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袒露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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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拂来，花瓣在风中旋转舞动，随后纷纷扬扬的落下，宋赟仰头望着漫天的花雨，只觉心醉神迷。迈着轻巧的步伐，穿过桃花林，见一堵墙伫立在前，内劲一提，翻身而上，再跃下墙头，衣摆又荡起一片片的花瓣。
对面府邸也种着桃花林，桃林深处，赫然站着两人。
陈沥驻守在他身旁，见到宋赟前来微微一愣，随即躬身退下，全程都未发出一丝声音。
“我该叫你周峰还是宗离亦或者是、陛下？” 宋赟站在原地停驻不前，他没想到会在这见到此人，也没做好准备。
“你希望是哪个？”宗政越转身走到宋赟面前，面带一丝笑意，眉眼微弯，撕开一切假面之后，此时的他也将性格中的掌控欲暴露无疑，“无论是哪个，你都逃不掉，宋赟，我给过你机会，还不止一次。”他早就在等宋赟发现，可惜宋赟的好奇心低得可怜，不多问，不多看，怕惹事。
宋赟怒瞪着宗政越，这斯就问过几次是否愿意做个小官或者平民，这是给机会？去tmd机会？
“陛下，现在还能再选吗？”
重新来一次，他决定誓死扞卫咸鱼的地位，绝对不耍弄些小聪明，如宋少筠一样做个平平无奇的小商人。
“你觉得还能选吗？宋赟。”宗政越摸着宋赟的脸，伸手恶劣的掐了掐，“你若是个蠢笨之人，也没机会走到孤的面前。为此，孤不罚你不敬之罪。”
宋赟的眼角抽了抽，真是第一次见到还有如此‘狗’之人。
“我不是原身宋赟，陛下应该也知道吧。”
“知道，但那又如何？你既然占据了宋五的身体，那你便是宋五。”宗政越微眯着眼睛，颇有些不悦的看着宋赟，“要娶孤的是不是你？要孤入赘的是不是你？现在想反悔不成。”
他还真的想反悔。“我也没说我嫁啊！”
“只要你敢娶，孤也不是不答应。”宗政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只要你有这个胆量。”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宋赟无话可说，他确实没有这个胆量，先不说天下人的唾沫星子能不能淹死他，就是祖父宋南章也得打死他，他的亲爹还得将他拱手送上。
他还要点脸面，还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为什么是我？”宋赟望着被风扬起的花瓣，静静的出神，他自认为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就一平平无奇的人，更没什么大的抱负、志向。
他忽然想起佛法中有一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仁宗帝顺着宋赟的眼神看过去，除了茫茫花海，什么也没有。“了无禅师生前给北周卜过两卦，第一卦：孤与十二哥身上有王气，父皇最看重的便是九哥，早早的禅位九哥，又怎会让孤和十二哥挡了其帝王之路？将孤和十二哥分别送了出去，孤被徐崖子收养，剥夺姓氏，改为宗离；十二哥被西域高僧收养，后还俗改名为宗州。
第二卦：宋家第五子是凤命。
你父亲不知从哪听到这个传闻，退了傅家姑娘的亲事，宋府之后也未再有公子出生。父皇临终之前最为遗憾的便是未能见到宋家第五子出生。”
“可我不是宋府亲生的。”宋赟微皱着眉头，他是无神论者，何况这虚无缥缈的卜卦测算？感觉跟街头骗子没两样。
“宋赟，从你被宋南章记上族谱的那一刻，你就是宋家第五子，你的生长轨迹一直被记录在册，你三哥应该提醒过你去普济寺，你没去，没有一点好奇心。以前的宋五胆小怕事，不堪大任。你来之后，孤知道了无禅师卦象中说的人是你。”
“若我没有来，宋五依旧是那个胆小怕事、不堪大任的宋五，敢问陛下会怎么做？”他都不知道该怪谁了，三哥提醒了两次都被他错过了。
“没有其他可能，你会过来的。”
宋赟笑了笑，确实没有其他可能，上一世他是直接猝死的，本身求生欲望也不强。也不知是不是老天为了补偿他，给了他一次异世重生的机会。
可他见到了世间炎凉，又怎么能够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
从知道周峰是宗政越的那一刻，一切好感荡然无存。
“陛下，你想过我还是个男子吗？虽没几分本事，也无法抗拒你的命令，但我还是有自由的思想，无法做到与众多女子争抢一个男人，若沦落到那一步，我会死。我宁愿生在平民之家，或许会找个屠夫，亦或者是秀才书生，但总归只有两人、三餐、四季。”
宋赟感觉不到书中所言的深刻入骨的爱意，也知道婚姻和感情是排他性的。若是夹杂了一个、两个、多个人，那必然会成怨偶，既然能快意平生，为何非要给自己套上枷锁找罪受？
“你又怎知不是两人、三餐、四季？宋赟，你可以去宫中看看，孤有四妃，也只是见其可怜接进宫里给一个安身之地。”宗政越摘下腰间的玉佩，玉佩上篆刻着一个‘越’字，将玉佩挂在宋赟腰间，“九哥给孤取单字‘越’，他说离字不好。”
宋赟将宗政越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本以为帝王都是无情的人。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帝王也是凡夫俗子，一样有心跳、有呼吸，既会爱也会憎。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 “该去参加赏花宴了。”
“孤本就是来陪你参加赏花宴的。”宗政越看着宋赟，似在问他意见，是该出现还是不该出现？
宋赟嗟叹一声，“你这副尊容出现只会引起轩然大波，戴上人\/皮面具，用回周峰的身份面貌。”
宗政越微微扬起嘴角，往桃花林深处走去，陈沥端着托盘守在那里，托盘中赫然是一张薄薄的面具，拿起轻轻贴合脸部。瞬间，五官寡淡，不仔细看只会觉得平平无奇。
宋赟伸手采摘了一束桃花拿在手上，见宗政越走出来道：“声音也改一下吧，音调高一些，人也活泼点。”
宗政越伸手揽住宋赟腰间，一跃而上半空，衣诀翩然，双脚踏上院墙，“这里是皇嫂的别院，本想过来陪你参加赏花宴，结果先一步被你拆穿了身份。”话语中有一丝轻快。
两人旋转着缓缓落下，手中的桃枝花瓣飘落，宋赟揽住宗政越的脖颈，摸了摸人\/皮面具，他还是喜欢这张脸。“平郡王说周府现在只剩下先皇后了，你从未想过瞒我，若真不想面对此事只能装聋作哑了。”
“为什么不装聋作哑？”宗政越问道。
“因为我跟平郡王和傅轩说心仪之人是周峰，前皇后认的干弟弟，退隐江湖十年之久的宗离。”宋赟真恨自己多嘴，怎么就想着说有心仪之人？现如今当真是骑虎难下，周峰没有，宗离也没有，只有一个宗政越。
宗政越畅快的笑了，掐着宋赟的脸道：“那你可得说话算话，可别反悔不认。”
宋赟翻了个白眼，他倒是想不认，可是没有机会。
这古代世界完全是帝王的一言堂，他这个小小官吏又哪来的权利说‘不’？
两人携手往桃花山庄而去，参加赏花宴。而自两人走后，林中深处又走出两人，傅轩深深的看着远去的人影，身旁的陈沥阴恻恻道：“傅大人，这是第二次提醒你了。”
“多谢陈大总管。”傅轩面色沉沉，满身萧瑟的走了，他没想到周峰会是陛下。
陈沥叹息一声，宋五公子一看就是薄情之人，怎会引得两人如此为他伤神？
·······
宋赟和宗政越刚走出来，松墨便兴奋的跑来，手里拿着一块小小的香皂，闻着有股馥郁的桂花香。见到宗政越很是意外，“周公子，你也来了。”
“陪你家公子赏花。”
松墨也不感意外，周公子每日都会来寻公子的，将手中的香皂举到宋赟面前，“公子，这是荣国公府发给我们用的香皂，据说难做得很。”
肥皂用的动物油炼制，香皂用植物油炼制，添加进提取出的花油，制成带香味的香皂。香皂本身工艺并不复杂，难就难在花油的提取之上，古代可不像上一世那般还有专门种植的花卉来提取花油。
古代花树虽多，但并不成片聚集，也不是人工种植，虫害、雨雪风霜都能让花朵凋零。即便是最好采摘的桂花，想必也是去年一整个秋天摘取晒干保存好，才能提取出一点花油。
刚才他见到荣国公府的丫鬟在地上拾取干净的桃花花瓣，桃花香味不如桂花浓烈，提取出的花油香味淡雅一些。
赵括与众多世家公子畅谈闲聊，他去年秋闱名次靠前，乃第三名，围在他身边的都是要参加会试的，都是想与他交流些心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