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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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看惯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谈中。”
元何飘忽闪烁，绕着玉怀则转，幽幽之声传开，一个个字体成形，对玉怀则形成了合围之势。
玉怀则又懵了，想开口念诗，却羞于启齿，没那个脸啊！
嗡！
玉怀则身上荡开浩然正气，以指代剑，犹如箭矢一般，朝元何激射而去。
元何看着飘荡着的，透着古朴意境的文字，忽然问玉怀则道：“小白脸，这诗词如何驾驭？”
“……”
玉怀则一脸懵逼，此时此刻，温润如玉的书生想爆粗口，我现在跟你对攻，你向我请教攻杀我的手段？
你傻了吧？
元何似是意识到了这点，悻悻道：“不好意思了，一时情急，就问你了。”
玉怀则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元何手舞足蹈，尝试驾驭诗词冲击玉怀则，然并卵啊。
诗词环绕，那就横冲直撞！
元何朝玉怀则杀去，一拳轰在浩然正气上，浩然正气激荡，竟然坚固无比，超乎寻常。
噗！
浩然正气在道律的冲击之下，破开了一道口子，玉怀则神色一凛，抬掌迎击，砰的一声，斗了半斤八两。
此凶鬼气息最多是人鬼巅峰，距离元鬼还很远，却有了超越元鬼的战力，此凶鬼估计是产生了某种不可知的异变！
玉怀则心中有了强烈的危机感，很不安，不过，他还不想跑，想听一听，对方还有什么意境深远又回味无穷的诗词。
自己创作诗词，若是获得儒道认可，会得到赐予，浩然正气壮大，天地灵气洗筋伐髓。
不是自己创作的诗词，若意境深远，回味无穷，可品味意境，养胸中浩然正气。
此凶鬼的几首诗词传出去，必定能让文坛震动，产生新的感悟和意境，令儒道愈发兴盛。
说出去，听起来都很荒诞，可似乎就是事实。
此时，玉怀则的心态就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他还有老师的浩然正气珠，保命不成问题，就怕惊退了元何。
时间到了，浩然正气依旧无法融入元何体内，悄然散去。
浩然正气不能为己所用，元何就不折腾了，以一双铁拳进攻玉怀则，拳出如龙，击破浩然正气，逼近玉怀则。
玉怀则面色微变，连连后退，实在遭不住，动用了老师的浩然正气，挡住了元何。
元何眉头一皱，敏锐的感觉到了这股浩瀚的力量。
这股力量并不源于玉怀则。
当即，元何倏然跃退，神色警惕，喊道：“龙柔，走了！”
元何攻不破玉怀则的防御，也就不磨叽了，招呼龙柔一声，转身就走。
“好嘞！”
龙柔对元何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当即追上去。
玉怀则眉头一皱，口诵：“清风我乘之，气行万里路。”
他当即如乘风起，速度陡增，拦住了元何。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元何眼中戾气横生，抬头望天，有一轮明月。
他当即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一首千古绝唱一出，天地变色，圆月愈发明亮，一道光束似跨越九天，落在元何身上。
这是太阴之力，跟元何的鬼体并不冲突，二者相融，令元何气息暴涨，跨过圆满境，达到了元鬼境！
同时，浩然正气以令人的速度涌聚，也不管元何受不受得了，就猛灌而入，令得元何的鬼体滋滋冒气，气息骤降。
元何有种死去活来的感觉，太要命了，就像被大道撕扯一样，痛苦是相通的。
不过，浩然正气与鬼体虽不相融，却似产生了免疫力，痛苦逐渐减轻。
玉怀则一次次做好了心理建设，又一次次被震撼，信念崩毁，这是什么诗词？古圣贤之作似都逊色三分。
“够了……足矣，足矣……”
玉怀则失魂落魄，转身踏风而去。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妙哉，妙哉！”
“……”
龙柔对诗词毫无鉴赏之力，却听出了气势，听出了美感，觉得高深莫测，妙不可言。
瞧元何这模样，该不会被浩然正气搞死吧？
这乐子可就大了。
元何的境界最终跌回了人鬼圆满，鬼体表面尽如碧玉，晶莹透剔。
元何握紧拳头，感觉自己又牛起来了，目光一转，欲锁定玉怀则，却哪还有玉怀则的身影？
“那个小白脸呢？”
元何看向龙柔，杀意凛然，问道。
“跑了。”
“你怎么不跑？”
“我……我怕你，不敢跑。”
元何微微挑眉，顾目四盼，像是一个要找藤条抽儿子的上火老父亲，他此时有一股火气想要发泄。
……
冥府，生死殿。
这是一座庞然大物，有九层大殿，堪比数座雄城。
大殿二层，忌域玄洲区，大余朝部，业州司。
偶有鬼差在传送台消失，浮现。
消失时，孤身只影，浮现时，链锁阴魂。
阴魂或是失魂落魄，或是面目狰狞，凶恶怒吼咆哮。
阴诡少年出现，面色阴沉，本就阴沉的脸，愈发神憎鬼厌了。
他拽着锁链，扯着白正为的鬼魂，持着赤色令牌，一路畅通，见到了顶头上司，鬼差校尉娄长根。
业州司都快歇业了，唯有业州鬼魂游荡出了业州，业州司的鬼差才能跨州捉拿鬼魂，憋屈啊。
白正为是银州人士，为了捉拿牛郎，娄长根向银州一司讨来了任务，顺手勾魂了白正为。
银州有几个司，业州只有一个业州司，也实在凄凉。
“娄校尉！牛郎野鬼十分诡异……”
阴诡少年一见到娄长根，就大吐苦水，讲述今夜吃瘪的经过。
娄长根听了，面色一沉，挥手唤来一只阴兵，命其提走白正为的鬼魂去交差，对阴诡少年道：“此鬼绝不能放过！走，我随你同往，无论如何，要擒下他！”
“好！有娄校尉出马，此鬼无路可逃！”
“牛郎的信息玉符呢？”
信息玉符，是生死殿能量所化，堪比追踪印记。
阴诡少年当即摸遍全身，随即愕然道：“没……没了……”
“废物！”
娄长根忍不住骂了一声，转身走向墙壁，手写出了牛郎的基本信息，如年龄，籍贯，死期，死因……
然而，墙壁毫无动静。
娄长根又简化讯息，比如，去掉死因，去掉死期。
结果，依旧徒劳，他转头朝阴诡少年喊道：“你过来！牛郎是不是被你宰了？那个牛郎呢？”
阴诡少年愕然道：“这……我也不知何故……”
在一鬼质疑，一鬼纳闷之际，忌域玄洲区广场死界碑红榜上，悄然多了一个名字，“元何”。
而榜首，赫然就是逆世鬼域鬼主，“万世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