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宋家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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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子。”欢喜双手颤抖着拽紧宋谨的手腕，努力扬起一个欣慰的笑：“您，您没事，没事就好。”
欢喜嘴巴里不断滑落着血迹，他目光落在宋谨胸膛上：“您，您受伤了。”
“我没事，我没事，我会，我会救你的。”宋谨捂住他的胸口，没敢去动那把剑。
但毫无作用，那浓稠刺目的鲜血一直从剑身涌出，怎么捂都捂不住。
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宋谨语无伦次，“欢喜，你再忍忍，我带，带你去找医生。”
“青珩，快，快，帮我去找，找医师。”宋谨悲凄的目光落在青珩身上，让人哀绝又无力。
青珩垂下眼帘，“好，你等等我，我去找医生。”
宋谨正想抱走欢喜，欢喜却只是摇了摇头。
欢喜拽紧他的手腕，瞳孔开始涣散：“公，公子。我……咳咳……”
“我骗你的，那，那不是什么万，万蛊。”
“是……是……”欢喜渐渐松了力道，双眼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
“是……十……绝……”欢喜眼皮子沉重的闭上，气绝。
“欢喜！欢喜！欢喜！”宋谨唇瓣颤抖，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他极力地想要把欢喜抱起来，但手下的温度却在渐渐变冷、变僵硬。
十绝顾名思义，就是吃下十绝丹。会在十日之内死亡，毫无解救之法。
“阿谨。”走到祠庙外面的青珩，听到他的叫喊声，返回到了他的身边。
“呵呵呵呵……”宋晋时靠着墙壁而坐，讽刺道：“宋谨啊宋谨，你果然和你那贱人母亲一样，一样的下贱。”
宋谨仿若未闻，只是颤抖着双手，把欢喜身上的那把剑抽了出来。
鲜血喷洒在他脸上和衣裳上，看起来如同来自地狱的森罗。
“欢喜……”宋谨目光悲哀，双手冰凉到如同是冬日里的寒冰。
宋谨胸腔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呼吸艰难，就连吸进的空气都是尖利的剑刃。
他前不久明明才和欢喜说过，让他去绯夜天外面等他。
他为什么没有去？他为什么要回来？他为什么要骗我？
“宋谨，你不是想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宋晋时愉悦笑起来，牙缝里都是鲜红的血迹。
“你母亲明明就是个婊子，未婚先孕，来到我宋家找人。”
“怀着你的时候，我对她千般好。生下你的时候，甚至拿你当做亲儿子来看待。”
“可她却拒绝我的情意，还在兰馨苑种下那颗耀眼的玉兰花。”
“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吗？她宁可要一个抛弃她的男人而守身如玉，却拒绝了我的一切爱意。”
“你母亲她啊，就叫兰馨。那日晚宴过后，她喝醉了。”
“我去兰馨苑欲和她同房，在拉扯的过程中，不小心磕到桌角。她奄奄一息，我得逞了。”
宋晋时呵呵笑起来，盯着宋谨的背影厌恶一片：“她醒来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在我面前自尽而亡。”
“而我，就在兰馨苑挖了个坑，把她埋到了那颗玉兰树下。我对外宣布，她生病死了，让人把你送去了庄子上。”
宋晋时惋惜一声，“她要是接受了我，如今我们在绯夜天就是众人艳羡的一对恩爱夫妻。”
“唰。”
细而密集的红色丝线喷涌而发，宋谨浑身散发着一层冷气。
他站在宋晋时身前，而右手的破尘剑则是高高停顿在半空。
那双眸子如若浓稠的暮夜，让人见之一眼就害怕地移开目光，生怕被引进那黑不见底寂静的世界里。
“你……母亲……该死……”宋晋时捂住脖子，瞪大眼睛彻底断气。
宋谨浑身冰凉，明明是在炎热的五月天，正午的太阳火辣辣一片。
可他置身在寒潭里，无法挣脱掉周围朝他靠拢的寒气。
“阿谨。”青珩握住他冰冷的手，把慢慢把剑抽了出来。
“啊——”宋谨大喊一声，精神力不稳定，还存活着人生生被他这声大叫给震死。
而地底下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爬行，窸窸窣窣的声音急促响起，随即破土而出。
“阿谨，停下！你不要命了吗？”青珩从后紧紧拥住他。
吼声停息，两人一起瘫软着坐在地上。
“阿谨，你身上还有伤，冷静一些好不好？”青珩紧紧抱着他，脸颊蹭着他冰冷的脖颈。
宋谨双手捂住脸颊，眼泪流淌从指缝中溢出：“我想了千万种可能，或许是病死，或许是被毒死。可我万万没想到，她竟是受辱而死。”
他哽咽出声，“我母亲是受辱而死！该死的宋家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
宋谨满身是血，他把欢喜的尸体放在圣戒里，提着破尘剑出现在宋家的本家内。
一路而过，地上留下摊血迹。连剑尖在日光下，也滴落着血。
宋家剩下的人，大多数都是一些丫鬟小厮，和宋家年纪极小的孩子。
先前在祠庙审时度势的那位族公，站在宋家的牌匾下等着他。
听到脚步声，他转身看去，淡漠道：“我就知道，你还会回到这里的。”
宋谨冷然一笑：“如果可以的话，我一步也不想踏入这个恶心又充满肮脏的地方。”
“很可惜，你还是不得不来。”族公移开身子，露出身后老管家的身影出来。
管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脸色惨白一片。
“二，二，二公子。”管家哆哆嗦嗦喊道，只觉得眼前一身血的人，如同阎罗上门。
浑身冷厉又充满了杀怒的气息，气质浑然。
“我母亲，与宋晋时之间的事情。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就留你一条老命。”宋谨剑指管家，管家顿时一个哆嗦。
族公冷眼看着，最后道：“先进来再说吧，被人看到对大家都不好。”
管家连连点头，颤巍巍起身。却挣扎了几次，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宋谨冷笑一声，“如今宋家已经从数一数二的家族没落到无人问津了，还在乎什么脸面呢？”
“阿谨。”青珩轻轻叫了他一声，眸子担忧的落在他身上：“还有伤，进去让医师给你看看，边看边说。”
宋谨收了剑，在青珩的搀扶下，往兰馨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