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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慢藏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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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戏,就由叶晨演了。弄个包袱背在身上,故意选了个有探子的地方,跃在墙上贼头贼脑的看了一下,跳出墙去假装开溜,果然上来一个刀客搭话:“聪明的就给老子回去,雇主有命,你若不听劝,等招来人手,当场杀了你,一样有好处。”

只是探个路而已,看老子今晚收拾你,到时候把你全身的家当都抢光!

叶晨把个贼眼功率开到最大,面前这人怀里大概揣了什么,兵器如何,腰上的小包,哪里藏着匕首,哪里带了暗器看了个遍。表面上很配合,“我出来买盐的,呐,就这家。”说着向旁边小店走去,那拦路的人已准备好火折,手里拿着个竹筒。穿云箭是吧,倒是头一回见,今晚连这穿云箭也一并抢了。

“店家,来包盐。”那店家问道:“客官要多少,小的这里好称。”

叶晨晕倒,“没有包好的?”

店家忙道:“一斤也行,几两也行,您要多少?”

“来一斤,装两包。”

那店家手脚麻利,几下过了秤,包好递来,叶晨也不问价,取出点碎银付了,转身就走,“这位大哥要不要来一包?”那汉子不答话,叶晨莞尔一笑:“话说杀了我能得多少?”

那汉子手中依旧拿着竹筒,不温不火看着。叶晨嘘口气,运劲跃回院中。魏翔说院外有六处眼线,此处一条直街,要神不知鬼不觉干掉这个恐怕不易,再探探其他几个吧。

一不做二不休,叶晨找来黑巾蒙了面,大白青天的趴在自家墙上往外张望。六个眼线把个叶府看得是密了些,但点越多,越是容易出现人的问题。叶晨找到了突破口,南墙这边是条直街,北墙那边却都可下手,就待天黑入夜,干脆先睡会儿。找来张勇吩咐“二更叫我”,然后回房睡觉。

或许是叶晨很年轻的缘故,在王为远眼中,叶晨就像一个行走的矿,有价值,但取之不难。所以派了人盯梢,防止其逃遁即可。白日里那位一见面就准备穿云箭的家伙,多少佐证了叶晨的这一猜测。不论这些人是王为远派来的,还是钱红玉派来的,六个人盯着个小小的叶府,已经很给叶晨面子了,况且,成本也是要考虑的。这些眼线不换岗,便可以善加利用,只要他们手里的穿云箭不上天,并且没有人跑去向他们的主子报信,叶晨依旧可以行动。

二更时分,张永叫醒叶晨,叶晨睡的够爽。这几日缺的就是瞌睡,“张叔,把魏统领叫来,让他再带几个兄弟,就在这院子里吧,我请大家烧烤。”

张永愕然:“公子怎么知道魏统领回来了?”

叶晨摆摆手,“快去,把吃的也一并准备了。”张永虽然纳闷,还是小跑着去了。叶晨蒙了面,打个火把上墙再看,即观察目标的动静,也让目标发现自己,算是适当的消耗下目标。虽然不十分确定,应该还是下午那几个面孔,待会儿拿人并不会太麻烦。

没多会儿,院子里支好了烧烤摊,人也到了,围着烤架坐了一桌,烤将开来。今日人多,叶晨没命的往架上放吃的,烤了一阵,命“拿酒来!”

魏翔对叶晨使个眼色,“公子,这酒怕是免了。”

叶晨笑笑:“吃烧烤哪能没喝的,放心,待会儿咱们随便溜溜,误不了事,我这还有逼计划呢。”

魏翔不解道:“逼谁的计划?”

呃…“就是第二套方案,也就出去抓两个毛贼回来,让他们外面多喝会儿风,咱们吃饱好捉贼。”

魏翔本来还担心抓来的眼线没有叶晨要的东西,听说还有第二方案,心中轻松了许多,与几个军士都放开了吃,酒坛管在叶晨脚边,喝的方面,大伙也就意思意思。魏翔与几个军士平日未曾试过这般烧烤,再者叶晨不摆架子,都似朋友一样边聊边吃喝,席间叶晨和几人瞎聊,魏翔多少知道点江湖的事。叶晨随叶崇学艺三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一叶三花五离生”的名头。一叶说的就是叶崇,五离生嘛说的就是这离生门,叶晨心中想着捉贼的细节,也没心思打听这个。几人边吃边聊烤了个把时辰,都吃不下了。叶晨找来一套兵士的衣服换上,“魏统领,咱们走吧。”本来的计划是叶晨在暗处,如此布置,显然叶晨已有十足的把握,魏翔也不啰嗦,“兄弟们,叶将军想看我们拿贼,别坠了咱禁军的名头。”

一行人打着火把,大摇大摆的出门。魏翔领头,叶晨跟着,后面还有五个军士,都是为叶晨护院的好手,武功不好恭维,对上平常人,一个顶三也不是问题,最后面一个肩上还厚厚垮了许多圈绳子。叶晨心想,能绑来也就算了,若是难斗,干脆杀了抢药,反正这离生门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拐过弯来有条小巷,借着火光,隐约可见巷口坐着一人,背上背着把刀。这几个点叶晨和魏翔都探过,一队人直直的就走了过去,把坐着那个丐非丐,醉汉不醉汉的人围了,那人微微抬头看了看,把头往膝盖上一低,继续睡觉。

魏翔喝道:“地上坐的何人?深夜带刀在此黑巷何干?”

那人也不理睬,魏翔又道:“再不回话,拿回衙门先关了。”

地上那汉子缓缓站起,靠在墙上,一脸轻蔑的拿出个木牌,“常胜王府的差使,识相的别碍事。”

魏翔换了一副嘴脸,恭恭敬敬的接过木牌,打近火把看看。木牌自然没问题,随手将木牌递给叶晨,“看看?”

叶晨接过一看,心想白天盐铺门口那位很嚣张,直接挂在腰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王府的一般。叶晨再看背面,果然有‘长胜王府’的字样。叶晨哇了一声:“将军,真是王府的大人,咱们走吧。”

魏翔看着那汉子说了句:“王府的,厉害着呢,都走吧。”半转了身却不走,扭着头与那汉子对视。

几个军士摸不着头脑,统领说走,当然要走,都转身离开。叶晨上前哈腰双手奉上木牌,那汉子只顾着和魏翔瞪眼,正要伸手拿牌,胸口一痛,已中了叶晨一拳,接着便是暴雨梨花般疯狂输出。以叶晨的内力,这几下本不能重创这汉子,可惜这汉子靠着墙,又无防备,待转脸要看清叶晨,又是数拳袭来,两拳正中膻中,汉子气闷,已然昏厥过去。随行的军士还没弄明白,怎么刚才不可一世的侯府猛汉就烂泥似的瘫在地上,魏翔命道:“按先前吩咐,好好绑。”此时叶晨心跳加速,真是做贼一样,又亢奋、又心虚。

那汉子双手被捆在背后,各种绑法扎了个结实,眼也蒙了,口也堵了,魏翔往叶府墙里扔了个火把,墙里分明有人回了口哨。魏翔打个手势,军士们抬了那汉子到墙下,喊了号子就把人往里扔,可怜那汉子刚刚转醒,又不能说话,吱呜了两声就被扔到院内。叶晨看了一阵心惊,莫把人摔死了,我还要问话呢。

一队人继续沿街“抓贼”。万事开头难,第一个轻松搞定,随行军士士气旺盛。几人如法炮制又抓了一个,还特意安排了人假扮。看来还算顺利,够了,咱们回府。时间紧迫,事关贺亦君安危,叶晨深知下手必须狠辣,把自己曾看过所有逼供的电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令道:“给我吊起来。”

众军士论武功比不上江湖之人,力气却有的是,护卫府地这段时间天天就是守门、巡逻,难得有点差使,一个个卖力的行动起来。转眼两人已去了五花大绑,双手过头被吊在梁上。叶晨看看还算满意,“低点儿,脚尖不用离地。对了,衣服鞋袜全都剥了,留条短裤遮羞,所带的东西整理出来。”众军士几下搞定,好家伙,东西不少啊。叶晨看看桌上,两柄柳叶刀,两把匕首,各种身份的令牌都有好几个,行囊中银子、火折、干粮、竹筒、包括穿云箭在内,一应俱全,有一个还搜出几把飞刀。

应该是这些了,叶晨拿起一个小磁瓶看看,冲魏翔使个眼色,“让他们说话。”

魏翔抽掉二人口中的棉布,黑脸汉子扔进院子的时候跌破了头,还在流血。叶晨说道:“我直接点儿吧,你们配合就少吃些苦头。”

后抓的那个黑脸汉子啐了一口:“几个馒头官兵,敢和离生门作对,活得不耐烦了!”

先抓的那个扎须汉子也道:“若是找错了对头,现在磕头赔罪还来的及,不然…啊!”

叶晨起脚对着那扎须汉子嘴上就是一下,也不知踢落了几颗门牙,血顺着嘴里流了出来,胸口滴了好多。见叶晨凶悍,扎须汉子也不再说话,只狠狠瞪着叶晨。

待柴房内静了下来,叶晨道:“久闻离生门古怪多,你们身上的东西可都是宝啊。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你们带的这些药,每一种的用途和名字,如果老实告诉我,过几日我就放了二位,自然还会有些谢礼,不想说的话,就让你们吃些没吃过的苦头,再把所有药都吃上一遍。现在有人要告诉我吗?”

叶晨把眼光分别在两人脸上停留了一阵,两人哪里肯说。叶晨向魏翔道:“在他们想通之前,每日给一碗水、两片牛肉,我要他们活着,吃喝拉撒都在原地,如果死都不说,就让他们死在原地。最重要的是,从进来到死,他们都不许睡觉,眼睛闭上了你可以用任意方法叫醒他们。守卫五人一岗,两个时辰一换,不许睡觉,不许说话,什么时候他们想招就记下。”

待两人又被口堵住了口,叶晨对魏翔吩咐道:“从现在起,没我的允许,府里任何人不许出入,概不见客,偷着进来的,直接杀了,天塌下来我扛,剩下的你安排吧。”说完抽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这些分给各位出力和守岗的弟兄。”叶晨出门,伸个懒腰,“这门就开着,凉快些”。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魏翔拿把匕首将银票钉在桌上,“事成分账,大家都打起精神。”转向离生门的两位大声道:“我也没见过困死是什么样,就拜托二位多撑几日,让我等长长见识,这里先谢了。”对几个军士吩咐了几句,“大家都盯紧了,我去安排安排,第一岗就你们。”

叶晨回屋,也无心入睡,多点了几盏灯,打开包袱观看秘籍。刀法那本估计现在看也没多大用,那千叶掌法还来不及看,选来选去,拿了《任督脉流诀》翻看,昨天在寺里没发现,还是蛮厚一本。叶晨看了一会儿,原来有些都是叶崇教过的,只是自己人懒,又不具备做笔记的条件,当时心中记了,过后又忘,过后问了再记,记了又忘。如此几次,叶崇已失去耐心,需知逼人吃饭喝水简单,逼人学习却不容易,问题不在吃饭喝水或学习的动作差异,关键是这些行为都需要动力,逼着来的谁都不愿意。

叶晨如今再看,因叶崇传武都是口述,有些不认识的字从记忆中找来,也知道了读音,一时兴趣大起认真了些。“任脉主血,督脉主气”这个我知道,后面是。“任督二脉通,则八脉通,八脉通,则百脉通,反之亦然,百脉通则任督通。”这个叶崇也教过,奇经八脉嘛,好像还有十二正经,除了任、督还有哪六脉来着?叶晨当初哪里肯记这些,都是边练边问,如今在书中寻找起来。只翻了两页,“八脉者,任、督、冲、带、阴跷、阳跷、阴维、阳维。”叶晨接着往下看。“内力抚润百脉,则气血充盈,气血充盈则神俊,神俊则延寿…”叶晨看到这里,什么延寿,我还年轻呢,随便扫了几行,又往后翻了两页,心中大骇,翻了半天,前面都是类似总纲的叙述,“书目…任脉流诀、督脉流诀…抚润篇、气血篇…行功诀?”这都谁写的啊,有目录却没页码,学习起来多困扰啊。“脉络循环、凝神十戒、经络图、穴图…”叶晨干脆往书中随便翻开一页,“云脉篇。”没听叶崇说过人身上有这脉啊,叶崇有所保留?叶晨从这里看了一段,“诸穴百脉皆通,运一脉则施脉力之四五,运二、三脉则施脉力五六…”这么算下去,十二正经加百脉之力开碑裂石不在话下。“若非行脉达者不可经脉同施,百脉混配。施则有损,配则有伤。”没搞错吧,怎么看都有种七伤拳的感觉。“然诸脉豁通与十二经,大利于功。”叶晨边看边想,里面也在引内力有一下没一下的尝试。“鸟雀虽小,五脏俱全,然比之天地,夫人何异。脉若流云,穴如繁星,星云辉映,血气无尽。”后面是一些穴位与脉络的点对点实例,看到这里,才算看到些想要的。叶晨看会儿练会儿,仿佛自己已练成绝世武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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