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算总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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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接通后，张方礼按下免提键。
“傻逼，你怎么还给我打电话？从今天开始，你再遇到什么事，别特么给我打电话，再打电话过来，我就找人砍死你！”
蒋神风失眠睡不着，正翻出枸杞泡着喝，见电话又打过来，接起来就是一顿喷。
“你带几个人过来一趟，品云门口，给你十分钟！”方亦接过电话，说完就挂断了。
蒋神风听着“滴滴滴”，心里却是妈卖批，心想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但又不敢不去。
再次打电话叫小弟，蒋神风感觉开了月光宝盒，不停地穿越回去做同一件事……
方亦将手机还给老张，道：“好了，这些年你在国企当领导，父母却在农村住土屋，夏天漏雨冬天漏风！”
“以前有我爸接济，后来他失踪了，你管过父母死活么？你这叫不孝高堂哈！”
“我……我也有我的难处！”老张面露难色。
“好的，知道你有难处！这难处，值一百万么？”
“小逼崽子，你别太过分，老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找个由头就一百万，不如直接抢……”
“值，这个价格，我觉得超值！”见方亦又抬起橡胶棍，老张马上改口，好汉不吃眼前亏。
方亦从车里翻出纸笔，边写边盘算：“我爸交待的事没办一百万，不孝敬父母一百万！”
老张冷哼一声，苦笑道：“这还不到半小时，你就从我手赚了两百万，我一年年薪都没这么多！”
“年薪是年薪，收入是收入，要么都削尖脑袋往上爬呢？你别搁这儿哭穷！呃，对了，咱接着算……”方亦笑着冲他说。
刚想继续，一辆奥迪闯过红灯，朝这边疾驰而来……
车还没停稳，蒋神风就跳下车，跑到方亦身边道：“那个……九分五十秒，没到十分钟！”
“他刚才欠了我两百万，说银行关门没现金，你帮我做个见证，别让外人觉得我在明抢！”方亦没搭茬，自顾自道。
“老张，你这人不厚道啊！当这么大领导还欠钱？”
“没现金没关系，找我啊！资金周转，就找我蒋神风，只要打欠条，现金无限供应！”蒋神风在道儿上混久了，马上听出方亦话里有话。
张方礼坐在地上，气得脸都绿了，自己终究没想到，蒋神风和这小逼崽子竟是一伙的。
方亦转过头，满意地瞅了瞅蒋神风，道：“嗯，有你这现金池，我就放心了！欠条一会儿打，来，张叔，咱继续算……”
“我入职几年了？业绩出类拔萃，绩效部门第一，你不给我升职也就算了，还处处给我挖坑……”
“副总！我明天就下红头文件，提拔你做常务副总，统管集团所有业务，年薪两百万，你看行不？”没等方亦说完，老张当即表态，因为他知道，只有尽快让步，才能最大限度止损。
“滚你妈的！谁稀罕？还是算算我的青春损失费吧！从我实习开始，每年按四十万算，也两百多万了，算两百万好了！”
“不多，业界良心，算是打折价了！”蒋神风附和道。
“行！这件事，算是我对不起你，我认了！”老张垂头丧气地应承。
“附带着，我觉得你这国企一把手，最好也别干了！”方亦道。
“啊？你说什么？我说你管得也太宽了吧？这职位可是我辛劳大半辈子才得到的，还没贪……”
“呸呸呸，我还没干够呢，想继续发光发热，碍你什么事了？这个绝对不行！”老张阴着脸道。
蒋神风抢过橡胶棍，朝老张右腿砸去，又是”咔嚓“一声，腿断为两截，但他却咬着牙，一声没吭。
“还不行啊？那就是暂时没得谈喽？先砍一只手，再决定谈不谈！”蒋神风翻脸不认人，从小弟手中接过砍刀，拽起老王右手压在地上，就要手起刀落。
方亦握住他手腕，示意先等等，随后弯下腰，在老王耳边低声道：“我手里有个和你有关的账本，我爸失踪前交给我的！”
“我爸说，如果以后你对我不好，就让我拿出来看看，有看不懂的就找你，或者交给他的那些下属！”
“另外，你有个儿子叫张克方吧？不在户口本上那种！呵呵，这名字起的，专克我们方家，是吧？还想母子平安的话，最好考虑下……”
“好的，我辞职！但你得把账本给我！”老张丝毫没犹豫。
“没问题，你明天过来取！这里？或者赵家？都行！”方亦极为配合。
“那就赵国栋家吧，比较方便！我可以走了么？”老张像斗败的公鸡，神情沮丧地摸了摸断臂和断腿。
方亦刚想说话，物业经理和保安队长开车回来，兴高采烈地递上一张新手机卡。
据保安队长说，物业经理托关系最后托到副市首那里，副市首又安排给卡局经理，终于淘到这尾号四个九的号码。
将卡插进新手机，方亦掏出几捆现金，又给两人各一部新水果机，道：“钱是手机卡的钱，手机是张总的心意，给家人用，好事成双哈！”
物业经理没接钱，说新号算是他孝敬的。
苹果机二人也没接，说有一部已经很开心了。
方亦说不收就是不给老张面子，自己一会儿还要投诉，两人听了很无奈，只得被迫收下。
“张叔，这些年你在赵家没少蹭酒喝吧？说说，连喝带拿，多少箱茅台了？”方亦盯着新手机屏，边设置边问。
“那些酒，都是赵国栋送我或请我喝的，我从来没主动要过！”张方礼信誓旦旦地说。
“咦？那我就纳闷了，怎么不见他送别人呢？还不是你官大脸更大，吃遍全天下？说说吧，大概多少箱？”
“你什么意思？”老张没听懂，好奇地问。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三十箱，不能再少了！”方亦唱完歌词片段，面色冷峻地报出个数字。
“你以为是矿泉水呢？我可没喝那么多！”老张狡辩道。
“你看你，今晚连喝带拿就四瓶，快一箱了吧？再想想这么多年……我只是大致估了下，你就送三十箱到赵家吧，然后咱们两清！”
“卧槽，你这也……好好，我认了，折现……折现行了吧？”老张骂完脏话后，生无可恋地道。
方亦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道：“不不不，这个不能折现！酒你自己找，现在，立刻，马上，送到赵家去！”
“不然……左腿可能也会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