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妖鬼案4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咸鱼翻了个身!
宋赟和周峰一起进入宋府，府中人心惶惶，家仆神色紧张，见周峰这个陌生人难免多看几遍。若非与五少爷一起，连门都跨不进去。
宋少秋一直在国子监读书，今日也不例外，身边跟着一个书童松石。国子监用过午食后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宋少秋跟往常一样回宿舍午睡，不知何故，今日睡得特别沉，还是松石看时间到了二少爷一直未出来上课，在门外喊人才把宋少秋唤醒。
宋少秋起身穿衣袍，跟以往一样喊黄有衷起床，唤了两三声没动静，这才惊觉不对劲，上前一看，吓得双腿无力，浑身冷汗往外冒。
“松石，快来人啊，黄兄死了。”他连去开门的力气都没有，头晕目眩。
松石破门而入，把宋少秋扶出来站在空旷的地方，随即大喊人进去查看。宋少秋的舍友黄有衷确实死了，仰面躺在床上，脸上还带着惨白的笑意，手腕、脚腕上各有两道很深很深的伤口，脖子处也有一道很深伤口，但奇怪的是床铺上一点血迹都没有。
宋少秋丢了魂一样请假回宋府，宋赟听完松墨讲的前因后果，人已经走到了正厅，宋老太爷还在吏部没有回来，宋大老爷也去了翰林院上值，宋少峯也在翰林院，现在家里只有宋少阳和刚回来的宋赟。宋少秋的姨娘哀泣的抹着眼泪，宋老夫人坐在首位也是满脸严肃。
宋家人丁稀少，虽说宋少秋是庶子，但每个男丁对宋家来说都是不容忽视的存在，壮大家族可不分嫡庶。
“二哥，今日中午有什么异样吗？”
宋少秋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宋少阳看向宋赟身后的周峰，皱了皱眉头，虽不喜有外人进宋府，但也没出言驱赶。“五弟，我们去国子监看看。”
“我也正有此意。”宋赟点头。“让松石跟我们去一趟，我得看看案发现场。”
两人往外赶去，松石和周峰跟上。府外已经准备好了马匹，国子监在镐京城边缘，若步行或者坐马车过去至少得一个时辰，但骑马抄小道只需要半个时辰。
宋少阳脚一蹬跨坐在马背上，“骑马去，快点。”
“我让下属带我去，你带着松石。”
宋少阳点头，将松石拉在马背上，鞭子一甩，就带着人绝尘而去。
周峰坐在马背上，正准备带着宋赟坐在前面，宋赟踩上马镫，坐在周峰身后，双手抱住周峰劲瘦的腰身，“走吧。”
“为什么不坐前面？”周峰语气平静的问。
“坐前面跟坐你怀里有什么区别，本官一世英明将毁于一旦。”
周峰嘴角微扬，小小年纪就有一世英明了？马鞭一甩，马蹄跃起，宋赟将周峰抱得更紧了，生怕自己掉下去。他听见周峰带笑的语气，“现在是不是我的清誉毁于一旦？”
“占本官便宜，小心赏你板子。”宋赟撇嘴，手掌微动，摸了摸周峰的腰，又瘦又窄，好腰啊！
周峰拍了拍宋赟作怪的手，朝着巷间小道穿梭，遇到行人就停下，让马儿小跑。宋少阳对镐京城的路十分熟悉，周峰看起来也很熟悉，骑马跟在后面，转角小巷道也没有跟丢。
两人到了国子监时，国子监已经被锦衣卫给围了起来。宋少阳出示了千户腰牌，门口的锦衣卫拱手行礼，“千户大人。”
“谁来了？”宋赟扶正官帽，问道。
“指挥使大人，还有何千户。”
宋赟点头，随即跟上宋少阳的步伐进去。
“说说今日午时的情况。”宋少阳疾步前往国子监宿舍，国子监发生这事已经把所有学生都给放回去了，祭酒大人、五经博士等人还在国子监。
“二少爷会午睡半个时辰起床，二少爷向来自律，一般不会让我提醒。但今日二少爷一直迟迟未出门，我还以为二少爷太累了所致，因此没去打扰，想着等二少爷多睡一会。一个时辰的午休时间都快过了，见二少爷还不出来才拍门。二少爷午睡期间我一直守在外面，寸步未离，更没人来过。”
傅轩和何南忠正在宿舍外面谈话，宋少阳和宋赟、周峰过去行礼，“见过傅大人。”
“宋二少爷怎么说？”傅轩问道。
“没有任何异常。”宋少阳道。
“但我却发现一点问题，进来看看。”
傅轩率先走进宿舍，几人跟上，尸体已经搬回锦衣卫衙门了，衙门里有专业的仵作进行勘验。宿舍很干净，宋少秋和他舍友还是很爱干净的。
“这张床上睡的应该是宋少秋。”傅轩指着床柱上挂着的木牌，“但黄有衷却睡在了这里。”
宋少阳看向松石，松石道：“这里确实该二少爷睡，但黄公子爱赏月，喜欢靠窗近一点的，因此半月以前就跟二少爷换了位置。因是两人私下换位置，也未声张此事。”
何南忠手中拿着一叠稿纸，“确实爱赏月，写的都是望月思人的情诗。”
“黄有衷全身血液也没有了，跟近日发生的连环案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做的，现在不确定凶手想要黄有衷的血还是宋二少的血。”傅轩看着宋少阳，拍了拍肩，“扬州一行刻不容缓，别耽误了。”
宋少阳抿了抿唇，知道傅轩是提醒他别妄想留在镐京，即便现在关乎他亲人的生死。
“指挥使，下官能看看卷宗和仵作的勘验结果吗？”宋赟问道。
“你会查案？”傅轩疑惑。
“略通一点。”宋赟并不想查什么案子，责任太大，怕有差错。但现在是二哥有事，再静静旁观显然不合适，好歹看过几集包青天，想法也更天马行空些。
“可以查看，把你查看的结果记录一份送我那里。”傅轩说完就出去了，看了周峰一眼，眉头微皱，这人是锦衣卫的？虽有疑虑，但现在时间紧迫，也未说什么。何南忠跟着出去，想着应该去其他地方巡查了。
宋赟站在宿舍内查看四周，翻了翻黄有衷的书籍笔记，又去窗台附近看，没有任何印记，若是人，总该有点痕迹留下。但要说妖鬼作乱，他是不信的。
宿舍整体有十来个平方，前半部分是床位，中间有屏风阻隔，右边是黄有衷的床位，左边是宋少秋的床位，两人半月之前调换了床位。后半部分是书桌与书架，宋少秋的书架上明显书更多一些。
抬头一看，上方有一根横梁。宋赟指着横梁道：“四哥，上去看看有没有痕迹。”
宋少阳一跃，双手挂在横梁上，眼神左右查看，随即欣喜道：“有，一双脚印。”
周峰诧异的看了一眼宋赟，单手抱着宋赟，脚一蹬，直接跃上去单手挂在横梁上，将宋赟抱上去坐在横梁上，自己跳下去，“大人，这样看才看得清楚。”
宋赟快被吓死了，心里直打突，双腿夹紧横梁，横梁不会突然断了吧？心中将周峰骂个半死，镇静下来仔细看了看横梁，横梁并不粗壮，尘灰盈寸，因此脚印显得格外显眼。
“这应该是个女人的脚，或者是个瘦小的男人，脚掌很小，应该是事先蹲在这里的。以正常人的体重，踩下去就能把灰尘踩掉，若不是奇人异事，那就绝对是顶尖高手。四哥，你能做到这个程度不？”
宋少阳双手吊着到脚印位置处，横梁离房顶很近，宋赟都是趴着看，宋少阳这个身形更蹲不下。 “横梁与屋顶太近，要蹲着只能是五六岁小孩的身形，这么狭窄的地方大宗师来了也做不到踏物无痕。”
“再帮我量一下足迹长度、宽度，最好一比一比例画出来。”宋赟满脸灰尘，官帽又偏了。
“行。”宋少阳跳下去拿笔纸上去拓印，他只能吊在横梁上勾勒脚印。
周峰双脚踏桌上飞身而起，揽住他的腰将其带下去。
他真想揍周峰两拳，“下次再自作主张，板子伺候。”
周峰递给宋赟一张白帕子，“擦擦吧，脸脏。”
宋赟快气成河豚了，瞪了周峰一眼，拿过帕子使劲擦脸，再拍拍身上的灰尘，“跟我去问问祭酒大人。”
国子监是北周最高等的学府，培养人才之地，国子监的前身就是前朝太学。官职最高的是从四品祭酒大人，管理整个国子监的事务，相当于书院院长一职。正六品国子监司业管理学子课业，正七品国子监监成督查监管北周的其他学府。授课传业的是国子监博士、助教、学正等，国子监每年都会从地方上搜罗人才，世家贵族也有名额，但这名额很少，但贵族子弟众多，想进国子监也可缴纳巨额费用。
“宋大人，几日不见，没想到现已非吴下阿蒙，可喜可贺啊！”一个穿着粗布长衫的老者过来。
“拜见老师。”宋赟拱手行礼。他是不知道此人的，幽及时的说这是他在国子监的老师，国子监学正路大人，一个严肃刻板的老头。
“我只是正八品官职，现在你已是正六品的百户大人了，就不用那些虚礼了 。先说说有什么发现没有？是否与镐京‘妖鬼’一事有关？”
宋赟点头，“看作案手法确实很像，但这次作案的可不是‘妖鬼’，是一个人，有脚印的人。”
路学正神色松缓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我已安排人回黄有衷家乡奔丧，可惜黄有衷了。”
“老师，国子监近期有没有陌生人进出过，身形娇小的？或者江湖人士？”
“等我去禀报祭酒大人查询一番再来告知此事。国子监乃圣贤之地，岂容宵小如此玷污？ ”
“行，最好把所有在国子监的人员都询问一遍，厨房和倒夜香的也不例外。”宋赟道。
路学正点头，随即去见祭酒大人禀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