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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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爱，某川渝音乐学院美声专业的硕士研究生，与沁儿是同一个平台的网络唱歌主播，但与沁儿这样的头部主播相比，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小透明。
直播间常年突破不了10人在线，甚至大多数时候也就3~5个人，里面还有3个是同一个公司的运营同事。别说几百上千了，每天的收入有个几十块，甚至倒贴电费都是很正常的。
挂着音乐人的头衔，她平时却只能唱美声、歌剧这样的，需要一定鉴赏能力才能享受的歌曲。
对音乐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除了天赋异禀的极少数人，美声、通俗、民族等不同种类的唱腔之间，是非常难互通的。这就导致了像小爱这样的专业美声女中音，既没办法像花腔女高音那样用技巧惊艳观众，唱一些通俗流行歌也会让人感觉怪怪的，听感很“诡异”。
颜值上也称不上惊艳，不是普世意义的那种第一眼美女，或者说并不符合大众的快餐审美。眼睛上挑，嘴角下垂，眼睛长度大，略微显得眼白有些多。眼神很犀利，有点三白眼，但是不是那种很尖锐的眼神，只会让人觉得这个女孩很特别。
她的脸型是鹅蛋脸，所以就算是脸有点肉看起来不是胖，而是饱满的感觉。整张脸没有锐角折出，显得她的面部轮廓曲线非常圆润。如果不是特意去关注，慢慢欣赏挖掘，是很难体会这种高级美的。
当然如果光是这些外在因素，其实对于小爱的直播事业来说，并不是决定性的影响。
毕竟现在美颜一开，网络美女遍地都是，独特的美反而会吸引更多高质量的观众。哪怕歌剧、美声有些曲高和寡，但在国内第一流量的直播平台加持下，再小众的群体也会有可观的数量。
而小爱之所以直播事业如此惨淡，主要在于她的性格.....
“啷个要求哪么多嘛，唱流行歌？老子不唱，自己没得一点品味，来要求老子附和你取悦你？爱听听，不听滚！”
“哎呀，你们怎么这么无聊啊？”小爱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天天问这些没有营养的问题，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一个从小家境还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又长期沐浴在美声、歌剧这样小众“高雅”氛围的女孩子，本来就对网络美女直播这种“大众娱乐”并不感冒，自然不太懂得与这些陌生的网络观众相处。
加上天生的“高级厌世脸”，又加深了这种隔阂和不可接触感。社交能力弱，与人交往的能力低于一般人的水平，往往忽略别人的情绪和感受，敏感、自尊心强，安全感不足。
一个典型的INtJ型人格。
但要是加上了川渝地区女子特有的“气质”和行为习惯，就会变得很有攻击性。至少是在网络这样很难快速建立深层羁绊的地方，小爱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还是显得无所适从。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这份不适合自己的职业，是因为自己想要考博，而且国内的学术氛围一直以来都不够纯粹，她想出国留学。
但高中时父母离婚，还各自组建了自己的家庭。虽然没有亏待、忽略她，但性子中带点小傲气的小爱，从大学开始就自己赚学费。
不过艺术类的学业可是很烧钱的，一开始还能在各种剧乐团中找份美声合唱的工作，或者平时给一些富家的小少爷小公主们上上美声专业启蒙课。
但近些年随着国内娱乐产业的迅猛进展，人们更倾向于短视频、流行乐、娱乐明星这些，更能简单直接快速刺激到自己兴奋点的，“快”娱乐文化。
而对于那些需要一定底蕴内涵，一定鉴赏水平，甚至需要一定经济水平才能够享受的“慢”文艺、高雅艺术，渐渐的就走向了边缘化。至少，对于网络直播平台来说这是不吃香的。
同时，这也导致了小爱参加的这类美声剧乐团，在国内的生存环境剧烈变动，中小型不够优质的乐团，往往大半年都发不出工资来。而小爱的水平，自然也不是顶尖的，甚至在天赋上也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在这种前提下，为了攒到学费，又做不了其它体力兼职，看到网络直播的爆火，以及那些什么都不懂“只靠一张脸”就能月入数万的例子。小爱这才不顾了解她的朋友们的劝阻，毅然决然投身了这项工作。
只是今天的情况，好像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从上播开始，小爱脑海里一直冒出很多奇奇怪怪的“声音”，就好似有陌生人在她的脑海里说话，这让她感觉莫名的烦躁和惊恐，对待观众的态度也就变得更富有攻击性。
“主播，你今天看起来有点不开心啊，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唉，这小姑娘好像跟一样遇到糟心事了，有点同病相怜）
一个观众在弹幕中留言。
“遇到糟心事了就找回家找麻麻哭诉，来我这找什么共情，个大男人一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我可跟你不一样！”
小爱下意识的回答道...但随即看了一眼弹幕...（嗯？他也没说自己遇到糟心事了呀，我从哪知道的？），发现弹幕上并没有可用的信息，这让小爱疑惑不已。
“你怎么知道我遇到破事了？我今天工作失误，被领导骂了，还得留下加班到后半夜。”
（虽然话不好听，但这心有灵犀的感觉....哇，她好懂我！）
这一次，小爱清晰的感受到了，在看到弹幕的同时，脑海里竟然涌入了一句陌生男子的感叹。
（我...我这是听到了他的心声？！）
“额...虽然我还是个学生，没有被领导骂过，但有时没按照标准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可我过程中也是尽心尽力了的，后来还是被老师不分青红皂白的臭骂，所以我懂你现在心里有多不好受。”
小爱尝试着依照观众的心声进行共情。
“对对对！我平时工作可努力了，就这一次不小心失误，主要是对新任务理解不够透彻嘛。领导高高在上惯了，根本体会不到咱们这些辛苦做事的人，有多努力！”
（她真的懂我！这种共情的感觉好舒服，这个礼拜的早饭不吃了，我要给她刷个大火箭！）
唰~屏幕上出现了一道璀璨的光芒。这道光芒迅速扩散，化作一个巨大的火箭，带着长长的尾焰冲向天空。火箭的底部还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仿佛真的要飞向太空。
“谢...谢谢熊哥的大火箭，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贵的礼物特效，但你要注意身体哦，工作这么辛苦，一定要记得按时三餐注意身体。”
直播生涯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小爱说不开心是假的，但“听”到Id叫“熊二爱吃蜂蜜”的上班族，是以一个礼拜不吃早餐的代价给她刷的礼物，她又有些不忍心的出声提醒道。
“哎呀，这算什么，跟你聊得开心这些都是小意思啦~”
（小爱主播真是温柔善良，她竟然在关心我！从来没被女人这么温柔对待过！不行，我不能露怯，要给她留个好印象。）
小爱只能尴尬一笑（在熊哥眼里却理解成了甜美温柔且善解人意的笑），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男子的心声，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去对待一个要面子的男人。
经过火箭的洗礼，直播间的热度得到了一个飙升，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参与了进来。
“主播，你好漂亮呀，还是那种非常独特的美，跟外面的胭脂俗粉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大家都长得这么好看，不像我，还被刚刚电梯里的小朋友，指着鼻子说丑）
一个Id叫“白菜”的网友弹幕发言道。
“谢谢夸奖，我相信白菜你也一定是个帅气的小哥哥！毕竟能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品味肯定差不了，品味好的人气质也一定很棒。”
小爱另辟蹊径，尝试着从另一个角度去回馈白菜的夸奖。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实话告诉你，喜欢我的女生，能从巴黎排到法国！”
（吹牛不上税，反正隔着一个屏幕你也看不到我长什么样，先享受一波！把刚刚的心理平衡找回来！）
唰~弹幕刚现，又是一道光芒占据了屏幕，这道光芒迅速扩散，化作一个浪漫的恋人礼物盒，盒子上面镶嵌着闪亮的钻石和珍珠。盒子的周围还环绕着粉色的花瓣和爱心，仿佛将整个直播间置身于浪漫的童话世界。
（女孩子肯定受不了这种浪漫的礼物，哈哈哈哈，真期待她能有什么样的反应。）
小爱看到屏幕上的恋人礼物盒特效，一开始有些愣住，随后她的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礼物。
她激动地说道：“哇！这个恋人礼物盒太美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谢谢白菜给我送这么特别的礼物！”
白菜看到小爱的开心和感激，表示：“主播喜欢就好！我还会继续支持你的！”
（哪来的宝藏主播，一点小礼物就有这么好的反馈效果，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简直太招人喜欢了。）
其它观众对于主播的表情反馈也十分的受用，各种小礼物源源不断，而小爱似乎也越加的对现在的情况得心应手了起来，按照观众的心声做出各种切中心中软肋的回应，直播间的气氛也愈加的热烈了。
此时，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骑着飞龙的龙骑士特效，这是平台最低消费五百万以上的高级用户，才能得到的专属进场特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