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比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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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之一道，分作三层境界，第一层境界是“心中有剑，手中有剑，目中有剑”，此时的剑手追求的是剑本身，剑就是手中筹码；第二层境界是“心中有剑，手中无剑，目中有剑”，此时的剑手追求的是剑法，剑法才是剑手致胜的利器；第三层境界是“手中无剑，目中无剑，心中有剑”，此时，剑就是人，人就是剑，克敌致胜既不是剑，也不是剑法，而是剑势，谋势而后动，一发千钧，置敌于绝境。
这说的是俗世间的境界，修真者的剑法又不同于此，更为简单了许多，他们要么讲究的是剑势，也就是以一化千成万，蓄势击破对方的气势，一举竞功；要么是讲究锋锐，以万千化一，以锋锐破除对方的气势。
总而言之，练剑者倘若不能练出剑势，就不算成功。
房震的撩天剑法一出手，小禹子就已经明白了他的境界，别看他的宝剑在手，其实他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剑上，而是更加注意自己的剑势，这样的境界应该是超越了第二层，属于第三层入门儿了。
奈何撩天剑法的特点就是一往无前，引动敌方攻势以巧破之，否则房震只要蓄足剑势就能获得触发进入下一个境界。
其实小禹子的剑法达到了什么境界，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师傅说过，这世间的剑法已经没有他需要学的了。不过，房震的剑法、剑势在他眼中已经是无所遁形了。
看出了这些，小禹子便有心触发房震的突破契机，成人之美的事情做起来才开心。
于是，小禹子也是一震手中剑来了个以硬碰硬，只不过他的锋锐攻击点选择在了房震的剑身。
“当”一声异乎寻常的巨响，房震的剑身被击开了出去。
外面的人心中一紧，他们都是剑术大家，岂能看不出房震的深浅，刚才小禹子的一击，已经破开了房震的剑势，这种方位尺寸拿捏的准度、精度和力度根本就不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能够使出来的，完全是一个经年的老剑手嘛。
众人不淡定了，谁也没想到小禹子的剑术高超到了这种地步，原本他们还觉得就算是房震败了也不至于太难堪，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房震能在小禹子手下撑过十个回合就算是幸运了。
众人不敢打扰，只好集中注意力关注场中的情况。
房震的剑势被打断，显得极为难受，不服输的他将锋牙撤回，从下方又是一撩，新的剑势又形成了。
这一次，房震蓄积剑势的时候手腕轻震，百十朵剑花瞬间成型，向着前方的小禹子袭去，这正是撩天剑法的三大绝招之一“万花朝阳”。
可惜的是房震没有大成，只能使出百朵剑花，倘若让老房来施展，必然能够真的抖出一万朵。
小禹子看得真切，他知道这百十朵剑花全部是实招，破解的办法要么是逃跑，要么是硬怼。
逃跑不是最佳的选择，因为人家肯定还有后招。
小禹子便选了硬怼，他手中的剑也是一阵肉眼看不到的震颤，居然也抖出了百十朵剑花，只不过他的攻击路线稍微迂回了一下，那些剑花攻击的地方就从剑尖转向了锋牙剑身。
“叮叮叮”一连串的交鸣声响起，双方的剑花朵朵散开。
外面的人倒抽一口凉气，小禹子的剑势居然会把握的如此精准。
“陛下，”老林突然说道，“您能确认这孩子的身份么？”
禹皇笑了笑说道：“林老放心，即使朕无法确定这孩子的身份，也断然不会对他不利，难道惶惶大华还容不下一个高手么？”
“是，”老林忽然笑了，“是我浅薄了。”
“呵呵，”禹皇笑道，“林老不必介怀，您是为了大华，我们都明白的。”
众人一阵浅笑，几乎差一点就决定小禹子命运的言论就这样消失了。
房震有点无奈，自己的两道剑势全部被小禹子给破掉了，心中的无力感陡然升了起来。
“咦？难道你就这样认输了？”小禹子笑道。
这句话激起了房震的好胜之心。
“呸！谁输还不一定呢？”房震说完，双脚用力，力道灌注之下，聚力于剑身，锋牙在存力的击使下发出一阵清鸣。
“靠！”小禹子暗道，“这是要放大招的节奏啊。”当下凝神静气应对。
果然，房震剑势续成，陡然一声大喝：“飞龙撩天！”长剑上撩。
只听剑身破袭空气的声音居然如同一阵龙吟响起，千百道剑光迎空直上，转而向着小禹子的方向袭来。
在小禹子看来，这千百道剑光如同无孔不入的雨点迎面扑来，不禁暗赞道：这才是看家本领。
心不慌手不慢，小禹子起手就是太极剑招里的拦剑式，横剑当胸，剑走阴阳，在身前形成了一个肉眼看不到的剑气盾牌。这招拦剑式几乎是个大华人都会，众人没想到小禹子居然用这一招来破解房震的绝招。
老房见小禹子使出这一招，眼珠子都红了，这是赤果果的蔑视。
“老房，消停点。”老李也是个剑痴，拍了拍老房的肩膀说道，“你忘了房叔当年的话了？”
老房一震，几十年前的往事浮现在了眼前，那是自己的父亲在和离尘道长切磋的时候，离尘道长就是用了这一招拦剑式阻挡住了父亲的飞龙撩天。
果然，历史重演了。
一阵“噗噗”声响完，房震的飞龙剑势一一消失，但是小禹子面前的气盾也消失了，只不过房震消耗过大而已。
后退几步，小禹子等房震缓过劲来，笑道：“你接我一招试试。”
说完，手中剑直举上天，“唰”的一声劈了下来，刚才他一直在找房震的剑身，现在居然会毫无顾忌的斩劈，让房震一愣。
急忙之下，房震横剑格挡。
哪想到小禹子的剑招一变，突然横削过来，房震无奈只好竖剑再挡。
两招一过，小禹子心中有了底儿，突然说道：“你看看我的‘万花朝阳’。”剑身一颤，就在身前形成了百十朵剑花，向着房震袭去。
房震自然不相信小禹子能够使出他们家的绝招，但是这个时候那里还有时间多想，只能见招拆招。
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明明阻挡住了袭来的剑花，偏偏剑花的来势络绎不绝，好在攻击的方向只有前面，才没给他造成太大的压力。
一连三波剑花消失，房震刚想喘一口气，第四波剑花却又飞舞而来，他只好提起全身力气继续格挡，但是令他绝望的是，第五波剑花又开始蓄积了。
房震已经是有气无力了，自己刚才只能使出一波剑花，这家伙居然能够使出五波剑花，看到这儿，一股垂丧感袭来，居然就这样不由自主地向后倒了下去。
但是，小禹子剑花已成，第五波从房震身上飞了过去之后，第六波剑花随后聚集，接着让人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这一波剑花居然会在空中拐了一个弯儿，在袭到房震身前的时候居然迎空直上，再向下奔着房震击了下来。