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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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之大师】？”
伊良子诧异，这个名词他未曾听说，但也很快反应过来
“你是说十兵卫已入大师？”
“嗯”
不待伊良子追问，藤木便继续道：
“我入门早，记得有年冬日，虎眼师父曾讲过有关大师境的事”
“大师级最大的特点就是无处不在，无处不攻的气势，但除‘势’之外，大师境亦有区分，基本可根据四大要素分为两种”
“四大要素你知道吧？”
面对藤木那总是无甚情绪的反问，伊良子翻了个白眼，直接回道
“预判之速，身法之速，出手之速，以及斩击之力”
以上就是剑术对决，其实也是技法对决的四大要素
“嗯，加上气势便是五大要素，根据虎眼师父所说，大师境可粗略分为两类，分别是以势为主，附带出手之速，斩击之力，再以预判之速辅助【力之大师】”
“【力之大师】的代表就是虎眼师父的【流星?极】，以不变应万变，只要意志弱于其者，天然就会被势压制”
“【技之大师】则相反，虽也具备‘势’，但却以预判之速为主，附带身法之速，出手之速，再以斩击力辅助”
“据说柳生家自古便是【技之大师】，以此路为基者，对战时灵活异常，千变万化，对战未至大师者虽然无法像【力之大师】以势压人，却能轻易反制对方任何招式”
“反制所有……”
伊良子呢喃道
此时的场中似乎也如藤木所讲一般，王不鸣一刻不歇的持续猛攻，直刺，上挑，下劈，但无论任何招式似乎全都对十兵卫无效
又是一次碰撞，这次十兵卫后撤的更多
“你是我见过秘技最多之人”
十兵卫独目含光，已经完全进入了兴奋状态
“但是，我已经看穿你了”
那是来自天才少年的自信宣言
虽然平日看起来懒洋洋的，一副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死样儿，但唯独在刀术的追求上，十兵卫绝不为二
“我也差不多了，既然如此，那就一击定生死好了”
雪地中，因为剧烈运动而在周身升起白气的王不鸣露出一口白牙
面对对面连汗都未出多少，只是呼吸节奏稍微快了点的十兵卫，他的自信竟然丝毫不减
收刀回腰，以左手二指握之，那正是藤木和伊良子曾用过的虎眼流秘技【流星】
“一击生死，好”
十兵卫也笑了，他的刀尖低垂，看似毫无威胁力，身形也如风中落叶一般，明明身在此处，却有飘忽不定之感
他自小过目不忘，无论任何招式只要看一遍就能学会，乃是天生就将柳生家心法【百纳】练到满级之人
后来更是以百家武技喂招，别的不说，唯有破招之处，只要被他见过一次，又或是其整体韵律被看穿，那无论接下来出手的是什么……
都将无效！
而经过刚才的对攻，对方的攻击时的重心动作呼吸，这一切所共同汇聚的韵律已被他完全看穿
至于【流星】虽然强，但弱点也十分鲜明，那就是想要保持最高刀速就必须维持蓄力，而他只需要以身法诱其变向即可
心下想着，十兵卫的身形便打算朝右侧飘去，论挪转腾移的速度，他可是全场之最
也在此时，摆出【流星】架势的王不鸣彻底进入了蓄力状态
“这是！？”
移动中的十兵卫眼瞳紧缩
就在对方架势完成的刹那，那身形背后竟好似出现了一个带着癫狂笑容的猩红魔影，在那影子的映衬下，本就高大的王不鸣似乎又大了一倍不止
“势？不，不对，是修罗的杀意，同时还有……绝对的自信！？”
所以势，其实就是意志之战
十兵卫当然清楚，当自己能感应到对方那高大的势影时，也就代表着轮必胜的意志，对方已经到了堪称绝对的程度！
可是他怎么敢？
面对身为大师级的自己，明明一招都没打中……
意识到这里时十兵卫忽的一愣
对方难道是在……养势？
他忽然想到了曾在山中遇到的一名三流剑客，对方初始打起来只算一般，但随着不断压制对手，其实力也肉眼可见的变强起来
那是通过压制对自身意志的提炼，在压制中让自己坚信
下一招绝对能杀！
“是白痴吗？还是催眠？他难道不知是谁在掌控局面？”
心神稳下，虽然为对方的气魄所震惊，但在距离已经被拉开到7米的现在，就算【流星】也无法打到
接下来只要继续转动，等到根据之前规律确认的重心弱点之时即可进攻
必胜？
很可惜，那名三流剑客最后正是在打出那自以为必胜的一击时被自己轻松反杀
继续移动，以【流星】的蓄力，外加对方之前消耗的体力，原本出现空隙的机会极大
但以对方现在的气魄，看来只能抓取其变向时的微小空隙，接着在那一瞬拉近距离，逼迫他在未准备完全的时候出招
那时，就是必杀
忽而慢，忽而快，那飘忽的身影看的选手席的藤木伊良子二人只觉得一阵恶心，完全不知对方何时会攻
年少的十兵卫就像是最老练的猎人，永远冷静的试探着
一直到……
“就是现在！”
又一次变奏挪移，这次他终于看到了之前对战时王不鸣调整架势时微弱变动
毫不犹豫，十兵卫这就打算朝前逼近，从而继续破坏对方架势
只是就在他起步的瞬间，对面王不鸣原本还在调整的架势却突然稳住了！
“诱招？可是怎么会？我明明看穿了他的韵律啊！”
“无所谓，距离仍远，就算他变招突进我也无惧”
前冲的身影正待停顿，只见对面的王不鸣竟维持着【流星】的架势朝这边疾突而来，那速度竟然丝毫不下初次的那招突刺！
但问题是，【流星】那逼人的气魄架势仍在啊
独眼的瞳仁闪烁
会从哪里出招？
不，太近太快了，我的架势在之前已被欺骗，只能后……
“嗡”
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去了
十兵卫眼眸上挑，那是出现在自己左上方，带着一丝猩红的狭长刀身
“好快”
呢喃过后，鲜血喷涌
化作上下两半的十兵卫倒在雪中
对面，冒着白气的王不鸣衣衫渐红，但只有躯干部位是十兵卫溅射的血，四肢却是一点点由内到外渗红的
刀尖柱地，肌肉撕裂的剧痛让他差点无法站立
但好在，还是赢了
“这应该算是目前费脑最多的一战了吧”
看着地上的尸体，王不鸣咧开嘴
在与岩本虎眼会面的那夜，他就得到了【亲传】的资格，同时也获知了有关大师境的相关信息
若是面对一个成熟的大师，即使有【鬼修罗】称号，但凭借现在的属性状态，也几乎是不可能获胜的
但好在十兵卫只是初晋，而且年岁尚小，心性不够坚韧，这才被他拉入陷阱
就像之前提到过的，关于十兵卫的建模正是年少+喜欢后发反制
年少不仅是身体素质一般，同时天才过于顺利，心性上也容易傲慢
至于喜欢后发制人也没毛病，对于【技之大师】来说，即使只是初晋，也可在短短交锋中看穿对方的节奏韵律
所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改变自己的韵律，以此作为欺诈！
自从第一次见到十兵卫出手后，拥有意志殿堂的王不鸣就已经开始对自己进行调整建模，当然不是大改，最多只是微调，然后制造出一个看似下意识反应的习惯
既然无法看穿【技之大师】的韵律，那就制造出一个让其忍不住进攻的时机即可
接着，就是猛攻
在不断猛攻中养势，辅助意志殿堂对必胜的强化，从而让来自【鬼修罗】的气势拉满，最终令【流星】达到尽可能的极致
最后，就是赌博了
即使已经可以确认对方出手的时机，也同时将自身状态提升到了极致，但面对【技之大师】的反应，仍难说最后胜负
但也就在这最后一刻来临之前，意外，或者说惊喜出现了
当王不鸣将气魄拉满之际，一股玄妙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
那一刻，维持【流星】的他看着仍在攻击范围外的十兵卫，竟忽然有了种自己可以打到对方的感觉
【疾突拔刀斩】，或者说【雷切】
在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竟然可以将【雷切】和【流星】叠加在一起使用！
于是，赌博便不再是赌博
对普通武者来说，一次误判就是死
但对【技之大师】来说，一次误判加上一个状态极佳的敌人只可算是赌博
只是，当时机和距离接连误判两次之时……
必死，就是终局
“抱歉，这次是我爆种了啊”
忍着超越极限所带来的苦楚，王不鸣直起身
双手交错，将那具年轻的尸骸囊入相框
“咔”
附带着这一战的所有画面心得，归入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