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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春日早探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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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里外都很热闹,人群走动,时不时传出欢笑声。安宁和安亭一起漫步在院子里,唐剑因为要陪着舅父不能随意。宁晨远从刚才离开就不见人影。

“阿姐,你说宁师兄的妹妹会是什么样子?”安宁浅笑瞅他一眼:“这么好奇?”安亭鬼灵精的眨眨眼,目光落在安宁身后。

在长廊处,有一对男女正缓缓而来。男的一身墨色,举手投足儒雅翩翩。在他身侧有个穿着浅绿裙装,面容白皙,身形纤巧的小姑娘。

安亭顿时瞪大眼!安宁见他怪异,就转身,恰巧来人已到几步远。是宁晨远!他身边的小女子是谁?心里一怔,想起之前他说过他妹妹要来的话,莫不是她?

“阿姐!我看到花仙了!”安亭一双小桃花眼几乎一眨不眨地盯着别人看。

安宁顿觉无语,悄悄在他耳边低语:“赶紧收起你的口水花痴,要不然君子形象荡然无存。”安宁的话起了作用,就见安亭立马站直身子,双手背后。

一副“我乃翩翩公子是也”的扬起下巴。安宁忍不住捂嘴嗤笑。

“安宁姑娘,这是舍妹。宁兮婉!阿婉,这就是我对你说的安宁姑娘。”宁兮婉不愧是大家闺秀,脚步青莲,眼眸娇羞。

面对外人有些拘谨,这可是她第一次在没有长辈陪同的情况下离家。为的就是来看看哥哥的“心上人”

“小妹兮婉,见过安姐姐。”盈盈屈身,杨柳扶腰。

“初次见面,宁小姐安好。”

“我是安亭。初次见面,宁小姐安好。”一旁的安亭破天荒地文绉绉。安宁挑眉看他,自家弟弟的脾性她一清二楚。何时这么文绉绉说话,还一派文弱公子样。

“哦,这位是安宁姑娘的弟弟,亦是哥哥的学弟。安亭。”宁晨远笑着介绍,眼底颇有几分揶揄之色。

“小弟有礼。”宁兮婉只当安亭是个弟弟微微颔首。

“宁小姐不必多礼。”安亭笑得眼睛都眯在一起了。安宁轻咳提醒他莫要太过。

“阿婉。你第一次来书院,虽然错过了典礼和膳食。不过书院游却是刚刚开始,为兄先将行李安顿好,你暂时在此等候。”宁晨远柔声对宁兮婉说道,见她应允后,就转头对安宁说:“安宁姑娘。劳烦你陪伴舍妹片刻。”安宁自然不会拒绝。

“宁小姐,我们先逛逛园子吧!”

“多谢安姐姐。”宁兮婉柔声道谢,安亭则是屁颠颠地跟在她们身后。

“书院的景致实在美不胜收,得天独厚的院宇更是令人叹为观止。举头是穹苍,低头是河池,这百年鲤鱼更是珍贵稀有,能来书院观摩实乃幸事。”

“谁说不是呢!我夫人想来,却因为身子不适,不能到访,遗憾呐。”很多新生家长之前没来过,第一次见了书院内景大为赞赏。安宁是第二次来,这几日又居住此地。惊奇过后已经习惯,宁兮婉则是惊讶眼前的一切。

“早就听闻,城中书院的宏伟,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还真是不虚此行。

“宁小姐平日里很少出门吧?我初次来时亦是这般惊奇。”

“安姐姐,你今年多大?”安宁停下脚步,笑道:“一十六岁。”

“那比我年长两岁。你是姐姐,我是妹妹可好?”安宁嫣然一笑道:“好!”

“那我叫你安姐姐。你叫我兮妹妹可好?”

“好,兮妹妹!”安宁觉得宁兮婉是个温婉不失礼数的女子,样貌声带更是甜美可人。

像安亭说的,是个花仙子儿。

“宁小姐,我今年一十有三,你可不可以唤我亭哥儿?”

“亭儿!休要无礼。”毕竟男女有别,虽然安亭还不到弱冠年岁,但也是个小生了。宁兮婉是大家闺秀,又是宁晨远的妹妹。

虽未及笄却已然亭亭玉立。现在有其他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倒也无妨,但言语上还是不可逾越。

“哦,对不起阿姐。唐突宁小姐,抱歉!”

“无妨。我比你年长一岁,叫哥儿似有不妥,倒不如,唤你阿亭吧!”

“如此甚好!那我就称呼小姐为阿婉!”安宁皱眉刚想呵责,宁兮婉却巧笑倩兮地点头。

安宁张张嘴,暗自叹息。也罢,只是一个称呼而已,随他们高兴吧。

“阿宁!”唐剑从远处跑来。

“唐公子!”安宁见他竟然满头大汗不由得惊讶。

“唐公子为何满头大汗?”

唐剑笑着说道:“刚才有人找我比武。你可没见到,他输惨了!”唐剑本就生的好看,这会面带微笑更显阳光朝气。

一旁的宁兮婉拘谨地不敢多看。除了她哥哥之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面向陌生男子。

“唐公子武功高强,岂是一般人能敌!”

“阿宁、你也觉得我武功高强吗?”唐剑神采奕奕目光灼灼。安宁豪爽一笑道:“那是自然、唐公子的剑法堪称一绝。”宁晨远刚从斋舍回来就见唐剑和安宁相谈甚欢,还听到安宁对唐剑的赞美。眼底划过一丝暗光,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些。

“唐公子、岳将军走了吗?”原本还在跟安宁谈笑的唐剑被宁晨远打断,笑容一僵,目不斜视道:“未曾离开。”要不然他也不会跟人比试,若不是舅父在一旁,他才不要无故表现自己。

“哦。”宁晨远哦了一声就来到安宁身边站定,侧身看她一眼。安宁也抬首看他,两个人的默契不知从何时起就变得微妙。

“唐公子,这位是舍妹宁兮婉。”宁晨远介绍道,唐剑似乎才发现宁兮婉的存在。

“哦。原来是宁小姐,你好,我是唐剑。”宁兮婉羞涩地欠欠身。

“唐公子安。”唐剑略微点头,目光未多停留。

“哥哥。”宁兮婉轻柔的唤了一声,宁晨远温柔看向她。

“阿婉可是累了?”宁兮婉点点头。

“那就去休息吧。李管事,麻烦您带小姐去安排好的斋舍。”

“安姐姐,妹妹赶路有些累了。明日在与姐姐游园可好?”

“好。兮妹妹,来日方长。”安宁目送宁兮婉和几个家奴离开,安亭的眼神一直就没离开过宁兮婉。

她离开后,他也说累了要去休息。

安宁对于安亭的异常不是没看见。这小弟就是喜欢胡思乱想。也罢,随他吧。等过几年成熟些应会有改变。

一下子身边少几个人,安宁独自面对两大俊男,若不是早已司空见惯,这会估计也不能镇定自若。

“阿宁。你不是想向我舅父探讨吗?我跟我舅父说了你喜欢舞剑,他很意外。还说如今的姑娘家怎么可能会喜欢舞刀弄剑!”他们一边走一边说。宁晨远沉默在侧,唐剑则是在另一边。安宁在他们当中显得纤细苗条不说还非常靓丽。

过往人潮看到他们都纷纷赞叹。其中也不乏暗自贬低安宁,说她一个女子居然恬不知耻地夹在两个男子中间。

自从安宁来到书院后,就有不少人对她关注着。女子们不服气,一个农家女竟然能得书院两大美男围绕。

“你们看!那宁公子和唐公子中间的女子不就是刚才在前堂之人吗?”有人指出。

“她可厉害了。不是学员,却能住在书院。”一个十六七岁的粉衣女子,眼底充满愤愤不平。在她身边的是他的父亲,男人看着不远处的三人行,眼底充满不赞同。

“阿玲,你是我陈家嫡女。可不能像她这般!男女有别,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好的公子也要看是否匹配。”面对父亲严厉的话语,粉衣女子只得无奈嘤嘤称是。心底却甚是不服气的。

她自认自己样貌才情身份样样都比那农家女强。可宁公子为何看也不看她呢?伤心之余更多的是不甘。

“这宁公子平日独来独往,身边那管事也是铁面无私。看他神情似乎对这农家女颇为钟情。还真是商户出身眼光不同寻常啊!”男学员看了少不了冷嘲热讽。

他们一直以为,宁晨远作为临安城第一才子,又是首富之子,其地位和名声远超他们这些官宦子弟,心中不服也是正常。

偏偏学院的女子们都喜欢他!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家里有点钱吗?在怎么幺蛾子他也是个商户,满身铜臭味,何来君子清雅?如今又不分高低贵贱,还真是伤风败俗。哼!

“这寒霜已过,梅花绽开多时,但见树梢多有嫩芽生发。诸位可有兴趣题诗探春呐?”有人提议,亦有人附和。

“我先来!”人群陆续围观,安宁他们也在其中。

“春来春去不知时,只有诗人冷眼窥。夜雨揩磨好山色,晓风抬举旧花枝。”《春》

“好好好,简单明了是春意。”有人喝彩有人赞叹。

“既然是探春,怎可少了寻春!新元才过,渐融和气,先到帘帏。谩闲绕、柳径花蹊里。探看试、春来未。年时曾把春抛弃。与春光陪泪。待今春、日日花前沈醉。款细偎红翠。”《探春令.寻春》

“好好好,妙哉!”

“我也有!三月春归留不住,春归春意难分付。凡言归者必归家,为问春家在何处。”《问春》

“好好好!”

“春来贪起早,春思还缭绕。一语破春愁,黄鹂韵清浇。”《春晓》

频频有人朗声而出。

“阿宁可会作诗?”唐剑笑问。

安宁摇摇头,她一直不喜咬文嚼字。

本就认知得少,在这种场合自然不能献丑。

“无事!我也不会。”谁料唐剑竟然如此说,安宁哑然失笑。

“都说宁公子是才子,可有什么好诗?”忽然有人将矛头指向宁晨远。

“晚辈惶恐。才子之名实属众人抬举。原先有人探春令诉寻春,那晚辈就来一首早春吧!”

“笙歌间错华筵启。喜新春新岁。菜传纤手青丝细。和气入、东风里。幡儿胜儿都姑媂。戴得更忔戏。愿新春已后,吉吉利利。百事都如意。”《探春令.早春》

“祝愿诸位万事吉利,百世顺遂。”

“好好好!不愧是才子,情商之高令人信服。”后面另外有人也吟诵了几首。

“报道春归去,忙来看落红。岂知春不去,还在绿阴中。”《春归》

“群心与物为春久,唤得春风破腊回。天近自应通信息,梅花不用犯寒来。”

《春词》

时光消逝,日头西斜。书院中的欢声笑语临近尾声。门外马车有序恭候。各府小厮丫鬟都恭敬侍立。

斜看夕阳,日落西山。金灿灿的晚霞映满天。山头的百年大树巍然不动,犹如洪钟沉稳亦如勇士坚守。

“林大人,再会!”

“陈大人,再会!”

“陈夫人,我和您说的可莫要忘记啊?”

“定不忘。来日再会。”

“再会!”门庭下,众人纷纷告辞,夫人们相继上了自家的马车。

忙忙碌碌接待宾客一整天,书院的先生们也顿觉劳累。

“这接待人还不如教书来得畅快。”

“哈哈!顾先生,今日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若不是师傅您,我顾家的儿郎哪里有机会。感谢师傅的教导啊。”

顾先生的二位儿子都进宫当差,曾就读书院,宋院长也帮衬不少。

“是他们自己好学。人若是不好学,那再好的条件也无用。”这倒是事实。

大树下,岳锃目送人群离去,在他身后一匹骏马甩动长尾温顺地等候主人召唤。

唐剑和安宁还有宁晨远不分前后来到树下。

“舅父!您也要走了吗?”还没跟安宁比划过呢。

“嗯!时辰不早。吾还要回军营。”

“那您还没指教阿宁呢?”唐剑焦急道。安宁适时上前抱拳。

“岳将军乃身居要职耽误不得。安宁来日在向您讨教学习。”岳锃眼底含笑,扬起嘴角,对安宁多了一份欣赏。

“来日方长。安姑娘年纪轻轻不急于一时。剑法要论,阿剑也颇有其精髓。姑娘若是得空,可以跟阿剑互相切磋。时辰不早,岳某先行一步。告辞!”

“舅父,等我休假就去看您。”

“嗯,阿剑,你不要忘记舅父的话。好好读书,文武双全才是最为优秀。”

“我知道了舅父。”

“岳将军慢走。”宁晨远也不忘施礼。

岳锃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笑道:“宁公子、后会有期!”

“将军后会有期。”三个人目送骏马扬长而去。唐剑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消失。

“我们进去吧。”他说。

安宁却面朝夕阳。

“不着急,你们看!”她指着天边,白皙的手指纤细无瑕。在光亮中可见清晰的细毛囊,宛如春蚕吐丝嫩牙破土。

顺着她指引的方向,他们背对书院,面朝斜阳。眼底是年轻的意气,是对未知将来的期盼。宁晨远观景兴叹,一首‘春景’溢出口。

“柳腰暗怯花风弱。红映秋千院落。归逐燕儿飞,斜撼真珠箔。满林翠叶胭脂萼。不忍频频觑着。护取一庭春,莫弹花间鹊。”《海棠春.春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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