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见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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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宫，临安殿。
贤妃高坐主位，手里拈着一颗白玉棋子，看着棋盘似在思考。
临安殿寂然无声，只有贤妃手里头棋子落入棋盘的声音。在屋内伺候的宫女个个都摒足了气，唯恐叨扰到主子。
许久，一道极淡的声音从高位上传来：“席才人进宫了。”
这话似在自言自语，但身为大宫女的文鸳很快回道：“按照时辰，已经到宫里，该来给娘娘请安了。”
贤妃不咸不淡嗯了一句，思绪又回到棋盘上。
“席才人是席贵嫔的妹妹，她们指不定是一丘之貉，肚子里憋一堆坏点子。”文鸳想了许久都想不通，她家主子把席才人放自己宫里不是自惹心烦吗。
照她来说，就该把席才人送到丽妃娘娘宫里，等丽妃把这如花似玉的美人折磨到消香玉殒才好。
“以后莫说这种话。”贤妃手中棋子脱落在棋盘上，冷冷睨了她一眼。
文鸳被吓得一个激灵，立马跪在了地上：“奴婢失言，娘娘恕罪！”
文心挑起帘子进入内室道：“娘娘，席才人来了。”
“嗯。”贤妃捡起掉在棋盘的棋子，“起来吧。”
文鸳松了口气站起身回到贤妃身后，看来娘娘对席才人颇为用心，她以后也要敬重席才人几分。
席容轻移莲步，微微屈膝上前行礼：“臣妾玉露堂才人席氏，给贤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贤妃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取出一枚黑子，柔声道：“席才人可会下棋。”
席容咂舌，贤妃娘娘这话里头可没有问她的意思，而是一定要席容会下棋了。
她上前接过贤妃手中的黑子，坐在贤妃对面略带慌忙：“臣妾棋艺不精。”
莫约过了两刻钟的时间，席容手里拿着黑子实在无从下手。
棋盘上的白子十一不存，黑子势不可挡，很快就杀个白子片甲不留。
依贤妃棋艺能在席容手下坚持这么久，纯属是席容放水了。
贤妃娘娘这从容不迫的样子，她以为贤妃娘娘棋艺精湛，还怕下得太烂惹了娘娘不快，可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结果，娘娘不愧是娘娘。
遇到什么事都是冷静自在的。
待贤妃落下最后一子，席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娘娘棋艺精湛，臣妾自愧不如。”
“你我同为平局，有何自愧不如的。”贤妃心情极好，“文鸳。”
文鸳带着临安殿的太监搬出两大箱东西。
席容谢过之后，带着燕飞涟漪回到自己寝殿。
“长得真水灵。”贤妃拾起棋盘上的棋子，重新摆好棋盘，“她若是个拎得清的，他日深陷泥沼，本宫不妨拉她一把；若她是个拎不清的……”
贤妃想了许久：“只要不舞到本宫头上，本宫自然也不会落井下石。”
——
晚间，玉露堂上到主子下到奴才这会目光都直直锁着养心殿的方向。
今日是新妃第一天入宫，也是新妃第一次侍寝。
就是不知皇上今晚会翻谁的牌子。
席容位份在新秀中位列中等，以她的身份才人是高了点，只是这位份高低不全都是皇上的一句话吗。
她虽然凭着皇上最为看重这一句，在新秀中惹眼了点，但论惹眼，还是要说新秀之中家世最好的，同时位份最高的妍婕妤。
燕飞涟漪服侍她沐浴过后，就一直坐在正堂等待。
今日皇上不会翻席容的牌子，但该有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不出意外，皇上今晚翻的该是妍婕妤的牌子。
“小主，不必等了。”赵德财走进来行了一礼，道：“皇上翻了妍婕妤的牌子。”
席容脸上敷着玫瑰花玉露嗯了一声，指了涟漪和燕飞到内室伺候。
明早还要去皇后娘娘宫里请安。
——
凤栖宫。
皇后看着手里的账本，皇上登基不久，事事都要节俭。新秀入宫后，宫里开支自然就大了起来，这笔银子又不能省着，让外头的人看了笑话。
皇后拆去护甲，揉揉头疼的额角：“皇上翻了谁的牌子。”
“皇上翻了妍婕妤的牌子，只是……”翠微一顿，斟酌开口：“妍婕妤到了养心殿，丽妃娘娘突犯心悸，把人给……请走了！”
皇后皱了皱眉：“将本宫库房里的交织绫送去芙蓉轩。”
皇上也太不知道轻重了，人妍婕妤堂堂从一品将军之女，太后侄女都已经到养心殿了，竟然还会被瑶华宫的人请走。
“这丽妃仗着恩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皇后慢吟叮咛，“明日去长信宫请安时，你好好同太后身边的女官说一说今晚的事。”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历代贤后不与宠妃撞，但太后是皇上的母亲，孝道压在那，任丽妃怎么俞拒，都不敢在太后那失了规矩。
一个小宫女在外面通报：“娘娘，皇上身边的魏公公来了。”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御前太监魏忠带着两个小太监进来行礼，“皇上念娘娘近日多有操劳，特意叫奴才送来了新上贡的龙团凤饼。”
皇后轻轻扫过一眼，随后朱唇亲启，是说不尽的嘲弄：“今年当真上供了不少呢，皇上刚赏了丽妃半年都喝不完的龙团凤饼，今儿就给本宫送来了。”
魏忠脸色一变，刚站起来的身子微微一僵，忙跪在地上，随后道：“这龙团凤饼，是皇后娘娘独此一份的。”
皇后微微勾唇：“公公快起，翠微，还不把那金瓜子拿出来。”
翠微拿了金瓜子出来抓了足足两捧：“夜深更露重，公公今晚来凤栖宫辛苦了。”
“奴才谢皇后娘娘赏。”
皇后心情大好：“刚刚那些话，应该都是丽妃说的胡话，公公莫要记在心上。”
魏忠行了一礼：“是，奴才告退。”
翠微轻轻替皇后捶肩：“这丽妃进宫多年，还是一点都不长性。”
“明日，本宫倒要看看这丽妃还笑不笑得出来。”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语气冰凉：“这龙团凤饼是新赐下的，明日就用这茶招待新的妹妹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