了石桌上,她们的头上。

柳嫂抬头看了看,看到一片漆黑的时候,小声的嘀咕道“大晚上的,下什么落叶雨”说完后伸出手把落在腿上的落叶打掉,又把石凳上的落叶捡起来丢在地上。

“前几天李狗子被打了,你们听说了没有”张嫂神秘兮兮的说着。

“唉,他那点事跟徐寡妇的一样,没什么秘密可言,只要是女人都可以,徐寡妇是只要是男人都可以,他们实在寂寞了也可以汇合一下。这还有什么秘密可说呢,那人的嘴也是松的,前面做了什么事,后面一五一十再添点油加点醋就说出来”柳嫂拍着大腿激动的说着。

“呵,这个要比那个刺激,前几天,他大半夜到北村去寻欢作乐,被村里的一帮男人堵到村口,一帮人拳打脚踢的把他打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然后捆到一棵大杨树上,还好是秋天,晚上还不那么冷。要是冬天估计要半夜冻死。天亮的时候有个卖豆腐的过来,把他松绑,这才灰溜溜的回来”张嫂说眉飞色舞的说着。

“大快人心,咱村要是有这样的人组团,他就不敢那么放肆了”马稻接过话题说道。

“咱村被他和徐寡妇搞得乌烟瘴气的,人啊都被折磨的麻木了,习以为常,只要不发生在自己身上,都可以忍。哪像北村人团结,一起合谋打一顿后,长记性了就不去。咱村人没那么强硬,除非他们二人从村子里消失,这才可以”张嫂摇着头说道。

“我说呢,刚才从我们门口过来的时候,脸上挂满伤疤淤青的”柳嫂小声的嘀咕着。

“狗改不了吃屎,活该他这样”马稻生气的说着。

“都破相成那样了,还那么不要脸,我看除非阉了,不能雄风就老实了”柳嫂生气的说着。

“还真让你说对了,人家北村的人放话,再到村里来骚扰良家妇女,把他那两个子给打碎,这次给他一个教训”

“漂亮”柳嫂用力的拍着石桌说道,话音刚落,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下手太重。

“大快人心”马稻轻声说道。

三人说完后,三人相视一笑。风声吹过来的时候,三人的笑声也被自动屏蔽!

门灯发出来的光亮照在三个人身上,让她们借着光亮无所顾忌的夜谈,也会在垂眸与抬头之间观察身边人的微表情。

这个时间段是属于她们三个人的,方圆几十里的故事每天都在更新着,她们也不知道从何方收录下来,三人聚集在一起后开始眉飞色舞的分享。一件件家长里短被搬运过来,在唾沫横飞中去抒发自己的观点。

“他不配被我们说,还是说点别的吧”柳嫂耷拉着脑袋说着,脸上挂着一丝倦容。

“说别的,那就好好想一想”张嫂皱着眉头说道。

“算了吧,不早了,想好了明天说,明个地里晒干的差不多,可以下地干活了,又要忙碌起来,这一波忙完,小麦播种上,才算真正的闲下来,我在期盼着那一天快点到来”柳嫂伸着懒腰说道。

“总不是要按着天气,节气,一天天的过,接下来还要播种也讲究时间,还有挖红薯也是一大项,都有时间点的,秋收忙完后,后面还是有很多细活的”马稻有气无力的说着,眼睛时不时的看向拐角处。心里还是惦念着中华。

“明晚再说吧,今晚就到此结束,散会”张嫂这时候站了起来,伸伸胳膊,抖抖腿,回头看了看柳嫂一眼,柳嫂也跟着站了起来。

看着两人离去,马稻也跟着站了起来。

目送着她们二人离去,掏出钥匙把大门打开。然后又把门关上,走到自己屋里,这时候想起白天成功给自己的一个黑色塑料袋。

马稻从那个袋子里拿了出来,打开一看,顿时被惊吓住了。

黑色塑料袋里装着两捆百元大钞。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马稻赶紧拿出电话,不假思索的拨通了成功的电话,听到那边传来的熟悉声音,马稻紧攥着手机,紧张的说着“你现在在不在家?上午给我的袋子里怎么装的是钱啊?怎么会把钱给我呢,我这会给你送过去。”

“你听我说,你先冷静一会,听我好好说,当时怕你不会接,所以故意用黑色袋子装着,让你回家了再看,我知道你手里最近紧张,这些钱用作你的日常开销吧”

“家里有钱,我每天挖着中药的,可以直接卖钱的,湿的别人也要的,无非是价钱低点。真的不需要钱的”马稻生气跺着脚说着。

“你别激动,钱在我手上,我花的地方少,这次的事情把喜乐心给伤了,不买点东西好好哄哄怎么行,你要是真过意不去,以后有了还我就行,啊”成功话音刚落地,马稻便放声大哭起来。

后来马稻一直在小声哭泣着,听到那边成功给自己有理有据的讲,直到马稻同意将钱收下,成功这才带着胜利的微笑挂上电话。

马稻看着面前的两沓钱,脸上的泪水一直就没有干过。

憋屈啊,委屈啊,谁人懂,或许只有成功能察觉出来!

心里是五味杂陈,奔涌的往事如千军万马在内心的荒漠里驰骋。

马稻再次的失控。

放声大哭起来。

人生的痛苦长篇拉开序幕,纠缠在脑海中来回的旋转。

有时候往事真的不能多去想,太有创伤的很有感染力,一个回忆足以让人崩溃。一个片段足以被拖进回忆的死海里沉沦。

有故事的人背对着往事去前行,可前行的路上会有很多面镜子,可以看到过去,但看不到将来。

马稻一直在哭着,如果不是外面的一阵阵频繁的敲门声响起,马稻兴许会对着两沓钱一直哭泣。

擦拭了一下眼睛,走了出来,听到中华在外面喊“妈,我回来了”

马稻站在门后,用力揉搓了一下面部肌肉。

用力的把铁门打开,一道刺目的光照了进来,马稻眯着眼睛看过去,脸上挂着一抹牵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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