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杀阿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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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脑袋有些发懵，李叔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为什么要帮自己？
这样想着，李青的思绪开始来扩散，也将之前的情报和推测串联了起来。
“你也保留了这数百年间的记忆？你的才情、魂灵都完整继承了？”李青有些不确定，试探道。
李叔却是不答，扭头冷漠地看了眼这些失了智的青壮们道：“作为见面礼，你可以杀死他们。”
李青不为所动，虽然不知道李叔有什么企图，但是这种时候待价而沽肯定是正确的。
李叔忽然笑了：“他们本就该离去，这数百年来对他们何不是一种囚困？永世在五天中进行轮回……他们早该离去了。”
“也罢，既然你不愿杀，那就我来。大家伙儿们该解脱了。”李叔喃喃道。
李青仍旧不为所动，实在是被阿雾、小桃这些人算计怕了。
就在李青冷眼看着李叔的时候，他挥手弹出几缕灰雾飘向这些青壮后，青壮们就直接脆裂，化作缕缕灰雾融入自己的身体。
接着李叔的脸色忽然就变得非常难看，时哭时笑，异常惊悚。
“走吧，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约莫半刻钟的时间后，李叔稳定好自己的情绪，静静地看向李青。
李青怪异地看了眼李叔，但也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在山林中穿行了不知多久后，李叔才在一处悬崖边停了下来，头顶的皎月正在逐渐下沉，同时一抹初生的朝阳也徐徐而升。
“相信你已经基本了解了雾村的前世今生，但是却根本没料到我的存在。”李叔背对着李青，看着天际出现的朝阳。
李青应了一声，承认了李叔所言不假。
接着，李叔声音开始有些低沉：“当年那伙外来的流贼，是阿雾引来的。”
李青下垂着的手指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心中大为震惊。
不由自主地问道：“为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些？”
李叔轻蔑地冷哼一声，缓缓道：“当年我和阿雾是最好的朋友，这么跟你说吧。阿雾的聪明是全村有目共睹的，我能和他玩的一块去，可想而知我也不比他差多少。”
李青心中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说这些有什么意义？都是死人一个了。至于死而复活？李青不觉得真没有这样的事，但很难想象这个《桃花源记》中的世界会有这样的层次。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青静静地听着李叔继续往下讲。
“我和阿雾是邻居，当年有一次我晚上起夜的时候听见他家外墙有动静，我好奇地去看了看，发现是阿雾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想要翻出家外。
我刚想喊住阿雾，但是我紧接着又想到阿雾穿成这样又这么鬼鬼祟祟，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但是当时我又实在好奇，就想追上去看看他要做什么。
然后我跟着他一直走到了村外，甚至离村都有十多里了，他才停下。”说到这，李叔伸手指了指悬崖下远处的一个山坡道，“就是那里。”
李青抬头望了一眼，确实不近。
“在那里，我听到阿雾在和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交谈。要知道，我从小在雾村长大，没有一个是我不认识的，但是现在阿雾竟然在和陌生人交流，可想而知当时的我有多惊讶。”李叔似乎有些带入了当时的情绪，语气发生了变化。
紧接着，不等李青讲话，李叔又快速地说着，似乎迫不及待地想将当年的事吐露出来：“阿雾想让那名外人在合适的时间伪造一场意外情况来到雾村，然后将外界的事情告诉村里面的人，想让他们自发地出世。”
“在他们的交谈中我也知道了天下已经被一个叫做‘汉’的国家给统一了，百姓开始了安居乐业，这时候出世无疑是明智的。我理解阿雾，就像我理解我自己。”
“那……”李青欲言又止。
李叔扭过头看了看李青道：“你是不是想说阿雾不是已经安下心准备一直留在雾村不出世？”
李青点点头，等着李叔的下文。
李叔无奈地对着缓缓下沉的明月笑了：“怎么可能啊。阿雾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为这些东西屈服？他天生就不属于这里。”
然后李叔摆摆手，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道：“我听着他们的计划一切都很完美，我也相信在他们伪造的意外中，村子里的人一定会自发性地选择出世。”
“所以，后来回到村子里后，我也就没有告发阿雾，甚至他的母亲第二天问他怎么老犯困的时候，还帮他打了掩护。”这时候李叔脸上的笑还是温馨的。
但是很快，李叔的脸上布满阴翳：“在半个月后，来了一伙流贼。这事你已经知道了，当时我就和阿雾在一块一起抗击着那些流贼。”
“我和阿雾离的很近，听到了阿雾和流贼的首领之间的对话。原来那名村外人是阿雾两年前在山林中救下来的一个人，两年的考察下来阿雾对这人也非常放心，通过这名外人也知道了外界的很多事情。
甚至在村子里还抽空装病去外界看了一看，果真和那外人的描绘一样，所以就放心地将引村出世的任务交给了那外人。
但是不说还好，那外人还没有起什么歪心思。就在阿雾提了之后，那外人就萌生了想法，将雾村的消息卖给了外界的流贼，也由此导致了那些流贼的到来。”李叔缓缓地叙述着这些事情。
“原来是这样。”李青终于将这其中的隐秘给捋顺了一截，“那你呢？你怎么留了下来？为什么要杀阿雾？”
李叔语气自豪：“我？我和阿雾的才情差不了多少，他能毫无保留地化作鬼雾，我为什么不行？”
“至于说，为什么要杀阿雾。”李叔顿了顿，“因为他已经疯了。”
“当时我不知道这一切是阿雾已经发现我知道了他的计划后，故意自导自演给我看的，还是这一切也是他也始料未及的。当时我很犹豫，所以逆转为鬼雾后，我并未找阿雾坦白。
而是和其他的村民一样，模仿他们的作为。在后来的相处中，我才慢慢明白，阿雾他是爱着雾村的，否则他早就独自前往了外界，根本不会想着让雾村一同出世。
但在雾村被劫杀后，他开始变了，情绪越来越多变，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有些时候还会打骂旁人，数百年来几乎每个雾村人都受过他的蹂躏。
他的灵魂已经变了，充满暴戾。即使他还有着曾经的记忆、才情、魂灵，但是他不再是阿雾了。不过我也理解，毕竟没有人能在数百年的日复一日中保持纯净。”李叔讲到这里笑了笑。
李青听到这也对李叔这个人有些了解了，也开了句不大的玩笑：“那你变了没有？是因为你比阿雾差了点，所以需要时常沉睡没有被环境影响太深吗？”
李叔惊叫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李青有些傻眼：“真是这样吗？”他只是按常理简单推理了一下啊，真推中了？
李叔很快平复了心情，心中不免又高看了李青一眼：“没错，我逆转的鬼雾有缺，终不如阿雾的完美，所以时常需要沉睡来恢复自身元气。沉睡的时间里的我是残缺的，就和你看的普通青壮一样。”
李青点点头：“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数百年过去。雾村也迎来了你和纪老二两个变数，我也适时苏醒，简单读取了之前沉睡时的记忆后，我发现阿雾有了新的计划。
他不再相信桃花先生，也不再爱着雾村，他只想出去雾村这座牢笼。所以，阿雾打算利用你们两个将桃花先生引来，如果桃花先生能将雾村上下复活那最好不过。
如果他没有这个能力就利用桃花来将雾村上下全部杀灭，最后吸收掉他们的魂灵，成就真正的阴魂。不再受天地限制，以阴魂之身处于世间，长生久视。”
李青惊的张了张嘴巴，不由道：“玩这么大，不愧是阿雾。”
但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阿雾不自己去杀雾村民众？而是假借桃花之手？”
李叔瞥了眼李青：“因为我们直接吸收他们的魂灵，便将会被庞大的杂念冲击心智，变得彻底丧失自我。”
接着，李叔继续阴沉沉地说道：“阿雾已经疯了。这些年我逐渐才发现，这个世界道法残缺，雾村这种鬼村，阿雾这种魂灵都是不应该存在的，是桃花先生造就了这不该存在的东西。
复活？不可能的。他还想顺着桃花给予的路往上爬？他已经疯了，这要整个雾村上下所有人的魂灵来帮他。雾村上下活着的时候因他而死，死了之后还要为他所用？
凭什么？这么多年过去，雾村，也该彻底安宁下来了。
所以，我需要你来帮我，将雾村彻底覆灭，包括阿雾，包括我。”李叔眼中闪过一抹回忆，明明话说的很决绝和冷酷，但他的嘴角却是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