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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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弘扬又挥舞着剑甩了几下，随即剑身自手中脱落。
明明已经知道灵根被毁，自己没有办法再修炼，但亲身感受之后还是崩溃不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的灵力，我的修为……怎么会这样？”
“你看，剑都拿不起来，你想怎么报仇？”
“赤手空拳？还是……扫帚？”
“学院不会要一个没有灵根的学生，那时，你就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成为他们口中人人喊打的贱种……”
陈弘扬痛苦的摇头：“我不是……我不是！”
黑气还在不断地刺激着他：“贱种、废物、走狗、垃圾……”
“我不是！”
往日的种种犹在眼前，陈弘扬猛然举剑朝着空中挥去，似乎要将那些辱骂声斩断。
黑气蛊惑人心的声音继续在他上方响起：“没有灵根，没有灵力，你想怎么报仇？来，站起来，我给你，你想要的，我统统都给你……”
“杀了他们，毁了他们的灵根，让他们也尝尝，被人一口一个喊着废物的滋味……”
剑缓缓落下，陈弘扬颤巍巍伸出手指，脸上表情不知是喜是悲。
牧荑想高声阻止，可无论她如何喊，却依旧改变不了陈弘扬被黑气侵蚀的结局。
……
眼前白光闪过，学院之中野火四起，陈弘扬被五花大绑。
诛杀台旁，整个学院都来了。
双手被束缚，陈弘扬缓缓抬头，这是他来学院的六年里，唯一一次见人这么齐全。
“陈弘扬，你走火入魔残害同门，该当何罪！”
看着眼前正义凛然的老头，陈弘扬仰天大笑，口中的话极尽嘲讽：“我残害同门？真可笑啊，我不过是杀了几个仇人罢了，怎么就算残害同门了？”
“他们何错只有，至于被你肢解！”三长老义愤填膺，因为里面有他侄孙王蹇。
陈弘扬用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三长老片刻，随即大笑出声：“何错之有？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啊，我入学起便受尽欺辱，三千石阶一天扫八回、掺杂泻药的饭菜活血吞、被队友推出去挡刀导致灵根被毁、逃过一劫却又遭人诬陷……，明明是同门，明明我也是考核入宗，明明我于院中时从未想过害人，却屡遭凌辱，难道是我错了吗！”
三长老一噎，气势比方才弱了不少：“既是如此，你也不该这般行事。”
陈弘扬轻嗤一声：“那我该如何？在灵根被毁之后，对着他们卑躬屈膝、当牛做马？还是回到家中，忍受乡亲非议？”
赤星学院院长端坐上方，拍案惊起：“你该告知院中，自有解决之法，而不是将自身所受之罪加身于旁人！”
“解决？”陈弘扬有些恍惚，似乎这个词，好久以前他也想到过，可惜……
“我曾数次朝你们伸手，可到头来，又有谁管过我死活？”
“强词夺理！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将你这妖孽除去！”
三长老听不下去了，脸色阴沉大喝一声，随即飞身上前，掌心欲碎其天灵盖。
谁知，掌心正碰上陈弘扬发冠，手掌却猛然被黑气包裹其中。
黑气顺着手臂不断往上，不过须臾，便直接被包裹其中。
黑气里传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场众人皆被吓得后退，很快，黑气散去，一具白骨跌落地面。
见此情景，众人哗然。
黑气顺着陈弘扬指间不断变化，弹指间，黑气猛地朝着众人袭去。
陈弘扬冷眼旁观着这一人间惨象，嘴角不自觉往上勾起。
手中铁链被黑气侵蚀，不过须臾，四分五裂。
陈弘扬从地上站起身，揉了揉发酸的手臂，一团黑气聚集于掌心之中，不急不缓的朝着上方走去。
院长大惊，连忙将院中至宝拿出，将袭来的全部黑气挡住，随即掷去致命一击。
陈弘扬胸口被重伤，直接逃出学院。
顺着他的背影望过去，周遭再次变换。
篝火之上，陈母被困其中，篝火旁，是她那些村民同乡。
所有人都在叫嚣着将这怪物的母亲烧死，却不知，就在不久之后，那怪物直接屠了整个村庄。
黑气被吸走大半，陈弘扬得它提醒，几经周折后擅闯罗汉寺，将那仙鳞所制成衣盗走，并由黑气日夜侵染而炼化成凶器。
凶器炼制成功，学院不复存在。
最后，尚化神君亲自下凡将其诛杀，并将那仙鳞镇压。
看到身首异处，被肢解镇压的陈弘扬，牧荑心里异常沉重，她也不知该如何抉择。
陈弘扬被逼上绝路，与学院中人有着莫大的关系，但学院中也不是没有无辜之人，却因此遭遇劫难，要她忽视也是不可能的。
事情前因后果都明白了，就是不知道这罗汉仙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牧荑。”悦耳的男音自虚空中响起，牧荑驻足，随即眼前逐渐幻化出人的身形。
待虚影显现，牧荑这才看清楚来者面容。
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眉宇之间含笑，眼睛中却含着一抹雾气，让人难以判断出他的喜怒。
来人身份不明，但见其衣着华丽，衣服上还闪着似有若无的波光，结合种种，牧荑只能猜测来人身份：“你是……罗汉仙鳞？”
“是，但准确的来说，我是罗汉仙鳞的器灵织锦。”
“方才我所见，都是你造出来的？”
织锦点头：“你所看到的那些，都是陈弘扬的前世。”
“现在那个陈弘扬，是不是经历过所有磨难的他？”恐怕是这织锦将陈弘扬的魂魄收集，重新投到这幻境之中。
“是。”
得到织锦斩钉截铁的回复，牧荑直截了当开门见山：“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织锦没回答她的话，反倒是开始讲起了故事，“陈弘扬拿着炼化后的罗汉仙鳞肆虐，致整个重谷大陆沦陷，他死后不久，大陆沉沦，这也是后世你们都不曾听说过有这片大陆存在的原因。”
“所以，你想让我救重谷大陆？”牧荑有些被震惊到了，脸上皆是不可置信，随后又是一脸不可能。
上辈子她连圣元大陆都守不住，如今又哪里有这通天的本事去管得了另一片天？
“而且，这不是你制造出来的幻境吗，就算在这里将陈弘扬解决了，也改变不了大陆沦陷的结局。”
陈弘扬早已死于万年之前，重谷大陆压烟消云散，这样做除了让陈弘扬再经历一次死亡，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织锦摇头，说出的话却令她如坠冰窟。
“这里不是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