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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血液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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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龙泉寺大殿前,遥望着殿内那尊正襟危坐,栩栩如生的金身佛像,我一手持剑,一手竖起,郑重的对着佛像祈下最后一个愿望,然后拇指与食指作圈,塞进嘴里,吹响了一声哨子。

一只翱翔于九霄,充满灵气的白色鹰隼听到召唤,如箭矢般从云端俯冲直下。

视线从上到下,“小白,好久不见。”

我割下一段布袍,手指划过剑锋,趁着伤口还未止血,血书“龙泉山”三字,缠在鹰隼脚上。

白色鹰隼一声高亢的嘶鸣,随即振翅,顷刻间便掠过了承天门。

做完这一切,我一丝不苟的束起散落在后背的长发,好让自己看起来更干练一些,也可以更好的施展手段。

我不禁勾起嘴角,喃喃自语,“本王多年不在宫中,不知现在的羽林卫有几斤几两?”

快步绕过龙泉寺大殿,一眼望去,母后的屋门紧闭,门前二三十名羽林卫一字排开,他们的手皆是紧紧地握在刀柄上,笔直的站着,仿若一面铜墙铁壁。

我环顾一周,让我隐隐感到不安的是,曹辉并不在母后门前,我也没有看到真儿的身影。

然而,一众羽林卫在看到持剑的我的一刹那,“唰”的一声,皆是不约而同的拔出了腰间佩刀,如临大敌,原本“一”字的排列陡然变成诡异的弧形,竟是迅速排成了“?字长蛇阵”,我自幼熟读兵书,识得此阵法的厉害之处,当然也知道破解之法,击?则尾应,击尾则?应,攻其腰则?尾相应,须得?员猛将从头杀?,四?调将,冲?阵中,使其手尾不能相顾,其破必矣!

只我一人,便迫使他们摆出了阵法,如此看来,他们对我应该做了不少功课,也很重视我,换句话说,是不是他们实则是惧怕于我?

我也方才注意到,我那位“情敌”晏阳竟也在阵中,且正在要命的阵眼位置。

俗语有云,打蛇打七寸。

所以,我既能一眼看穿阵眼,自然无半分惧怕,在曾经的征北大将军眼里,仅仅二三十人组成的简易阵法,实在是班门弄斧,虚张声势之流。

晏阳全神贯注的望着我,沉声道:“信王殿下可知陛下就在这里?”

看着这个年轻人,我笑着摇头,不屑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能奈本王何?”

晏阳神色异常凝重,厉声喝道:“既知圣驾在此,竟还敢手持兵刃,王爷可知这是死罪?”

我早已不想跟他多费口舌,“一句话,让还是不让?”

年轻的羽林卫中郎将神色一凛,却是寸步不让,竟又朝我压上半步,横刀在前,怒道:“圣驾在此,我等羽林卫誓死不退!”

众人附和,“誓死不退!”

“尔等倒是忠心耿耿”,我冷嗤一声,“不怕死,就别让!”

话音刚落,我死死盯着他,朝前一步踏出,手中软剑立时直挺挺的朝着晏阳刺去,我已打定主意,如果短时间内无法让众多羽林卫全部躺在地上,便只重伤他一人!

我并不想随便杀人,只因我的剑下从未有过冤魂!

见我这一剑来势汹汹,速度极快,阵中负责首尾的二人,高举长刀,带头朝着我的身后疾驰,俨然要形成合围之势,将我夹在最中间。

但破阵者,向来一往无前。

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晏阳既为阵眼,应当也知道,他若乱了阵脚,阵法不攻自破。

他果然未后退一步,这不由的让我高看了他一眼。

当剑尖离年轻人不过十尺,这些羽林卫也终于如愿以偿的里外两层将我团团围住。

“信王殿下,再不放下剑,一律当刺客论处,格杀勿论!”

“哦?那就试试看吧。”

“那就怪不得奴才们以下犯上了,给我杀了他!”

最后一字刚出口,原本站在晏阳两侧的羽林卫挥刀便朝我头顶砍来,只不过我陡然发现二人使的却是刀背,当我再用余光瞥向其他人时,竟也是刀背,这显然是忌惮我的身份,所以才不敢痛下杀手。

看到这一幕,晏阳勃然大怒道:“违抗军令者,该当何罪?”

一众羽林卫面面相觑,犹豫片刻,还是调转刀锋,“王爷,得罪了。”

我蓦然一笑,身形却是不慢,手腕急转,横剑当空,“铮”的一声,剑刃与刀锋立时碰在一处,握剑的虎口一阵生疼,而巨大的力道,逼得二人猛地向后倒退五六步,“长蛇”也仿佛失去了两处鳞片,晏阳随即一声令下,刚出现的缺口,又很快被另外的羽林卫补齐。

说时迟,那时快。

身后的四人突然举刀朝我后背砍来,刀法沉稳有力,我隐约听到一阵破空声。

我立时回转,却见身后四人刀势各有不同,分别以“撩,劈,刺,横”攻向我。

看似凶险,实则破绽百出。

我屏息凝神,手臂快速挥动,剑锋在身前画出一个巨大的圆圈,好似形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屏障,紧接着寒光一闪,眨眼之间刺出四剑,响起一阵“嗡嗡”剑鸣,不止避开了刀锋,而且每一剑皆是精准的刺向四人手腕,若他们仍保持原状,势必被我割断手筋。

这一剑,已实属是我手下留情,否则要刺穿的便是他们的咽喉。

能成为羽林卫,不光武功要好,眼力自是不弱,在这样实力悬殊的搏杀下,他们果断的扔下长刀,保全了持刀的手臂。

一剑破四刀。

长刀皆掉落在青石板上,发出一阵“铛铛铛”的清脆声响。

“废物!都是废物!他是信王殿下又如何?”

下一刻,未等到其他羽林卫一拥而上,晏阳已然按耐不住,一声暴喝,朝前重重踏出一步,显然是想背后偷袭,可也给了我施展那一招的机会。

我右手挥动软剑,身子猛然下沉,然后急速转身。

回身一剑!

再下一刻,晏阳手中锋利无匹的刀锋擦着我的肩膀而过,立时割破我的衣衫,划出一道血痕。

与此同时,只听“噗嗤”一声入肉轻响,晏阳顿时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我,又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早已刺进自己胸膛的剑刃,好似全身力气瞬间被抽地一干二净。

晏阳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又瞥向一旁的羽林卫,只见那一条“长蛇”不攻自破,已然断裂成七七八八。

一剑贯穿人的胸膛,其实也没什么难的。

拔剑的瞬间,鲜血飞溅。

年轻人的身影重重倒了下去。

我面无表情,冷声道:“让还是不让?”

龙泉寺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死一般的沉寂。

只听的到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剑尖滴滴答答的落在干净的青石板上。

忽然,“吱呀”一声。

母后的房门半开。

那位独臂老人,缓缓走了出来,随后又轻轻关上了房门,朗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一众御内卫如释重负,恭敬道:“是。”

老人又轻描淡写的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年轻羽林卫,不禁皱起眉头,叹息着,“信王殿下何必如此?”

我冷嗤道:“还轮不到你来教本王。”

老人神色间带着一丝惋惜,“那便休怪老奴下手没轻没重了。”

“了”字刚出口,老人的身影一晃,脚步之快,仿若疾风骤雨般向我袭来。

“来的好!”

我深知老人的厉害,但我也早就想试试这位东厂督主的手段。

便当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我与老人硬对一掌。

老人的身躯犹如一座山岳,岿然不动,我却退后三步,只觉五脏六腑都在震荡,嘴里尝到了一丝腥甜。

老人笑着招招手,“要不要再来?”

望着老人瘦小的身影,我如临大敌,紧紧地握住杀敌兵刃,只觉全身血液都在燃烧,竟莫名生起一种重入沙场的快感。

“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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